第15章 没文化真可怕

过了两天，洪海还真的弄来了一条短枪，十发子弹。

哪来的？

偷来的。

放屁！石华说，你还偷一个我看看。

哈哈哈，大姐，你就别问了。

我老吗？石华那个时候才刚刚三十岁，但是，经过岁月的洗礼，己经满脸皱眉纹，再加之，那时候又没有护肤霜之类的玩意，别说是结过婚的女人，就是黄花大姑娘，这么风吹日晒，也焉了。

不老，不老，漂亮着呢，陈昌家立即谄媚说。

石华上下打量一下陈昌家，看得陈昌家站都站不稳了，因为陈昌家虽说是个小青年，虽说还比石华小几岁，可是，此时，看上去俨然是个小老头，瓜皮帽带着，胡茬就有半尺深，靠近，头毛林子发出一股馊酸的汗臭味道，恶心死了。

看我干啥，陈昌家紧张兮兮说，我可是有人，大姐，我守身如玉，我守身如玉。

什么话，昌家，大姐看你，是因为你英俊潇洒，是个美男子，大姐手里指标多，上过大学的，大学里，那些女学生，可都是洋娃娃，比顾敬之的三姨太，王良梅还要美貌呢。

我不要，死也不要，陈昌家气愤地说，我就是死，也要对待起我表姐。

你表姐？石华不知道杨腊红就是陈昌家的表姐，就是陈昌家爱恋着的一个人，所以，很迷惑地问，你表姐，是谁？

陈昌家警惕地看看，张张嘴，终于还是闭嘴了。

洪海很不好意思，微笑，摆手说，石华姐，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陈芝麻烂豆子，不提也罢，说过，还叹了一口长气。

这就奇怪了，好像迷埋藏在石化心里，过了好长时间，仍不能放下。

陈昌家，这窝囊货，心中，却是一片洁白，因为在他的心里，只有他表姐，除此，任何人都装不下了，那些空闲的地方，还空闲着，好像一片晴朗的天空，没有一丝阴霾和渣渣。

哎，是一块洁白无瑕的处理地呀。

这般想，忽然来到有时间相聚的时候，那个时候，是抗日战争的时候，红军都改编成了八路军，江淮之间的游击队也在收编，改成新西军，我们这儿的游击队，由红二十八军军长高敬亭领导，统一改编为新西军第西支队，高任支队长。

好消息呀，令人鼓舞的好消息呀，再也不钻山沟，再也不被国民党那些狗杂碎撵着跑了。

同志，同志，多亲切的称呼呀，石华走在商城大街上，在过道里，在大街上，有人指指点点，看到没，那个，个头偏瘦，不太高，小巧玲珑的姑娘，就是游击队指导员石华，大名鼎鼎的石华，看到没。

哎，难得一见呀。

是呀，那时候，顾屠户，一听说石华这个名字，就是跟他三老婆在床上打滚也要立即停下来，也要赶紧穿裤子，捏紧裤腰带，一泡尿也要带到山里去。

哎，那时候，我们没见过，只是听说，说，这个石华，女红军呀，什么政委，我们以为是阳痿的男人呢，其实是个女人。

你真是胡鸟扯，政委，阳痿，读音都不一样，咋能混为一谈呢。

哎，没文化真可怕，另一个人打趣说，石华，石华，别看姓石，但不是石头，是能开花的石头，你瞧一瞧，睁开你的狗眼瞧一瞧，是一朵花，一朵花呀，懂吗？

你妈妈的屠户，一个杀猪的，也跟我谈文化，可耻不可耻？

可耻，可耻，人家为了什么信仰，把自己的男人，咔嚓，宰了，你家那口子，长得五大三粗的，她敢吗？

为了信阳，信阳，跟她有什么关系？那个伙计说，信阳，听说过，没去过，听说，在鸡公山北边，可是鸡公山我都没有去过，你跟我说，在鸡公山北边，那不是大胡说吗？

哎，怪可怜的，屠户说，给，这块肉算送给你吃，吃饱了，走到信阳，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好咧，伙计拿过肉说，谢谢朱屠户，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嘛，都说鸡公山上公鸡叫，天下母鸡都要跳，不知道真假。

没听说过，屠户掂着刀，在给另一个人割肉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些事，你就别打听了，打听多了，对你没好处。

好咧，朱屠户，其实，信阳就是申城，我听说，信阳，还有个楚王城，就是两千多年前，楚王把都城挪到信阳的地方。

屠户停住割肉，看看说，赵大贤，你个狗日的，我想起来了，你就是信阳农校毕业的，你是在耍老子，是吗？

没有，没有，朱屠户，赵大贤笑着跑着说，你真是猪屠户，要是聪明那么一点点，也就不会当屠户了，你知道吗？凡是杀猪的屠户，没有来世的。

我砍死你个考妈的，太坏了！

停停停，大街上，咋拿刀就砍人呀，石华掏出枪指着说，有力气，打日本鬼子去。如今，国破家亡，还有心在这里砍人，窝里斗，有好处吗？

大姐，大姐，我们闹着玩呢，您是姐，您是姐，我们得罪不起，这块肉，算送给你，行吗？

我，要肉干啥？石华指着说，在商城，有多少离子散，家破人亡，在外逃荒要饭，人吃人的都有，可是，你，叫什么？

朱屠户。

朱屠户，石华说，可是你。叫什么？

朱屠户。

我知道你是杀猪的，我问你，叫什么？

朱屠户。

没文化，真可怕！

大姐，我真的叫朱屠户。

我知道，你是杀猪的，我是问你，你本名叫啥。

朱途虎。

哪几个字？

哦，大姐，洪海走上来说，这个人，我认识，他就叫朱途虎，姓朱的朱，道路有多远的途，虎，老虎的虎，听起来，跟杀猪的朱屠户，是一个读音。

哎，没文化，真可怕。

你说谁没文化？

我说我自己呀，朱途虎说，一个女人，能杀自己的男人，你说，可怕不可怕！

呀，呀，呀，石华听着，怒火中烧，立即拔出枪，牙咬着说，你还说一遍？

还说一遍，我说啥了？

陈昌家走上来，对着屠户就是一巴掌，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知道她是谁吗？

昌家，我们是红军，怎么能随便打人？是洪海。

陈昌家，咋有这样的作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