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人间恶鬼

“柳柔，你自己清楚的，妖刀数千年封印，这一世出世，那怨念得杀多少人才能停止？得吸多少血才能安宁？”

“你那么善良的一个人，你舍得让这世间多出无数跟你们一样的冤魂吗？而且还是你们造成的冤魂？”

玉衡子没有一丝退让，他的声音如寒铁般冷硬，每一个字都像钉子般钉入柳柔的心脏。

“哈哈哈！善良？多搞笑的词语？我们的善良成为任人宰割的弱点，我们的反抗被污蔑为罪无可赦的恶行。”

柳柔冲上前，指尖几乎戳进玉衡子的瞳孔。

“你告诉我？林月受的苦难己经够多了，为什么还要让她沉沦在这片空间体验无数次痛苦的轮回！”

玉衡子沉默了，唯有清风呼啸着掠过两人之间。良久，他终于开口：

“是不该！但是为了人间千万的苍生......”

“这就是你所谓的大义吗？”

柳柔后退几步，眼神中满是嘲讽与悲凉。

“将所有的罪孽掩埋，让受害者永远背负污名，沉沦痛苦，这就是你们守护的人间？”

玉衡子的喉结艰难滚动：“有些牺牲......”

“牺牲？！”

“我们己经牺牲了一世了！现在还要我们牺牲来换取你口中的千万苍生？”

柳柔垂落的发丝遮住半边脸颊，她的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却字字清晰。

“我杀了整整 381 口人，我可以放下仇恨，但那只是我！”

“而林月......她无数次沉沦在这片空间，只是想有人能真正的帮她清洗这帮人间恶鬼！”

玉衡子在道袍内的左手微微颤抖。

“唉......”

我何尝不想做一个......

鲜衣怒马、持刀斩尽人间魑魅日的少年郎呢......

......

......

“呲 ——”

一瓶能量汽水打开后递在苏沁的面前，细密气泡在琥珀色液体中升腾。陈野两手各拿着一瓶汽水，一瓶开了的递给坐在一边的苏沁，喉结滚动着挤出半是调侃半是愧疚的笑。

“苏大小姐！喝口水吧，我给你道歉！”

苏沁抬起埋在双腿的头，洞内的火光勾勒出她泛红的眼眶，瞳孔里还残留着未褪的血丝。她默不作声接过汽水，喉间传来咕嘟咕嘟的吞咽声，气泡在舌尖炸开的刺痛感，反而让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

“看到他们两个受伤这么重......”

苏沁突然开口，声音沙哑。

“而棘甲暴龙又跑了，我突然就......” 话尾消散在空气中，她攥着易拉罐的手指关节发白。

陈野挨着她坐下，金属罐碰撞发出轻响。

“我懂。上次江凛为了救我被地熊划破半腰，我蹲在他旁边，也恨不能把整片森林掀个底朝天。”

他仰头灌下汽水，气泡在喉间翻涌，“从早上 6 点到现在 2 点了，己经过了 8 小时了！要不然你先带着他们回去？”

“可是我想找到棘甲暴龙杀了它，还想找......”苏沁落寞的低下头，“看能不能找到陆小明。”

“野外危机太多了，我们带着两个昏迷的人，搞不好......”陈野话音未落。江凛躺着突然发出响动，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哼。

两人听到声响迅速围在江凛身边，只见他脸上渗出冷汗，颤抖着想要撑着手臂起身，却发现两只手臂空空如也。

“小心！”

陈野一把扶住他的身体，将他后背小心抵在山洞潮湿的岩壁上。苏沁己经半跪在地，急切问道：“怎么样？”

江凛瞳孔因剧痛微微涣散，却仍强撑着意识，空气中悬浮的元素粒子骤然凝聚成两字。

“没事。”

苏沁紧绷的肩膀瞬间松弛，长舒出一口浊气。江凛的目光掠过山洞每一处角落，未等众人开口，空中己凝结出新的字迹。

“林雾怎么样？陆小明和熊岩呢？”

陈野喉头发紧：“林雾我给她检查了，没什么致命伤，只是陷入昏迷。熊岩在洞外守风，至于陆小明......”

他声音陡然低落，“我们找到你们时，就没看见他。”

“怎么会消失了？为什么不去找？”悬浮的文字剧烈震颤。

苏沁猛地站起身，“先管好你自己吧！你们两个人都这样了怎么去找？难道抬着担架漫山遍野搜？”

陈野抬手按住江凛颤抖的肩膀。

“我正打算让苏沁带你和林雾回去呢，你醒了也正好，省得她背一个抱一个，累成狗。”他扯出个故作轻松的笑，却在触及苏沁冷冽的目光时僵在脸上。

“让熊岩回去嘛，我和你去找。我的毒雾不是能更好的寻找！”苏沁突然开口。

陈野旋即摇头：“林雾一个女孩子，让熊岩这个糙汉子怎么照顾？”

苏沁盯着江凛断裂的双手，又看向林雾苍白的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半晌后，她微微点头，陈野见状立刻从空间戒指取出一张刻满符文的兽皮。

这张兽皮上面刻写的正是定向传送的空间符文，可以定向回到乐城南门的守卫处。他将兽皮注入元素之力，符文瞬间慢慢亮起，激活这张回城符，需要持续注入元素三十分钟。

三十分钟后，兽皮上的符文己流转成璀璨星河，苏沁抱着昏迷的林雾站在空间阵边缘，怀中少女的发丝垂落；江凛勉强的也自己站在一旁，眉间的忧虑几乎凝成实质。

“不用担心！我会找到他的！”

陈野轻轻拍了拍江凛的肩膀，随后转向苏沁，喉结动了动：“你要照顾好他们两个。”

苏沁别过脸，轻哼一声。然后又转了回来，垂眸避开陈野的目光，微微点头。

“啰嗦。”

话虽冷硬，手指却下意识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

他们一起踏入空间阵，人影在空间阵中逐渐消失，随着空间阵的光芒黯淡，三人也消失不见。

陈野转身面向洞外，金系元素在周身凝聚：“熊岩，我们走。”

熊岩闷声应了句，手臂上的铁链哗啦作响......

......

......

“你是林月？”

陆小明还没到达苍梧山，在半路就遇到的一只纯白色的狐狸，跟柳柔描述的很像！

“嘤嘤！”

狐狸低头发出一声类似小孩子的啼叫，声音里带着某种穿透力，像是在回应陆小明的疑问。

它慢悠悠地朝着陆小明踱步而来。陆小明立即握紧长刀横在身前，刀刃泛着冷光，周身气息紧绷如弦。

也许是感受到了敌意，狐狸突然停在原地，蓬松的尾巴蜷成圈护住前爪。它歪着头打量了陆小明片刻，忽然低下头用利爪在松软的泥土上快速刨动。

土壤里渐渐浮现出歪歪扭扭的字迹，笔画深浅不一，却赫然组成三个大字。

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