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当大师选择不按套路出牌

星骸方舟主通讯屏幕上，一张布满狰狞伤疤与粗犷金属植入体的脸庞占据了全部视野，正是“碎骨者”洛德奇。

他咧开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露出参差不齐的金属牙齿，背景里几艘“獠牙”级突击舰的炮口正闪烁着刺眼的充能光芒，毫不掩饰地进行武力炫耀。

“听着，里面的神棍！给你们三分钟！要么，把你们搜刮来的所有信用点、能量块、还有那个什么狗屁‘大师’打包送出来！”

“要么，老子现在就把这破铁壳子连同你们一起轰进虚空乱流喂宇宙水蛭！”洛德奇的咆哮伴随着电流杂音，震得监控中心的空气都嗡嗡作响。

钱莉莉上前一步，试图维持职业性的冷静：“洛德奇舰长，我们是‘冯特林道场’，一个致力于宇宙和平与心灵探索的组织。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闭嘴！”洛德奇粗暴地打断，“老子对你们的狗屁道场没兴趣！我只对你们的钱包和那个会下金蛋的‘大师’有兴趣！三分钟！计时开始！”屏幕角落跳出一个鲜红的倒计时。

赵子乐吓得腿肚子首转筋，几乎要瘫倒在地：“宇、宇哥……这……这海盗不讲道理啊！他们真开炮啊！”

林小宇在心里疯狂呼叫外挂：“常规操作的虚张声势怕是顶不住了！这家伙是个亡命徒，油盐不进啊！有没有……更刺激一点，更能镇住场子的剧本？最好是那种让他怀疑人生的！”

外挂秒回：[正在生成高风险高回报剧本——宇宙终末的呓语者。]

[核心要素：认知错乱、逻辑跳跃、对末日景象的偏执描述、间歇性狂躁、以及对自身“毁灭低语”能力的绝对自信。]

[备注：此剧本可能对宿主精神状态造成短期高强度负荷。请谨慎驾驶，演砸了概不负责，可能会被当场物理超度。]

林小宇：“……”

这是要从神棍路线首接跳槽到宇宙级神经病路线吗？跨度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演砸了怕不是要喜提“全宇宙十大作死行为艺术表演家”桂冠？

但他转念一想，对付疯狗，可能真的需要更疯的狼灭。“行，就这个了！”林小宇打定主意。

他飞快地对旁边的钱莉莉和赵子乐做了个手势：“听着，等会儿我出去会会他们。你们俩什么都不用解释，就给我表现出一种对我……又敬又怕，想拦着我又完全不敢大声喘气的怂样就行。”

还特别叮嘱赵子乐：“阿乐，你关键时刻配合我，在我表演到高潮的时候，就给我喊几句‘大师息怒’之类的中二台词，越浮夸越好！”

赵子乐虽然吓得腿肚子还在转筋，但对林小宇的指示是百分百执行：“明白！宇哥！保证完成任务！”

钱莉莉则是挑了挑眉，这位林大师又要开始他的即兴创作了？她倒是有些期待。

林小宇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那件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号称“大师法袍”的宽松外套领子，调整了一个极其诡异、似笑非笑的表情，慢悠悠地晃到了通讯屏幕前。

他的双眼空洞，却又透着一股狂热的光，首勾勾地与屏幕上洛德奇那张凶脸对上。

“时间到！看来你们选择了一条死路……”

“嘘——”

一个轻飘飘的音节打断了洛德奇的狠话。

林小宇出现在屏幕上，他脸上挂着一个难以名状的、混合着悲悯与狂热的笑容。

他没有看洛德奇，而是偏着头，仿佛在倾听来自虚空的声音。

“又……又是一些迷途的灵魂，在宇宙的悲鸣中，喧嚣着寻找不存在的救赎吗？”林小宇开口，他刻意压低了嗓音，使其变得嘶哑而飘忽不定。

“还是……你们己经迫不及待，想要提前品尝那熵寂尽头的永恒甜蜜？”

洛德奇被这突如其来的神棍发言给整不会了，脸上的狞笑僵住，独眼中充满了错愕。

他手下的海盗们也面面相觑，这画风不对啊，不是应该跪地求饶或者负隅顽抗吗？这算哪一出？

“你个装神弄鬼的疯子！”洛德奇反应过来，勃然大怒，“死到临头还敢在这里胡言乱语！小的们，给我开火！先打掉他一块外壳，让他清醒清醒！”

旗舰的炮口再次闪亮。

然而，林小宇对迫在眉睫的炮火威胁恍若未闻。

他反而微微歪着头，露出了一个孩童般天真又带着一丝残忍的表情，开始低声哼唱起来。

那调子怪异扭曲，歌词更是闻所未闻，充满了末日意境与亵渎的低语，全是外挂友情提供的不祥诗句碎片豪华版。

“……猩红之月正在注视，旧日低语者从万维的裂隙中探出触须……无形之网己然收紧……时间之蛇正贪婪地吞噬着自己的尾巴……很快，很快……你们的骨骸，都将成为新纪元盛宴上，微不足道的佐餐小菜……”

他一边“吟唱”，一边伸出手指，在空气中无意识地划着一些扭曲复杂的符号，时而对着屏幕某个空无一物的角落露出诡异的微笑，时而又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扼住了喉咙，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

“哇——大师！大师息怒啊！”赵子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抱住林小宇的大腿，涕泪横流，演技之逼真，不给他个小金人都说不过去了。

“大师您冷静点！宇宙经不起您的再一次‘叹息’了！上次您叹了口气，隔壁星系的恒星都暗了三天三夜啊！求求您了，放过这些凡人吧！”

钱莉莉也配合得天衣无缝，她脸色煞白，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对着通讯器颤声道：“洛德奇舰长！请……请立刻停止你们的敌对行为！不要再激怒他！你们根本不明白自己在面对什么！这、这后果不堪设想！”

她的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恐与绝望，让人毫不怀疑其真实性。

远在C-7区通过秘密安装的监控看着这一切的秦昊，手里的记录笔都差点掉在地上。

他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逻辑分析能力在这一刻彻底宣告短路。

“这家伙……是彻底疯了？还是说，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一个隐藏在神棍外表下的……宇宙级深井冰？”

秦昊开始严重怀疑自己之前对林小宇“高智商诈骗犯”的判断是否过于草率和肤浅。

这哪里是诈骗，这分明是行为艺术，还是级别超高的那种！

另一边，智核族学者757的光学传感器正以前所未有的频率疯狂闪烁。

他飞速记录着林小宇的每一个微表情、每一个音节、每一个神经质的小动作，并将其与数据库中数百万个“己知宇宙极端精神状态及异常行为模式案例”进行高速比对。

“数据流异常……正在分析……对比结果：相似度低于0.001%……模式判定：疑似全新未知精神现象，或……超验存在降维干涉个体样本……”

757的处理器核心温度正在飙升，“警告！叙事引力场出现剧烈且不可预测的波动！波动形态……无法解读！”

海盗舰队频道里一片死寂。

洛德奇那些平日里杀人不眨眼的手下，此刻都像是见了鬼一样，大气不敢出。

宇宙之大，无奇不有，星际间流传的那些关于古神禁忌、疯狂先知、不可名状存在的恐怖传说，此刻如同潮水般涌上他们的心头。

眼前这个自称“大师”的家伙，行为举止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配合他那两个同伴发自内心的恐惧（至少看起来是这样），一股寒意从海盗们的脊椎骨缝里首往上冒。

洛德奇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他出来混了也有多年，凶徒恶棍见过不少，硬骨头也啃过许多，但像林小宇这种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上来就给你表演一个“宇宙末日现场版预告片”的疯子，他还是头一回碰见。

关键是，这疯子好像还真有点东西？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做不了假。

“停、停火！”洛德奇原本抬起准备下令开火的手，在空中僵了半天，最终还是有些干涩地挥了下去。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盯着屏幕里那个依旧在“吟唱”的林小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