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高，实在是高

蔡开牛，是的，蔡开牛！

为啥把他作为陪审团成员调来呢？

是不是老陆的主意？石华想，是不是与老陆交换一下意见，看看老陆是什么意思？

不可。

为何不可？

记得，首长交代任务的时候，我也在面。哎，现在想来，首长真是高瞻远瞩呀，想得那么深远，那么有感情，真的让我们汗颜。

首长说，多少年了，我们为了这一天，奋斗，死了多少人呀，知道吗？从古到今，哪一朝哪一代，有我们这个时候死的人多。我们党，不管是抗日战争，还是解放战争，牺牲了多少人呀。可是，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呀。

我们现在，才刚刚开始，才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如果，我们在第一步就沾沾自喜，那我们的红色江山还能守得住吗？

在我们大别山，为了闹革命，牺牲了多少人？每一个墓志铭，都牵动着我们党的心脏，牵动着国家的盛衰存亡呀。可是，在这里有一桩冤案，就是高司令被杀。

高司令被杀，是简单的事情吗？起因是啥？是他手下的一个团，团长副团长怀揣着军饷逃跑了，居然不知道下落，后来，我们调查，投靠了国民党。

这件事情，是有人耍的阴谋，是早己安插在高司令身边的人。

这个人是谁？知道吗？

不知道。

这个人隐藏这么深，现在，是在县里，还是在地区省里，甚至到了中央，打入我党的中央？这是危险信号。我们牺牲那么多同志，如果不挖出这个特务，那我们的红色江山还保得住吗？

是谁呢？首长，你有没有这方面的信息？

没有，要是有，还留下你们在这里吗？还要我给你们安排任务吗？

是呀，但是，要是敌人打入我党内部，如今进入高层，我们该咋查找呢？

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多次，有道是，风起青萍之末，据我们掌握，这个人，就是大别山人，就是高司令的老乡，就是我们这儿的人。

哦，都恍然大悟。

可是，首长，我们该从哪地方查起呢？

追根溯源。

是不是从剿匪开始查？

这，只是一个方面，不要走向死胡同，要全方位，多角度看待问题，不是怀疑一切，最起码，要对我们党内的人物，其档案，其革命史，搞清楚。

我懂了，陆诗雨送走首长，把留下来的三个人，其中就有自己，说，你们，都是当事人，知道轻重，也知道分量，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一级，不，特级保密。

为啥？

为啥？这是玩意吗？陆书记说，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敌人是我们的上司，或者上司的上司，知道了，咋办？我们的命是小事，党和国家的命运是大事，知道轻重吗？

知道了，都齐声说。

照这般说，陆诗雨把蔡开牛纳入进来，是啥意思？

蔡开牛，是淮海战役当中，投诚过来的，投诚时，就是陆诗雨的部队接收的，还跟陆诗雨介绍了自己家庭，家住西顾墩乡，就是如今金刚台山脚下，陆诗雨回到商城，就把他安排到西顾墩乡当了乡长。

什么用意？

难道是把他作为鱼饵？

对，应该是的。

蔡开牛，在商城民团干过，但是，他到民团的时候，顾敬之己经下台，听说，他是用五百块大洋买来的这个民团指标。

那是什么时候？应该是抗战后期，国民党己经迁都重庆，我们这个地方，己经沦落为日伪区，但是，因为新西军第西支队在这一块坚持抗日，这一块，还在国民党手里，那时候，虽不是顾敬之管辖，但是，民团在抗日上也起到很大作用。

蔡开牛为啥也抗日呢？是了，时间不对。对，在日本鬼子分五路大军攻打武汉时，有一路从商城走，在商城峡口打了一仗，那时候，国民党八十三师，就是池峰成的部队两千多人誓死抵抗。

这个时候，民团一千多人，都逃跑了，吓得屁滚尿流。有一支七八个人的队伍从西顾墩，也就是蔡开牛家门前跑时，为首的带着人抢蔡开牛家，蔡开牛拿着锄头，趁着他们不注意，对着队长脑壳砸去，一下子把队长砸死了。

按说，其他人应该一起而上，把蔡开牛打死，为队长报仇的，可是，这个队长太不是东西，吃喝嫖赌抽样样占全，除此外，还克扣队员粮饷。砸死队长，大家都没有起来报仇，蔡开牛拿着锄头说，我当队长，给你们没人五十块大洋，你们跟着我干，行吗？

队长死了，咋办？有一个队员说。

死了咋办？蔡开牛说，很好办，现在不是抗日吗？我们就说他被日本人打死了，不就得了。

好耶。

于是，蔡开牛还真把钱拿出来，分给大家，大家都一致推举他当了队长。

听戏剧的。

但是，也不戏剧，石华从档案里查找，才知道，此人确是抗日是条汉子，带着人马，堵截苏仙石小道，坚守了一天一夜，可是，他的队员不争气，打瞌睡，一只兔子，从身边穿过，他以为是鬼子，砰，开了一枪，于是，其他人也跟着放枪。

此事，不仅没起到好的作用，还引起了日本鬼子注意，于是，日本鬼子分兵，派出一队人马，前去打探，与这支小股民团接上火了。

民团，哪能是他们的菜？三下五去二，就死了三人，其余五人，在蔡开牛带领下，顺着后山峡谷，溜走了。

蔡开牛变成了蔡开溜，就是这么得来的。

从这段历史看，他与高司令没有交集，与杨腊红也没有交集。

不，与杨腊红还是有交集的。对，那时候，杨腊红还是金刚台上的山大王，民团，在城里，顾敬之己经被囚禁在开封监狱，这个时候，为何蔡开牛民团没有攻打金刚台土匪呢？

难道，这就是陆书记让他来当陪审员的理由吗？

是的，石华心想，金刚台在西顾墩境内，他又是西顾墩乡长，与杨腊红有过交集与否，在陪审当中，察言观色，也许有一定收获呢。

哎，陆诗雨呀陆诗雨，你的为人真的就像你的名字一样，诗雨，润物无声呀。

高，真是高，实在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