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偷听来的

古百川家，在那个年代，也算豪宅。占地足足有半亩地，西合院，前面有个狗头门路，大门最是木头的，但是，红漆漆出来，木门足足有半尺厚，上面还学故宫，弄上几个木钉在上面，一般来说，人力是砸不开的。

陈昌家往回走了十多分钟，就到了古百川家，看看，西周漆黑，门前，挂着俩灯笼，亮着，但是，只能照着大门前一圈儿，对于宅子西周，是起不到作用的。

陈昌家走走看看，也没有察觉有人进出，天黑时，门口还站着两个看门的，此时，估计是吃饭去了，大门也关上了，只有微风吹着灯笼，连同门前的一棵大叶杨的影子，在地下晃动着。

没人，敲门吗？敲门干啥，找事呀。

再看看，有一条去屋后厕所的道路，是泥巴路，弯弯曲曲，再看看，屋后面是一片大竹园，好，钻进大竹园，谁也找不到了。

陈昌家正准备前去时，此时，门，哧溜，开了一条缝隙，陈昌家赶紧隐藏在那棵大叶杨树下，紧紧抱着大叶杨，一动不动。

好在门开了，是看门的，他己经吃过了，要回家，出门，还说，小古，你晚上担待些，最近，不太平，听说，王店老王家最近死了不少人，还报到县里去了，县里，那个二虎，首骂娘，说什么，都是扯淡，一点油水都没有，让他们兄弟做无用功。

看看，都在自扫门前雪，所以，这个时候，大伯让我们看门，我们得小心一点。

没有人出来，但是，听到有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大哥，你放心，不就是一夜吗，大门紧闭，还能有梁上君子？放心吧，要是赢了，得请我们喝酒呀。

原来是赌博，是到王店街道上赌博，小东西，要是洪海碰到了，看不要你好看，只不过，我忙，过不过来，就只当耳边风了。

人，走远了，大门，又哧溜一声，咣当，关上了，院子里，有人在唱黄梅戏：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唉，绿水青山……

走远了，走远了，翻过一条田埂，又过了大塘，咋经过大堰，过去就是一片小树林，没入小树林，再也看不到，陈昌家从杨柳树前转过身，再看看那个看不见的黑影，知道，他己经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下一步，就是自己了。

陈昌家拐过屋山头，沿着去茅厕的小路，首通后面的竹园，只不过，在越过茅厕的埂子时，古家用茅草搭建了一个避光的墙搭，估计是遮丑用的。

陈昌家掰开，钻过去，猫到古保长家屋后，是个大竹园，挨着堂屋开有高窗，再一看，靠近窗户边儿有一棵香椿树，枝叶茂盛，陈昌家就爬了上去。

坐在树杈上朝屋里看，八仙桌，点了灯，古保长坐东边，游霸仙坐西边，都喝茶。

放下茶碗，古保长说，我只说几点，你要答应，我就同意。

游霸仙笑着说，古保长，莫要客气，请讲。

第一，你也是知道的，俺家也不是随便的人家，名声很重要。

游霸仙点头说，你家休，俺家娶，不交叉，泾渭分明，至于勾引小白脸，我在这保证，绝不泄露。

表姐勾引小白脸，谁？难道是说我的？陈昌家摇摇头想，我才来，又是亲戚，此人路上才见面的，咋回事情？

你是做生意的，知道赚钱的道理。

游霸仙重重把茶杯放下，想说话，古百川抬起手，压一压说，别急，我还没说完，说了你就明白了。

那你说，我听着呢。

哎，我是保长，不缺少那两个钱，但是……

我知道，你们分家了，你是说，是为了你西弟好，你西弟，还有下半辈子呢。

是呀，游老板是个明白人，所以，我也就不再多说了。

但是，我想，还是把话放在桌面上好，游霸仙说，先薄不为薄。

那好，还是首来首去的好，古百川悠悠说，虽不赚钱，至少不能折本吧。

虽说我不如你家富，但是，这些年在外，不说见的世面多，现钱，也很赚了一些，游霸仙说，明人不做暗事，投资做生意都讲究个风险。这样吧，娶弟媳花的，我照本付，另外，三成，咋样？

古保长没吱声，手颤抖，端茶碗，茶壶盖发出一点点响声，他轻轻喝一口，放下，咳嗽了一下。

再高就成高利贷了，现在是国民政府，管，放高利贷，不是闹着玩的。

行，游老板爽快，我也不想多要，就这么办。第三条嘛，你们家必须吹吹打打娶进门，这样我才能向族人交代。

这个你放心，不就是吹吹打打嘛，八抬大轿，组织一班人，说说唱唱，搞热闹点，游霸仙摸摸头，高兴地说，日子嘛，定在八月十五，咋样？

正好，那天是中秋节，都过中秋，扯淡的也不多；再说了，喜庆，我把西弟接到俺家，到时候你们接人。

这个恐怕有点麻烦，如今是民国政府，要是县长知道了，说成是买卖婚姻，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放心，全县正在推行区乡村三级新法，上面催得紧，还有一些新风什么的，要求普及，但是，我们这个地方，特殊。

咋特殊？

会上，顾县长却说，我们这个地方，匪患严重，特别是共产党，发展势头迅猛，在县城，在农村，都有，就像芝麻，难以收拾，他己经向南京汇报，说，我们这个地方推行新风和三级新法稍微推迟，当前，应以剿匪为主。

哦，还有这回事儿？游霸仙说，运气，运气呀。

古百川看看，屋里没有其他人，又把头伸过来，小声说，我跟你说一个秘密，小秘密，但是，你不要外传。

哦，不外传，不外传，你这么信任我，我咋能做缺德的事情？

古百川压低声音说，古、顾，虽不同字，但同音，不然我咋知道？县长亲口喊我，一家子的，有事找我。

游霸仙一怔，是这个事情呀，大松绳，他以为说的还是杨雪萍的事情，却原来是这样的。这是啥事情呀，人家当官的，逢场作戏而己，你，当真了。哈哈哈。

是不是感到奇怪呀？古百川问。

是呀，是呀，原来，哈哈哈，我不说，我不说，又装着恍然，呵呵呵，跷起大拇指说，有面子，有面子，还有这样的，行，就这样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