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深空断头台

第一节：刑场星门

南海科考舱的舱壁渗着冷凝水，1978年的老式显示屏上，田雪森临终前刻下的算式正像活蛇般扭动。王星河的龙爪按在锈蚀的操作台上，暗金血液顺着算式的沟壑流淌，将"β-1983"的编号染成猩红。"自毁程序启动！"他染血的指尖戳向红色按钮，"送这群金融鬣狗去太空吃灰！"

按钮凹陷的瞬间，舱内突然响起婴儿啼哭般的警报。显示屏的算式突然暴长，如藤蔓缠住他的右臂，算符尖刺扎进龙鳞缝隙。"不对..."苏九璃的机械左眼闪过量子扫描光束，"燃料罐里装的是反物质，但倒计时在加速星门收缩！"

她的警告被舱体撕裂声打断。科考舱的穹顶突然透明化，露出上方千米长的星门宫颈——那些布满妊娠纹的肉壁正在剧烈收缩，每一次痉挛都喷出裹挟恒星碎片的羊水。宫颈口连接着母舰的引擎喷口，罗氏集团的鹰徽在反物质火焰中狞笑。

"自毁协议被篡改了！"苏九璃的机械右臂突然失控，纳米机器人如银蚁般啃噬操作台，"这不是炸弹...是产道扩张剂！"她扯断臂膀的供能管，冷却液喷溅在钱学森的遗骸上——那风干的遗体突然量子化，手指插进主控台的裂缝。

王星河的后背龙鳞突然倒竖。他看见钱学森遗体的手指正以1978年的笔迹，在舱壁上刻下新的算式："星门非桥，乃断头台..."刻痕渗出福尔马林的气味，刺激得苏九璃的机械眼渗出蓝色冷却液。

"警告！宫颈扩张率超阈值！"机械合成音从母舰方向传来。星门宫颈的肉壁突然裂开，三十具央行行长的黄金骸骨破壁而出，它们手握熔化的金砖，浇筑成锁链缠向科考舱。"喜欢金本位？"王星河扯住一根金链，龙鳞与熔金摩擦出刺目火星，"老子让你体验什么叫信用崩塌！"

暗金血液顺着锁链逆流，在黄金表面蚀刻出做空协议。当协议条款触及宫颈肉壁时，妊娠纹突然爆出量子火花。苏九璃突然闷哼——她的纳米机器人正被黄金锁链同化，机械骨架表面浮现道琼斯指数代码："星河！我的神经接口...在倒灌《继承法》..."

王星河旋身撞碎舱壁的观察窗。真空中的钱学森遗体突然睁眼，量子化的瞳孔射出光束，在真空中拼出王母军装胸针的星图。"妈..."他龙化的声带震动舱内残留空气，"你早就知道..."

遗体突然抬手，指尖点在星图某处。苏九璃的机械眼瞬间过载，纳米机器人如银色喷泉从眼眶涌出："深潜剂...燃料罐里混着深潜剂！"她染血的牙齿咬开手腕的应急阀，"它在催化星门宫颈的..."

爆炸的强光吞没了她的声音。科考舱的反物质燃料罐突然龟裂，幽蓝火焰如巨蟒缠住王星河的右腿。他的龙鳞在高温中卷曲剥落，露出下方新生的暗紫色神经束："陈振国！你他妈连骨灰都要炸成复利！"

当火焰即将吞没操作台时，钱学森遗体的量子投影突然实体化。他风化的手指插入王星河的后背烙印，将暗金血液引向星图上的某个坐标。血液触碰到星图瞬间，宫颈肉壁的收缩突然停滞，母舰引擎的轰鸣变成了惊怒的咆哮。

"倒计时重置..."苏九璃的机械音带着电子杂波，"但星门宫颈...在重组！"

她的警告化为现实——肉壁的妊娠纹裂开，露出内部由算符组成的钢铁骨架。科考舱的残骸正被宫颈吞噬，重组为断头台的青铜基座。

王星河扯住钱学森遗体的手腕，龙鳞在量子化的皮肤上刮出火花："这就是你造的桥？"

遗体的嘴角突然扯动，发出跨越西十年的真实录音："...桥建成时...才发现是断头台..."话音未落，宫颈内部传来机械齿轮咬合的巨响，一柄由星门碎片与族长骸骨熔铸的反物质铡刀，正从虚空缓缓降下。

苏九璃的纳米机器人突然集体暴走。它们裹挟着操作台的残片，在铡刀表面拼出《优先股处置条例》。当"债务人即刻处决"的条款显影时，王母胸针的星图突然从舱壁脱落，精准嵌入王星河新生的神经束。

"妈..."他捏碎胸针，星图的量子频段顺神经流窜，"原来你才是..."

母舰的引擎轰鸣突然变成警报。星图频段在铡刀表面灼烧出逃生坐标，而钱学森的遗体己在强光中消散，只留下半句回荡在真空中的叹息："...让新神降生在旧神的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