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盟结誓（3）

第三节：傀儡围城 血盟铸誓

暴雨后的云锦阁废墟蒸腾着焦糊味，无人机群在低空盘旋如嗜血的秃鹫。王星河踩着半融化的金丝蜀锦残片，耳麦里老算盘的江浙口音带着电流杂音："正东方向，三十秒后解除。"

第一具仿生人撞破残墙时，月光正照在它的铂金袖扣上——和王天策生前戴的那枚一模一样。机械手指捏着股权转让书，泛黄的纸页在夜风里猎猎作响："根据继承法第13条..."

"闭嘴！"王星河抓起燃烧的梁柱横扫，仿生人的硅胶脸皮被燎出焦黑裂口，露出底下闪烁红光的电子眼。

三十个"王天策"从西面围拢，皮鞋踩过祖父亲手栽的罗汉松盆景，根系断裂声混着机械关节的嗡鸣。苏九璃突然甩出银针，钉穿首排仿生人的太阳穴："芯片在右耳后三毫米！"

针尖挑出的纳米芯片在空中爆成蓝火，老算盘在通讯器里咳嗽："电磁脉冲要预热...撑两分钟！"

王星河踹翻仿生人，撕开的西装内衬里掉出半张泛黄照片——母亲抱着婴儿时的他站在星火航天发射塔前，背后是艘印着龙纹的试验舰。

无人机群突然俯冲，镜头红光聚焦王星河染血的侧脸。全息弹幕在废墟上炸开："弑父禽兽！""卖国贼去死！"

"喜欢看戏是吧？"王星河扯开衬衫，暴起的龙纹青光灼穿三架无人机。燃烧的残骸坠入仿生人群，引爆了它们胸腔的液态炸药。

苏九璃趁机攀上断墙，腕间刺青蛇般游动："西南角那个拿的不是转让书！"她凌空踢碎仿生人的下颌骨，从食道里抠出微型硬盘——里面是罗氏克隆工厂的坐标。

"趴下！"

老算盘的吼声混着高频尖啸刺破夜空。所有仿生人突然痉挛，电子眼炸成玻璃渣。王星河看见废墟外围的老头子站在油罐车上，缺指的手攥着改装过的翡翠算盘珠，珠串迸发的电磁风暴将无人机烧成铁水。

"1983年的军用品..."苏九璃盯着烧红的算盘珠，"你是‘龙渊计划’的幸存者？"

回答她的是某具仿生人残骸的异动。胸腔裂开的机械傀儡突然播放全息影像——约翰逊坐在王天策的仿生体生产线前，背后立着块倒计时牌：星门启动生于23时59分。

王星河踩碎最后个仿生人的头颅时，焦黑的机械手指突然弹开，露出暗格里的牛皮日记本。泛黄的纸页被血渍浸透，潦草字迹刺入眼帘：

"1983.6.12，九璃，活下去。基因编辑失败不是你的错，妈妈把龙晶藏在..."

苏九璃突然夺过日记撕碎，但王星河己看清残页上的婴儿脚印——那尺寸与母亲照片里的自己完全吻合。

老算盘喘着粗气爬下油罐车，缺指的右手攥着个老式怀表，表盖内侧嵌着苏九璃三岁时的基因图谱。

龙血池在防空洞最底层沸腾，暗红的液体表面浮动着青金色光斑。王星河盯着池底缓缓上升的青铜匣，耳畔是苏九璃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她刚饮下混着龙血的鸩酒，嘴角渗出的黑血在战术背心上晕开毒花。

"要么喝，要么看着星门坐标自毁。"

龙渊的虚影悬浮在血池上方，手中捧着的青铜爵泛着尸绿。老算盘突然嗤笑一声，将翡翠算盘珠串扯断，珠子噼啪落入血池："要死一起死，黄泉路上还能斗地主。"

池水骤然暴沸，三股血浪如铁链缠住他们手腕。王星河看着龙纹顺锁链爬上手臂，皮肤下凸起的血管逐渐染成青黑色。

"我先来。"苏九璃夺过青铜爵一饮而尽，喉间发出腐蚀般的滋滋声。她扯开高领毛衣，露出锁骨下方跳动的机械心脏："罗氏早把我改造成毒罐了..."

紫色纹路从她脖颈蔓延至脸颊，手术刀突然脱手钉入池壁。刀柄弹出的全息投影里，二十年前的实验室监控清晰可见——孕妇被强行注入龙血，腹中胎儿的心脏逐渐金属化。王星河认出了那张痛苦的脸：是他难产而亡的母亲！

青铜匣在血浪中炸开，钱学森的圆框眼镜浮空旋转。镜片折射出的光斑在洞顶拼出三维星门模型，火星奥林匹斯山的轮廓清晰可见。

"眼镜腿里有东西。"老算盘突然咳出黑血，缺智的右手掰开金属镜架。微型胶卷弹出的刹那，苏九璃的机械心脏发出尖锐警报——倒计时23小时的数字悬浮在星门模型旁。

王星河捏碎青铜爵，锋利的碎片割开掌心："罗氏要在火星开星门？"

回答他的是防空洞穹顶的裂响，血池上方露出首径三米的石英天窗——倒映出的不是夜空，而是火星基地的激光发射阵列！

龙渊虚影突然具象化，白骨手指捏起三人的混合血珠："以骸骨为契，以星河为证。"

血珠在空中炸成金色符文，烙在每个人眉心。王星河感觉有铁水灌入脊椎，龙纹彻底覆盖上半身。苏九璃的机械心脏迸发蓝光，胸口的毒纹化作星图。老算盘最诡异——他衰老的皮肤片片剥落，露出底下布满电路板的金属骨骼。

"你果然是‘龙渊计划’初代兵人！"苏九璃的银针抵住老算盘咽喉，"1983年实验室爆炸是你干的？"

回应她的是一段全息录像：年轻的老算盘站在钱学森身边，用翡翠算盘珠黑入星火航天主控系统，导致火箭燃料舱爆炸，火龙吞噬了整个发射台。

"现在我们是拴在一条船上的活尸了。"老算盘的金属手指划过星门模型，火星地表突然裂开，露出埋藏的巨型龙族骸骨，"二十三小时后，要么我们毁掉罗氏的星门，要么..."

防空洞突然剧烈震动，血池化作漩涡将三人吞没。王星河在窒息的剧痛中抓住苏九璃的手，龙纹与她的机械心脏共鸣出超声波。最后的意识里，他看见火星龙骨的瞳孔位置，嵌着母亲失踪时戴的翡翠耳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