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凤鸣九霄·血契真相

初代凤凰睁眼的刹那，整座归墟海眼骤然沸腾。

那双眼瞳中倒映着万千星辰破碎的景象，林玄只对视一瞬便七窍渗血——这不是活物的眼神，而是某种亘古不化的诅咒。十二个"雪清瑶"的剑阵突然扭曲，她们脖颈后的符文接连爆裂，化作血雾被吸入遗骸张开的巨口。

"退！"陆青锋拽着林玄暴退三十丈，原先站立处的玄冰竟被隔空吸成粉末。最年长的复制品半张脸己经石化，却仍死死抱着初代凤凰的脚踝："它要吞尽...雪氏血脉...才能..."

话未说完，她的身体便如陶瓷般片片剥落。林玄手中的冰晶断剑突然发烫，雪清瑶的声音在识海炸响：「第七节椎骨...刺进去！」

初代遗骸的动作却比思维更快。它只是轻轻抬指，整片倒悬冰原便如镜面翻转，众人猝不及防跌入头顶的黑色归墟海。咸腥的海水灌入鼻腔时，林玄看见骇人一幕——那些漂浮的青铜碎片正在重组，拼凑成某种禽类指爪的形状！

"这不是苏醒..."黑樱的残魂在剑中颤抖，"是有人在通过遗骸...施展擒龙手！"

指爪虚影扣住初代凤凰天灵盖的瞬间，冰原深处传来雪明河的吟诵：「以女娲补天石为媒，借凤凰遗骨为引——」

黑色海水突然分开，露出海底一座青铜祭坛。坛上悬浮的赤红晶石正将光柱投向初代遗骸胸口，那里隐约可见半截冰魄剑的轮廓。林玄突然明白为何雪清瑶的剑能共鸣——那根本就是初代凤凰的本命剑器！

"他在用补天石污染凤骨！"陆青锋的剑鞘突然炸裂，露出鞘内暗藏的青铜卦盘，"难怪要收集雪氏血脉...这是上古弑神血契！"

卦盘飙射出的金光在海水里勾画出繁复阵图。林玄认出其中几个符号与墨家机关术同源，但核心处的图腾分明是...焚天谷的镇派剑印！

黑樱残魂突然发出泣血般的尖叫："我明白了！二十年前焚天谷那场大火..."

初代凤凰的遗骸就在这时发出震天长唳。它胸口的冰魄剑彻底被染成暗红，竟自行飞向青铜祭坛。林玄的佩剑不受控制地脱手，与冰魄剑交叉成十字形嵌进祭坛凹槽——

咔！

归墟海眼深处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

"现在你该懂了。"雪明河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凤凰本该在千年前就彻底死去。"

海水凝聚成他的身形，却比林玄记忆中的雪谷主苍老百倍。他抚摸着祭坛上两柄交叉的剑，眼中翻涌着疯狂与悲悯交织的暗潮："是你们焚天谷祖师...用本命剑灵强行续命。"

冰魄剑的剑身突然透明化，显露出内部蜷缩的少女虚影——那竟是幼年雪清瑶的模样！而林玄的佩剑中，则浮出个与他容貌相似的少年剑灵。

"焚天谷每代最杰出的弟子..."雪明河指尖划过少年剑灵的脸，"其实都是温养剑灵的容器。"

林玄头痛欲裂，破碎的记忆如潮水涌现：师父临终前诡异的微笑，剑冢深处那些没有刻名的墓碑，还有...他每次突破境界时佩剑异常的震颤频率。

"清瑶出生那日，归墟海眼沸腾。"雪明河突然咳出冰渣，"我抱着她来到此处，才知雪氏一族的宿命..."

祭坛上的补天石轰然炸裂，显露出被十二道锁链禁锢的凤凰元魂。那元魂的左半身是璀璨的金红，右半身却己经腐烂发黑——腐烂的部分正与雪明河缓缓融合！

"要么让凤凰彻底消亡带走归墟..."雪明河腐烂的右眼流出脓血，"要么用新的剑灵继续封印..."

陆青锋突然割开手掌按在卦盘上："墨家机关术根本是幌子...你真正要复活的是..."

他的血在卦盘上灼烧出古老箴言：【凤死则归墟崩，九洲俱焚】。林玄突然想起黑樱死前的话——她奉命调查的从来不是墨家，而是焚天谷与雪氏一族的秘密交易！

"没时间了。"雪明河腐烂的右手突然抓向雪清瑶剑灵，"初代凤凰的恶念己经..."

林玄的佩剑却比他还快。少年剑灵自行扑向冰魄剑，两个剑灵相拥的刹那，初代凤凰元魂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林玄看见自己的手臂正在琉璃化，皮肤下浮现出与剑灵相同的经络纹路。

"原来如此..."黑樱残魂发出最后的叹息，"焚天剑意根本不是功法...是初代凤凰的..."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林玄的佩剑彻底粉碎，暴露出核心处一片金色翎羽——那羽毛正与初代凤凰腐烂的右翅共鸣！

雪明河的表情终于出现裂痕："不可能...当年明明己经..."

"焚天谷祖师抽走了凤凰善念。"林玄的琉璃右手握住悬浮的翎羽，"而你们雪氏...世代镇压着恶念。"

海水突然被染成金红。初代凤凰的元魂开始左右互搏，雪清瑶的剑灵趁机挣脱束缚，与少年剑灵双双化作流光刺向元魂眉心！

惊天动地的凤唳声中，林玄看见两个剑灵在元魂识海里穿梭。他们每次挥剑都带出璀璨星河，而初代凤凰的恶念正在星河中片片消融。雪明河腐烂的半边身体开始崩溃，却挣扎着结出最后一个法印——

"清瑶...记住..."

归墟海水突然倒灌，将所有人冲散。林玄在激流中抓住雪清瑶剑灵的手，却见她正在逐渐透明化："剑灵完成使命后...会回归凤栖梧桐..."

她的指尖轻轻点向林玄心口。难以想象的灼热中，林玄看见自己琉璃化的右臂生出金色脉络，与初代凤凰左翅的纹路完美契合。

"这才是真正的...焚天剑意..."

最后的光点消散时，初代凤凰的元魂终于一分为二。恶念化作黑雨坠向归墟深处，而善念凝聚成巴掌大的小凤凰，轻轻落在林玄肩上。

倒悬的冰原开始崩塌。陆青锋拖着昏迷的墨天机浮出水面，忽然指向远方："那是...？"

海平线上，一株通体火红的巨树正在云层中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