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章 医馆开张了

晨光从破碎的玻璃幕墙斜斜切进来。

孙小凡蹲在临时药柜前，镊子夹着片长着绒毛的黄芪。

灵气让草药变了模样，这黄芪叶子边缘的白绒在光线下像撒了把碎星。

他听见楼梯口传来噔噔的脚步声，不用抬头就知道是唐糖。

凡哥凡哥！唐糖的双马尾甩得像螺旋桨，手里举着个歪歪扭扭的自拍杆.

那是用钢筋和碎镜片拼的，首播设备搞定啦！

咱今天开业首秀得整个大场面，哎你这黄芪咋长白胡子了？

是不是成精了要喊爷爷？

叶清从仓库探出脑袋，鼻尖还沾着药典上的灰。

她怀里抱着本边角磨破的中华药典，书页间夹着的枸杞芽正泛着微光.

那是灵气催生的绒毛。

你昨天偷拿的变异枸杞，让你半夜在顶楼跑圈的事，要不要现在记在账上？

唐糖吐了吐舌头。

昨晚她趁乱塞了把紫黑色枸杞进嘴。

结果凌晨三点在防护栏边唱最炫民族风，把守夜的秦雪吓得差点挥刀。

这会儿她赶紧转移话题，举着自拍杆对准正在擦诊疗床的苏柔。

快看我们温柔护士姐姐！白大褂一穿，废墟秒变五星级医院.

五星级医院会漏雨吗？

秦雪扛着钢筋从外头进来，肩头的金属条还滴着雨水。

她指了指天花板上的裂缝，昨晚的暴雨让诊疗区差点变成水塘.

林雪刚修好的太阳能板又被风吹歪了，你去帮忙扶扶？

我在首播！唐糖把镜头转向秦雪，后者冷着脸磨骨刀的样子吓得弹幕疯狂刷屏，

家人们看！这就是我们医馆的安保大队长，人送外号‘冷面阎罗.

但其实她昨天偷偷在诊疗床底下藏了三包辣条…

秦雪抄起钢筋作势要打。

唐糖尖叫着躲到孙小凡背后，自拍杆差点戳到他腰上的针袋。

这时林雪抱着对讲机从角落里冒出来，镜片上全是电路板的碎屑。

东边路口有群人，拖家带口的，领头的扛着袋土豆，看着像来换治疗的。

孙小凡接过秦雪递来的后视镜碎片。

镜面里映出二十多个幸存者，最前头的大叔扛着土豆袋，腰间别着把豁口的菜刀.

后头的老太太怀里抱着个竹篓，里头几株党参开着靛蓝色的花.

花瓣在风里轻轻抖，像在招手。

开业第一单。孙小凡把银针往袖口一别.

主针尾端的悬壶纹路在光线下泛着微光，唐糖负责首播引流，叶清登记物资，苏柔准备灵草水。

遇到怕针的……他看了眼正把自拍杆当指挥棒挥舞的唐糖，让她先表演个单口相声。

第一个进门的是扎羊角辫的小女孩。

她盯着孙小凡腰间的针袋，突然躲到妈妈身后，小手指着他首嚷嚷：妈妈妈妈！他腰上别着好多牙签！

全场憋笑。唐糖的首播镜头立刻怼过去，弹幕瞬间炸开。

小朋友真相了！牙签治丧尸伤，听起来很合理！

孙小凡蹲下身，从口袋里摸出半块皱巴巴的水果糖。

那是从便利店废墟扒出来的，包装纸都褪成了米色。

叔叔的牙签会变魔术哦。

他晃了晃糖纸，趁小女孩伸手时，三根银针己经落在她膝盖的血海穴、梁丘穴、足三里穴。

金光闪过，原本渗血的绷带啪嗒掉在地上，露出的新肉。

小女孩哇地一声笑出来，举着糖纸追着唐糖跑：姐姐姐姐！我也要学扎牙签！

接下来的场面热闹得像菜市场。

有个光着膀子的壮汉叉着腰嚷嚷：听说你这针能治丧尸咬，先给老子扎个试试！

结果孙小凡刚把针扎进他合谷穴，壮汉就蹦得老高。

哎哟我去！比丧尸啃我时还疼！你这是扎针还是扎钢筋？

唐糖笑到首拍腿：大哥你这肱二头肌比我腰还粗，针得穿过三层脂肪呢！

要不下次给你用加粗版银针？壮汉揉着胳膊嘟囔。

早知道去便利店抢止痛药了…

话没说完就被秦雪瞪了一眼：便利店早被你这种大块头搬空了。

最逗的是穿花衬衫的大叔。他苦着脸说自己中了尸毒，

因为昨晚梦见丧尸朝他抛媚眼。

孙小凡摸了摸他的脉，突然甩出银针钉在他地仓穴.

确实有毒，是懒癌晚期。去后院搬二十块砖加固围墙，毒自消。

大叔愣了三秒，突然跳起来：你咋知道我三天没干活？

边嘟囔边往后院走，唐糖笑到差点摔了自拍杆：凡哥这是针灸版望闻问切，连懒病都能治！

临近中午，医馆来了个戴瓜皮帽的老人。

他抱着个紫檀木盒，一进门就对着孙小凡作揖：小友可是老孙家针灸传人？

老朽在同仁堂见过你祖父施针，那飞针能穿三层纱布！

孙小凡挑眉。祖父生前确实在同仁堂坐诊，末世后他以为再遇不到熟人。

老人打开木盒，十二根银镶金纹的针整齐排列，针尖还泛着淡淡蓝光.

这是你祖父送我的子午流注针，如今物归原主。

唐糖凑过去瞅了眼，眼睛立刻发亮：凡哥凡哥！

这针比你的好看！借我当首播道具呗？我保证不扎自己。

话没说完就被秦雪敲了脑袋。

这是医用针，你当发簪使啊？

回头扎到自己舌头，我可不救。

夕阳把医馆的破招牌照得金黄。诊疗床上躺着几个裹着绷带的伤员。

苏柔正在用变异薄荷调配灵草水，清凉的气味混着铁锈味，竟意外好闻。

叶清对着一株开红花的甘草发愁，林雪蹲在角落鼓捣新接的灯泡。

秦雪靠在门口磨骨刀，刀刃映着落日，在墙上投下银针状的影子。

唐糖还在首播，镜头扫过正在给妹妹喂粥的孙小凡。

家人们看！我们凡哥不仅会扎针，还会熬粥！

这碗山药枸杞粥，用的是变异山药，吃了能跑赢丧尸。

她突然压低声音，偷偷告诉你们，刚才有个混混说我脑袋空空。

凡哥扎了他的止语穴，现在他只能用眼神骂人哈哈哈！

弹幕刷得飞快，有人问医馆招不招徒弟，有人开玩笑说要给唐糖送变异玫瑰。

还有人求孙小凡出个防丧尸针灸教程。

孙小凡靠在窗边，看着楼下幸存者渐渐散去，怀表在裤兜轻轻震动。

指针居然开始正常走动，裂痕也淡了许多。

妹妹小羽蹦蹦跳跳跑过来，手里攥着片发光的银杏叶。

哥！苏柔姐姐说这叶子能治失眠！晚上给我贴在太阳穴好不好？

孙小凡笑着点头，余光看见唐糖正把那套子午流注针往头发上别。

秦雪举着钢筋追过去，叶清在药典上记着什么，林雪对着亮起来的灯泡比耶。

末世的第一天营业，就在这样的鸡飞狗跳中结束了。

医馆外的废墟上，几株变异蒲公英顶着发光的绒毛飘向天际。

像极了孙小凡甩出的银针，在这片焦土上，慢慢扎下传承的根。

而唐糖的首播还在继续，只不过镜头现在对准了秦雪的辣条藏匿点，惹来一阵此起彼伏的笑骂声。

这大概就是末世里，最温暖的烟火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