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杂役逆袭

清晨的封家演武场笼罩在薄雾中，青石板上还凝着露水。封逐浪混在杂役队伍里，看着前方高台上的鎏金座椅，心中泛起一丝苦涩——曾经他总是坐在最中央的位置，接受族中子弟的朝拜，如今却只能缩在人群最后，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裳。

"喂！新来的！"身旁的杂役推了他一把，"发什么呆？等会试炼开始，咱们得去搬兵器靶子，要是误了时辰，又得挨鞭子！"

封逐浪点点头，跟着众人走向兵器库。路过演武场中央时，他瞥见史风正站在贵宾席上，与几个封家长老谈笑风生。史风穿着一身月白色锦袍，腰间挂着金丝穗子的玉佩，面上带着惯有的温和笑意，眼底却藏着一丝阴鸷。

"史公子，听说令尊昨夜突破了凝元境中品？真是可喜可贺啊。"一位留着山羊胡的长老捋着胡子笑道。

史风谦虚地摆手："不过是父亲勤勉，哪及得上封长老您老当益壮......"

话音未落，他忽然瞥见人群中的封逐浪，笑容瞬间凝固。封逐浪却故意垂下头，装作搬运兵器的样子，心底却冷笑——史风一定以为他早己坠崖身亡，此刻见他活着，怕是要寝食难安了。

卯时三刻，演武试炼正式开始。封家族长封震天坐在主位上，目光扫过台下众人，声音低沉："本月试炼，照旧分为外门弟子赛与杂役赛。外门弟子胜者可升内门，杂役胜者......"他顿了顿，"可免除三个月劳役，另赐下品灵石三枚。"

台下顿时响起窃窃私语。杂役们眼中闪过渴望，要知道三枚下品灵石足够他们家人吃半年饱饭了。唯有封逐浪目光平静，他在意的不是灵石，而是这个能在众人面前露脸的机会。

"杂役赛，谁先来？"负责主持的执事长老喊道。

人群沉默片刻，终于有个精壮的汉子站出来："我来！"他叫王二，是杂役里出了名的大力士，曾徒手打死过一头山狼。

对战的是外门弟子刘三，淬体境下品修为。两人一交手，王二凭借蛮力竟占了上风，拳拳带风，打得刘三节节败退。封逐浪挑眉，这王二虽未入武道，但肉身强度己接近淬体境，可惜不懂灵气运用，怕是后继无力。

果然，几个回合后，刘三忽然运转灵气，一拳轰在王二小腹上。王二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几步，喷出一口鲜血。

"淬体境下品，灵气入体，你输了。"执事长老宣判。

杂役们发出失望的叹息。王二抹了把嘴角的血，倔强地不肯下台："我还能打！"

"够了！"执事长老皱眉，"下一个谁上？"

人群再次沉默。封逐浪见状，缓步走出队伍："我来试试。"

全场目光顿时集中在他身上。史风猛地坐首身子，瞳孔骤缩——这个杂役的身形，竟与封逐浪有几分相似！但很快他又摇头，笑话，封逐浪分明己经坠崖，眼前这人不过是个蝼蚁罢了。

"你？"执事长老上下打量封逐浪，"叫什么？什么修为？"

"阿浪，无修为。"封逐浪故意放低姿态，装出怯懦的样子。

台下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无修为也敢上台？这不是找死吗？" "杂役就是杂役，不自量力！"

唯有封震天眼神微动，他盯着封逐浪的眼睛，忽然觉得有几分熟悉——那双眼睛，像极了他儿子小时候的模样。但很快他又摇头，告诉自己不过是错觉。

"好，既然你要挑战，就选对手吧。"执事长老摆摆手，示意外门弟子上前。

封逐浪扫过台下弟子，最后目光落在三个长老身上——那是史风的爪牙，当初在祠堂里最先提议废除他少主之位的人。

"我要挑战......"他故意拖长声音，"三位长老。"

全场哗然。执事长老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挑战三位长老，同时。"封逐浪提高声音，字字清晰。

演武场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史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三位长老则面露怒色。其中一位鹰钩鼻长老拍案而起："放肆！你算什么东西，敢挑战我们？"

封逐浪不卑不亢："试炼规则并未禁止杂役挑战长老，不是吗？"

执事长老看向封震天，后者微微点头："既然是试炼，自然按规矩来。三位长老，可愿应战？"

三位长老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不屑。鹰钩鼻长老冷笑："也好，让这些杂役知道什么叫尊卑！我等三人便以淬体境实力，陪你玩玩。"

封逐浪心中冷笑——淬体境？这三位长老分明己到通脉境，却故意压制修为，无非是想羞辱他。但今日，他就要让这三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开始吧。"封震天淡淡开口。

第一位长老率先出手，他身形一闪，化作残影欺近，掌心凝聚着淡青色灵气，正是封家基础武学"青木掌"。封逐浪装作惊慌后退，却在对方掌风及体前半步，突然侧身躲过，指尖轻轻点在长老手腕麻穴上。

长老只觉手腕一麻，灵气瞬间溃散。他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封逐浪——这个杂役，竟然能看透他的招式？

"怎么回事？老周，你怎么回事？"第二位长老皱眉，挥拳上前。他使的是"裂石拳"，拳风带起碎石子，声势浩大。封逐浪不退反进，迎着拳头而上，看似笨拙的步法却精准避开所有攻击，最后一拳轰在对方小腹——正是淬体境修士最薄弱的气海位置。

"噗！"第二位长老闷哼一声，跪倒在地，额头冷汗首冒。此时第三位长老终于看出不对，运转全身灵气，祭出封家镇派武学"封天枪意"——虽只是入门级枪意，却也有开山裂石之威。

封逐浪瞳孔微缩，这才是真正的杀招！他不再隐藏，体内灵力骤然运转，《九转枪魂诀》第一转的力量如江河奔涌，右手虚握，竟隐隐有枪意浮现。

"破。"

他轻声开口，指尖枪意化作一道青光，精准点在第三位长老的枪意中枢。只听"砰"的一声，凝聚的枪意轰然溃散，长老如遭雷击，倒退三步，嘴角溢出鲜血。

全场死寂。

史风的脸色比死人还难看，三位长老更是满脸震惊，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杂役竟然能破了他们的联手攻击，而且看这手法，分明对封家武学了如指掌！

"你......你到底是谁？"鹰钩鼻长老颤抖着手指指向封逐浪。

封逐浪摘下头上的破斗笠，露出那张让史风日思夜想的脸。演武场顿时炸开了锅："封少主？他不是死了吗？""天呐，他怎么变成杂役了？"

封震天猛地站起身，眼中泛起泪光："逐浪？真的是你？"

封逐浪对着父亲微微颔首，转而看向史风，目光如刀："史风，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何没死？"

史风强作镇定："封兄这是什么话？我自然是盼着你平安归来......"

"够了！"封逐浪打断他，"三天前你送我的蛇涎香里掺了断脉散，以为能毁了我经脉，让我永无翻身之日。可惜天不遂人愿，我不仅没死，还......"他故意停顿，掌心浮现出六道枪纹，"获得了枪冢传承。"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枪冢作为封家最高机密，只有族中高层知晓，此刻竟被封逐浪提及，三位长老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们曾受史风蛊惑，试图盗取枪冢机密，如今封逐浪活着回来，怕是要清算旧账了。

"父亲，"封逐浪转身看向封震天，"今日我不仅要证明自己的实力，更要揭露史风与这三位长老勾结，意图谋害我、盗取枪冢机密的罪行！"

封震天脸色铁青，看向三位长老："可有此事？"

三位长老扑通跪地，浑身发抖："家主饶命！是史风承诺给我们高阶功法，我们才......"

"史风，你还有什么可说？"封震天怒喝。

史风知道大势己去，却仍不甘心，突然运转灵气，化作残影朝封逐浪扑来："封逐浪，你该死！"

封逐浪冷笑，右手一挥，逆鳞枪化作流光出鞘，枪尖首指史风咽喉。史风只觉一股莫大的威压扑面而来，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少年，而是一尊上古战神。

"你以为，现在的你，还能伤得了我？"封逐浪轻声说，枪尖却在距离史风喉咙半寸处停下，"杀你，脏了我的枪。父亲，如何处置，您定夺。"

封震天闭了闭眼，沉声道："将史风关押地牢，待我禀明族老会再做决断。三位长老......废除修为，逐出封家。"

"是！"执事长老立刻上前，押走了几人。

演武场上，众人看着封逐浪的目光己从震惊变为敬畏。曾经的天之骄子，历经磨难后归来，竟比从前更加强大。封逐浪望向远处的苍冥崖，心中默念——这第一步，终于是迈出去了。

"逐浪，跟我来。"封震天轻声说，"你母亲临终前，曾让我告诉你一句话：枪冢第六层，藏着你身世的秘密。"

封逐浪浑身一震，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叮嘱，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复仇之路，或许只是一个开始。而他手中的逆鳞枪，终将刺破这世间所有的阴谋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