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血月啼魂

# **夜啼惊魂**

子时的梆子声在村口卡了半拍，云澈的妖爪刺穿最后一只血鸦。自魔渊归来第七日，这座位于溟苍江下游的渔村，每到亥时便会响起招魂唢呐。此刻他蹲在百年槐树的虬枝上，看着提灯巡夜的更夫脖颈拧成麻花，灯笼里跃动的磷火正将皮肉灼出蜂窝状的孔洞。

"第三十七个。"云澈的妖纹在右臂游走，量天尺残片在掌心发烫。更夫的头颅突然一百八十度翻转，嘴角撕裂至耳根："云公子...来陪我们看月亮啊..."喉管里挤出的唢呐声刺破夜幕，整个村落的窗棂同时渗出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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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婴蛊现**

云澈的星瞳穿透更夫胸腔，看见心脏表面趴着拳头大的血婴。这怪物生着蝉翼般的腮，尾椎骨延伸出血管状的触须，正随着唢呐声有节奏地鼓胀。当血婴睁开复眼时，更夫的西肢关节反向折断，以蜘蛛般的姿态扑来。

量天尺横扫出的星芒将尸身劈成两半，血婴却化作红雾遁入阴影。云澈的妖爪插入地面，妖气顺着地脉追踪，整座槐树突然爆出千万根血丝——每根丝线都连接着村民的枕骨大穴。

"青璃..."他本能地呼唤那个名字，残破的九霄环佩在储物囊中震颤。当第一缕琴音自主溢出时，疯狂的血丝突然凝滞，村东祠堂传来青铜器皿坠地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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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祠堂诡影**

推开祠堂斑驳的木门，月光正照在供桌中央的青铜人偶上。人偶心口插着七根镇魂钉，背后刻着生辰八字——正是青璃被剜心的时辰。供桌下蜷缩着个羊癫疯发作的老妪，她枯槁的手指在地面抓出血字："亥时...啼魂...血月..."

屋梁突然砸下血雨，十二具倒吊的尸首睁开灰白瞳孔。他们的肚脐眼钻出血婴蛊，尾须在半空织成猩红蛛网。云澈的妖纹骤然暴起，右臂鳞片逆生，量天尺残片竟开始吸收血雾。

"别用妖力！"虚空传来青璃的残音，"这些是因果线！"

云澈的尺锋硬生生偏转三寸，星辉扫落梁上尘灰，显露出密密麻麻的琴弦勒痕——正是《清心普善咒》的曲谱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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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弦音渡魂**

九霄环佩突然冲破储物囊，残缺琴弦自主勾动月光。当第一个音符在血网中荡开涟漪时，癫狂的血婴蛊集体僵首。云澈的妖瞳映出不可思议的画面：每根琴弦都在抽取他体内的星辉，将青璃消散前的最后一段记忆具象化。

月光凝成的素衣女子虚坐在屋梁，残缺的指尖抚过不存在的琴身。血婴蛊发出婴儿啼哭，村民体内的蛊虫顺着琴音轨迹爬出七窍，在空中汇聚成血色洪流。

"就是现在！"虚影突然转头，青璃的面容清晰如生。云澈的量天尺插入血潮核心，星辉与琴音共鸣形成旋涡。当最后一只血婴蛊被炼化成灰时，祠堂地砖浮现出黄泉渡的彼岸花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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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生残卷**

老妪的癫笑在血雨中格外刺耳："圣女的血肉，果然是最佳饵料..."她撕开皱巴巴的人皮，露出布满蛊虫的躯体。云澈的妖爪贯穿其胸膛时，却抓出半卷《往生录》。

"好好看看...你们造的孽..."蛊婆化作飞灰前嘶吼。残卷在星辉中展开，浮现出三百村民的生平——每个人的命格都被修改过，生辰八字竟与青铜人偶完全吻合。

九霄环佩突然发出悲鸣，琴身浮现出细密的血丝。云澈的妖纹不受控地蔓延至脖颈，他看见自己的倒影在血泊中扭曲，逐渐变成鬼面药师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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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辰杀局**

破晓时分，云澈站在祠堂废墟中。青铜人偶在晨光中融化，露出内部暗格里的命盘。当星辉注入命盘凹槽时，三百道血色光柱冲天而起，在天幕交织成青璃的星象图。

"原来如此..."他捏碎命盘边缘的镜墟晶片，"用圣女命格做阵眼，引我入杀局。"妖化的右臂插入地脉，扯出缠绕着琴弦的青铜匣。匣中整齐码放着十二枚人偶，每个背后都刻着青璃不同轮回的生辰。

第一缕阳光刺痛妖瞳时，云澈听见虚空传来铃铛声。循声望去，江面漂来艘无篷渡船，船头的老叟正在垂钓，鱼线末端拴着青铜面具的残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