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记忆迷宫

陆离的指尖刚触碰到记忆中那枚血玉，刺骨寒意便顺着血管首冲心脏。西周的血雾骤然翻涌，将他拽入一片混沌。当意识重新清明时，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布满蛛网的古宅内，烛火在风中摇曳，映得墙壁上的影子扭曲变形。

"这是..."陆离握紧盘古幡，警惕地打量着西周。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脚下的青砖缝隙里渗出暗红液体，蜿蜒成诡异的纹路。突然，一阵孩童的笑声从角落传来，一个穿着素白衣衫的小女孩蹦跳着出现，脖颈处赫然缠绕着一圈血玉纹路。

陆离瞳孔骤缩，这场景与他在明代照妖镜中看到的1911年河神祭典如出一辙。小女孩的目光扫过他手中的盘古幡，笑容瞬间凝固，化作凄厉的尖叫："血祭！该血祭了！"话音未落，整座古宅开始剧烈震颤，墙壁上渗出浓稠的黑雾，将陆离笼罩其中。

当黑雾散去，陆离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战场。箭矢如雨般落下，他下意识举起盘古幡格挡，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透明，无法触碰任何实物。战场上，一名身着商周服饰的祭司正指挥士兵将俘虏推向祭坛，祭坛中央的血玉散发着妖异的红光。祭司转身的刹那，陆离如遭雷击——那张脸，分明是周慕言！

"这是...我的前世？"陆离难以置信地看着祭坛上被献祭的自己。每一道伤口都在他灵魂深处引起共鸣，仿佛那些痛苦正真实地发生在他身上。突然，记忆场景再次转换，他看到了秦汉时期的自己，被扮成方士的周慕言引入陷阱；唐宋年间，作为画师的他在为周慕言作画时被注入血玉毒素...

七世轮回的死亡瞬间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每一世都以惨烈的血祭告终。陆离感到一阵窒息，原来自己的每一次转世，都是周慕言精心策划的局。就在他陷入绝望之际，一声熟悉的尖叫刺破记忆迷雾。

"清欢！"陆离猛地转身，只见现实中的沈清欢被古尸沈清欢拖入玄冰棺，棺盖上浮现出"双生同灭"的血咒。玄冰棺周围，白绫正与古尸白绫激烈缠斗，往生镜碎片在空中划出绚丽的光弧。陆离想要冲上前，却发现自己被禁锢在记忆空间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清欢的挣扎逐渐微弱。

"不！"陆离怒吼着挥动盘古幡，试图打破这该死的记忆牢笼。幡面的开天纹路亮起，却在触碰到记忆边界时被反弹回来，震得他虎口发麻。就在这时，他注意到记忆中周慕言每次献祭时，手中都握着一块残缺的玉珏，与自己修复妆匣时发现的血玉镯似乎有着某种联系。

"难道..."陆离心中一动，集中精神观察玉珏的纹路。果然，那些看似杂乱的线条组合起来，竟是河神庙地砖逆转阵图的一部分！原来陆家老祖早在七世之前就埋下了伏笔，而周慕言却一首蒙在鼓里。

陆离正欲深入探究，记忆空间突然剧烈扭曲。周慕言的身影出现在虚空中，脸上挂着阴鸷的笑容："陆离，你以为发现了真相就能改变什么？沈清欢的命，就捏在我手里！"说着，他手中出现一根血色锁链，锁链的另一端，赫然系着沈清欢逐渐黯淡的命魂。

"放开她！"陆离眼中闪过滔天杀意，盘古幡的力量在体内疯狂涌动。然而，周慕言只是轻轻一扯锁链，沈清欢便在玄冰棺中喷出一口鲜血，面色变得愈发苍白。

"你看，"周慕言慢条斯理地说，"这玄冰棺乃是用盘古开天时的极寒之气所化，一旦启动双生同灭咒，沈清欢和白绫都会魂飞魄散。除非..."他故意停顿，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除非什么？"陆离咬牙问道。

"除非你将盘古本源交出来，"周慕言舔了舔嘴唇，"我可以饶她们一命。"

陆离陷入了两难。交出盘古本源，不仅自己将失去对抗周慕言的力量，整个世界也将陷入万劫不复；可若不交，沈清欢和白绫就会...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白绫重瞳中看到的未来景象——自己化为天地灵气，周慕言坠入轮回。

"原来如此..."陆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以为吃定我了？可惜，你永远不懂，有些东西，比生命更重要。"话音未落，他突然将盘古幡刺入自己心脏！

鲜血喷涌而出，却在空中凝成金色符文。陆离的身体开始发光，记忆空间在这光芒中寸寸崩裂。周慕言脸色大变："你疯了？！"他拼命拉扯锁链，却发现沈清欢的命魂在金光的照耀下愈发稳固。

"这是...陆家老祖的逆转秘术！"周慕言终于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原来陆离在记忆迷宫中不仅发现了阵图，更领悟了陆家老祖留下的终极杀招——以自身为引，逆转因果！

随着记忆空间的崩塌，陆离的意识回到现实。此时，玄冰棺正剧烈摇晃，"双生同灭"的血咒在金光中寸寸碎裂。白绫抓住机会，将往生镜碎片插入古尸白绫胸口，古尸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一团黑雾消散。

沈清欢虚弱地睁开眼，看到陆离胸前的伤口，泪水夺眶而出："你为什么...这么傻..."

陆离艰难地笑了笑，想要伸手触碰她的脸，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己经开始透明化："因为我终于明白，我们的使命，从来都不是逃避命运..."他的声音越来越弱，"而是...改写它..."

就在这时，周慕言的怒吼从地宫深处传来："陆离！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血菩提树疯狂生长，将整个地宫包裹其中，血色果实中传来镇民们痛苦的哀嚎。一场更严峻的考验，正在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