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陌生的世界

李道深吸一口气，默念冰心诀使自己冷静下来。

拨打的110和120始终没有任何反应，只有一声声忙音刺入耳膜，微信有几条消息都来不及看。

“这…我…”李道咬紧牙关，心脏的狂跳仿佛要撕裂他的胸膛。

脑海里掠过一个不祥的念头，没等李道细想，一阵微弱却粘稠的声响打断了他的思绪。

是赵向前发出的声音？

李道闻声低下头，正好撞见赵向前缓缓从胡超勇的尸体上首起身，他的动作比较慢，像是一种本能驱动，而不是刻意为之。

头歪向一边，人稍显僵硬。

胡超勇的尸体暴露在李道眼前，他的脖颈被撕咬出一个不小的伤口，血肉外翻，残留的皮肤犹如破布般挂在一边，深红色的鲜血仍汩汩的流着。

脸上还保留着死前的惊恐神色，双眼圆睁，血丝密布，嘴唇微张，像是在无声地呐喊，整张脸因失血而变得灰白。

“卧槽...卧槽...”

李道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语无伦次，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影视剧里看了那么多没想到现实还有看到的机会。

胃里有一点翻涌，不过并没有吐出来。

饶是大心脏的李道，也是看一分钟才回过神，事到如今他还是有些难以理解这一大早发生的事。

与此同时，赵向前转过头。

他那张脸……己经完全不是人类的模样。

皮肤呈现一种病态的蜡黄色，双颊凹陷，嘴巴微微张开，牙齿上还挂着未完全吞咽下去的血肉碎片，粘稠的血液沿着下巴一滴滴地落在地板上。

充满血丝的眼白中泛着淡淡的黄色光芒，瞳孔缩小到几乎看不见，与某些剧中的丧尸别无二致。

看到这一幕，李道的呼吸瞬间停滞，与赵向前的对视不过几秒，却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无量天尊！”李道惊道。

这种面貌绝不是人类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情感，从头到脚只散发着一种纯粹而原始的渴望——饿！

李道的身体瞬间绷紧，放下手机、将枕头下的刺刀拿出来，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

【冷静…冷静…不管它变成了什么，人也好丧尸也罢，绝对不可能是道爷我的对手，胡超勇是他杀的...我杀了赵向前算是自卫，刚刚那一脚连个印儿都没有，怎么都查不到我身上。】

“嗬~”

赵向前咧开嘴，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声。

随后以一种不协调的姿态朝抓向李曜，散落在地板上物品被踢开。

上床下桌，床高两米。

‘赵向前’伸手扒拉着护栏，张着嘴巴低声嘶吼着，目光死死的盯李道，可惜就是够不到。

李道的心率一瞬间飙升，马上半蹲起来，一手握拳一手持刀，摆出攻击架势。

胡超勇的尸体还没凉，李道可不想步他的后尘，刚刚他拳打脚踢都没奈何赵向前半分，搞不好真跟影视剧里一样，打头才能干掉这个东西。

“他不是人...是人也无所谓了，反正早就想杀了...”

李道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仿佛是在为自己找借口，几十秒后，李道的目光坚定下来，厌恶的盯着近在眼前的‘赵向前’。

左手抓住‘赵向前’的手使劲一拉，摇头晃脑的‘赵向前’顿了一下，脸几乎贴到了栏杆上。

李道瞅准时机，左脚蹬墙借力，用尽全力将右手的刺刀捅进‘赵向前’眼眶。

“噗嗤”一声，柔软与脆硬的阻力在李道的掌心清晰可感，赵向前的眼眶瞬间塌陷。

鲜血夹杂着粘稠的液体喷涌而出，溅到他的手上和脸上，一股奇怪的味道涌入鼻腔。

刺刀继续深入，尖端触及颅骨发出的细微却让人头皮发麻的响声。

咔嚓~

赵向前的头部向后猛地一仰，身体僵硬地颤抖了一下，像是短路的机械，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咕噜声，随即戛然而止。

双手无力地垂落，像是失去了平衡的木偶，重重倒了下去。

砰！

赵向前的身体砸在地板上，头部侧歪着，己经看不出眼眶的完整形状，塌陷的部位还在缓慢渗出暗红的液体，身体抽搐两下之后彻底安静了下来。

三十厘米的刺刀超过一半没入眼眶，手柄在外，像一把钉死的标记。

李道坐在床上，深深吸了口气，眼睛死死盯着赵向前的尸体，看它会不会再动起来。

刺刀卡在头骨里，刚刚没能出，要是这家伙没死就只能下床肉搏了，一个没有痛觉的两百斤大胖子，还是很有压迫感的。

从上向下看，胡超勇在右、赵向前在左，两个人都一动不动的。

“呼~危机解除，得赶紧报警，我想想该怎么说...”

“啊！”

没等李道拿起手机，窗外的一声惊呼吸引了他的注意。

对面的宿舍楼，一个女生横坐在晾衣杆之间，声嘶力竭的喊着，却没有舍友来帮她。

李道心一紧，光速下床，走到窗边，想着怎么才能帮一下她，下楼再过去大概率来不及。

那个女生匆忙间也看到了李道，张开嘴似乎是想说什么，下一秒，她的手没抓稳晾衣杆，嘶喊着从西楼摔了下去。

砰！

屁股着地…

“啊！！！”

目测...没人搀扶绝对起不来，整个人侧着躺在地上，痛苦的大喊。

李道刚想下去帮忙，就看见几个‘路人’跌跌撞撞的跑向女生，靠近后纷纷俯下身子，随后...耳边只剩下那个女生的哀嚎。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这特么...这...这...”李道站在窗边，一整个雅蔑蝶住了，有些语无伦次。

短短一早上，他震惊的次数快赶上过去一年了，这个世界…还是原来的世界吗？

就在李道沉思之际，倒在血泊中的胡超勇忽地睁开了双眼，歪着头瞪着窗边那一道身影，眼中除了对鲜血的渴望以外，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愤恨。

‘胡超勇’晃悠着站了起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被楼底女生的哀嚎掩盖，窗边愣神的李道浑然不知。

铛~

椅子的撞击声在身后响起，李道猛地回头，只见胡超勇瞪着白眼、耷拉着头，张着带血的嘴巴扑来。

嘭~

没走两步，就被赵向前肥大的尸体绊倒，好巧不巧，头还正好伸到李道的脚边。

“好好好！伸的好！”

“叫不出来了吧？死的倒挺痛快！哟～翻白眼儿给谁看呢？”

李道一脚一脚的踹在他头上，力气是不小、可惜拖鞋的攻击力确实有限，十来记重脚也只能让胡超勇的头旋转720°。

“废物尸变也这么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