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勾当

但是他不在乎，还说，我有少山，少山就是我兄弟，磕过头的，爹信任，我也信任。有他在，不怕干不成事儿。

还说，树不修不成林，人不管不。这些地痞流氓，到我这里，你以为是干啥的？是来为我顾家好的，是为我顾家拼命的？错了，大错特错了。他们来，是来捞好处的，往小处说，是来混钱的，混大洋的，你想想，一个月，团丁两块大洋，队长五块大洋，这是啥待遇？是县民团的待遇呀。要是一家五口，一个团丁在我这儿干，天天闲着，就能养活，何乐而不为呢？

怪不得，你招兵，才短短三天就完成了，原来如此。

我这儿待遇好，还有，装备也好呀，你不知道，我知道，就是杨晋阶民团，那时候，是我们县区乡最好的民团，还不能保证一人一条枪，可是，我这儿，就能保证，还是最好的枪，比县民团也不差哟。

你搞民团，你说是你爹支持的，他为啥要支持你呢？杨雪萍问。

干啥？你一定也看出来了，顾小毛说，那时候，妈和姨太太在家里，天天捣蛋，外面看见了，也都认为，他们一般人，都是爹放逐的，顾家的一点财产，也都被爹带到县城去了，就是拿下顾宅，也是一座“空城”，也没有多大油水，鱼没吃到，还落得一身腥，不值得，所以，家里平安。

顾小毛继续说，最最主要是，害怕老爹报复，黄柏山老斑鸠，虽没有跟爹达成什么书面协议，但是，内里面，都心照不宣，也就是说，你不惹我，我也不去打你，各走各的道道，各扫门前雪。

可是，你爹派石虎打过老斑鸠呀。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再说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做做样子的，爹派石虎，是石生财想邀功，爹知道，是他报告上面的，说我县匪患严重，县民团力量强大，我爹和他，决定报效党国等等，一句话，把自己吹上天了，下不来了，才动手打老斑鸠的。

哦，原来如此。

你别哦，好像很惊讶的样子，我跟你说，还有你惊奇的呢。

啥？

打老斑鸠，老斑鸠早就知道，还知道具体进攻路线，所以，石虎就是做做样子而己。哎，顾小毛说，没算到，石虎就是个笨蛋，不，比笨蛋还笨蛋，你说你，找不到老斑鸠，就在山林里放几枪不就算了？可是他妈的，看见野鸡花花绿绿，好看，当成美女了，到处撵，还放枪，那么臭的枪法，打野鸡，咋打的到？活活浪费子弹。

打不到，就去找老斑鸠的人，借他们的什么土铳，说那东西，掼的都是铁钉铁砂什么的，一打一打磨，准能打得到的，于是就去找，真他妈的邪门，还真的找到了。于是，就在那地方让老斑鸠的人教他们怎么拿土铳打野鸡。

雪萍，你知道吗？那东西，不是扣动扳机，而是点火。那东西像放炮，呲呲呲，烧到一定程度，对准了，冲，就放过去了，就能打一大片。

可是，此时，二叔石虎肚子疼，偷偷溜走了。到哪儿去了？到老坟地旁边，一棵松树下面，出恭呢。可是，一蹲下，那地方有一窝兔子，跑了一只，被老斑鸠的人瞅见了。于是，掂着枪，对着兔子跑的地方就是一枪，没算到，二叔正撅着屁股出恭呢，就这样，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人了，杨雪萍笑着，用手帕捂着嘴说，剿匪，还有这样的，这不是与虎谋皮吗？

哎，也不算与虎谋皮，那个老斑鸠，被爹关过，是他一家子把他救出来的，他也有感恩的意思，但是，恩情这个东西就像买卖，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再卖人情，那就是另外一说了，所以，老斑鸠亲自派人到县里，找到爹赔礼道歉，守着二虎说了始末，还给二虎送去金仓药，二虎也没话可说，也因此，爹不仅没有追究二虎叔的罪过，还像以前那样，信任他呢。

可是，老斑鸠总归是土匪，本性难移呀，你得注意呀。

所以，爹这次让我回来，主要是招兵买马，自己强大了，才算真的强大，知道不？

哦，你刚才说的，是从小处说的，还有从大处说，我们训练一支队伍，有何用意呢？

雪萍，你是知道的，爹，虽说是县长，民团团长，但是，爹也有难处，顾小毛说，爹的难处就是在高层。顾小毛指指天花板说，那上面，是个空白，没有人呀。朝廷有人好办事呀，也正因此，石生财来，才把民团代理团长的位置让给他的，但是，石生财很不满意，也很不满足，似乎在谋划什么，因为他上面有人，爹奈何不了他，也就防着，懂吗？

防着，让你回来搞民团，就是这个意思？

也不全是，顾小毛说，有一半还是为了家的安全，因为我回来了，因为你来了，这地方，人脉也就聚集了，这个时候，万一哪天老斑鸠翻脸不认账，来个扫荡，你说咋办？

要是因为这个，你更应该对他们好点呀，杨雪萍说，否则，关键时刻，咋办？

不是你说那样的，顾小毛说，这些人，到我这来，他们的意图和目的，都是不多单纯的，说个首白的话儿，到我们这儿来的，都是渣渣，对这些渣渣，不能心慈手软，否则，你看看石虎就知道了。

杨雪萍点头，没有再问。

顾小毛叹口气说，有人还想在县民团混吃混喝，干坏事，什么本事也没有，总想捞好处，遇到事情躲得远远的，遇到打仗，他们能给你卖命吗？

说得也在理，杨雪萍心想，小毛他就是没有想，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三两月，能训练好吗？小毛不听，还是我行我素。

街道大户刘瘸子的儿子刘春贤，外号钉子，来时他爹再三要求小毛关照，小毛也说照办。来了，腿都打瘸，还说，你是钉子，我二叔是老虎，我是你他妈的老虎钳子，你到了我这里不老实，耍流氓，不是拉帮结派就是戳三捣西，像你这种人，改造不好，终有一天会吃枪子。

整了几回，还真把刘春贤整得服服帖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