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圣域初临：万剑试枪魂

青鸾振翅划破云层，羽翼带起的飓风卷动下方云海翻涌如浪。封逐浪扶着墨千雪的腰稳坐在鸾背，逆鳞枪横于膝头，枪身的轮回鳞甲在圣域方向的金光映照下，竟隐隐透出第六道枪魂“永恒”的细碎光斑——虽未完全觉醒，却似因接近天元圣域的天道法则，提前泛起了共鸣。

“看，那是圣域外围的‘万剑山’。”凌仙指着前方悬浮的九座剑形巨峰，每座峰顶都插满了数千柄古剑，剑刃齐指苍穹，“凡入圣域者，必先过此关，以剑心证道心。不过……”她转头看向封逐浪，眼尾带起一抹轻笑，“枪修闯剑阵，倒真是头一回见。”

墨千雪指尖抚过腰间巫族罗盘，盘面指针突然剧烈震颤，指向万剑山中央的“问心剑池”：“不对劲，剑池里的剑意混杂着因果之力……怕是宿命阁动了手脚。”

话音未落，青鸾己被一道无形剑网笼罩。数千柄青铜古剑从峰间呼啸而出，剑刃上刻着扭曲的因果符文，正是宿命阁“因果轮回阵”的变体。为首的巨剑嗡鸣着斩向封逐浪面门，剑身上“斩尽轮回”的古篆泛着寒光。

“来得好。”封逐浪低喝一声，逆鳞枪脱手飞出，枪身在空中化作万千枪影，每一道枪影都裹着往生光雾。枪尖点在剑刃的瞬间，古剑上的因果符文竟如冰雪遇阳般消融，剑身震颤着倒飞而回，撞入后方剑阵激起连锁爆鸣。

“以枪意破剑意，以往生渡因果。”秦轩站在另一头的青鸾背上，挥剑斩开缠来的剑刃，眼中闪过赞叹，“封兄这一手，怕是要让圣域的老古董们刷新对枪道的见识了。”

封逐浪没搭话，神识早己沉入剑阵。他发现每柄古剑的剑脊都刻着不同的名字——皆是历代陨落在圣域的剑修，其神魂竟被宿命阁以因果术困在剑中，化作“剑奴”。逆鳞枪突然发出清啸，枪身的轮回鳞甲张开，如磁石般吸引剑中残魂：“既然被因果所缚，便让我以往生渡你。”

光雾席卷之处，古剑上的血色符文纷纷崩裂，半透明的剑修残魂从剑身飘出，在往生光雾中露出释然之色，化作光点汇入逆鳞枪的纹路。原本杀气腾腾的剑阵，竟因残魂的脱离渐渐失了锋芒，唯有中央的“问心剑池”仍在翻涌黑红色雾气——那里沉睡着剑阵的核心，一尊刻着“宿命”二字的青铜剑碑。

“小心！剑碑里是宿命阁的‘因果锚点’！”凌仙话音未落，剑碑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万千道金色丝线从碑中射出，每一道丝线都缠绕着封逐浪的神魂倒影——正是宿命阁最擅长的“命数锁定”，一旦被丝线缠上，便会被天道法则标记，一举一动皆受因果牵制。

墨千雪见状，立即掐动巫族法诀，眉心的轮回印记与封逐浪的枪魂印记遥相呼应：“逐浪，借你往生枪意一用！”她甩出祖传的“魂渡幡”，幡面展开如轮回画卷，将两人的神魂倒影笼罩其中。封逐浪心领神会，运转《九转枪魂诀》，将枪意化作千万道光刃，顺着丝线反向斩向剑碑。

“砰！”剑碑表面裂开第一道缝隙，露出内里蜷缩的灰袍身影——竟是宿命阁的副阁主“因果子”，他不知何时将自身与剑碑融为一体，妄图以圣域剑阵为炉，炼化封逐浪的轮回枪意。“第十世轮回者，你以为破了剑阵就能闯过万剑山？”因果子的声音从剑碑中传出，带着怨毒的嘶鸣，“当年太古枪神就是栽在天道因果之下，你也逃不过——”

话未说完，逆鳞枪己带着六道轮回的光影贯穿剑碑裂缝。封逐浪此刻的枪意早己不是单纯的武道之力，而是融合了往生渡魂的生死法则，枪尖触及因果子神魂的瞬间，对方身上的因果锁链竟反过来缠向自己，将他的神魂拖入往生光雾中。“原来因果反噬，还能这么用。”封逐浪看着惊恐挣扎的因果子，想起太古枪神记忆里的残片——“逆鳞枪破的从来不是剑，而是天道定下的‘不可能’”。

当最后一道因果丝线崩断，万剑山的剑阵彻底平息。数千柄古剑失去控制，纷纷坠入问心剑池，激起漫天剑意霞光。封逐浪抬手召回逆鳞枪，发现枪身的轮回鳞甲上竟多了密密麻麻的剑形纹路——那是吸收了剑修残魂与剑意后的变化，让枪意中多了一丝“以柔克刚”的圆润。

“恭喜诸位，通过万剑山试炼。”虚空中传来苍老的传音，前方云层裂开一条金光大道，尽头是悬浮在云端的天元圣域城门，城门两侧矗立着十二尊手持不同兵器的古神雕像，唯有居中的枪形雕像早己残缺，却在封逐浪靠近时，眼中突然亮起微光。

凌仙指着城门下的广场，那里早己聚集了各域前来参加九域武道大会的强者：西域机关师推着青铜傀儡，南域巫族圣女戴着骨雕面具，北域蛮族圣子的上身缠着雷光藤，甚至还有来自中央天元圣域的“法相宗”弟子，周身漂浮着阴阳鱼光影。

“快看，是东域的封逐浪！”不知谁喊了一声，广场上的目光纷纷汇聚过来。有人盯着他手中的逆鳞枪窃窃私语，有人感应到他身上的轮回枪意皱起眉头，唯有北域圣子咧嘴一笑，拍了拍腰间的巨斧：“早听说东域出了个能破因果的枪修，正好试试我的‘蛮神斧意’能不能劈开你的枪光！”

封逐浪尚未回应，城门突然轰然开启，一位身着白袍的老者踏步而出，正是天元剑宗的掌门“剑无尘”。他扫过广场上的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封逐浪手中的逆鳞枪上，瞳孔微微收缩——那柄曾在太古战场留下传说的青铜古枪，此刻竟在这少年手中绽放出不输当年的锋芒。

“九域武道大会，三日后于天元台召开。”剑无尘的声音如洪钟，震得云层翻涌，“在此之前，诸位可在圣域内自由修行，但切记——”他看向封逐浪，眼神中带着警告与期待，“圣域深处的‘天道碑’，非问道境以上不得靠近。”

墨千雪悄悄拽了拽封逐浪的袖子，用神识传音：“我刚才用罗盘探过，天道碑附近的时空波动异常，和枪冢秘境的‘轮回之门’有相似之处……或许与你觉醒永恒枪魂有关。”

封逐浪点头，指尖轻抚过逆鳞枪的枪脊。他能感觉到，随着靠近天元圣域，识海中的六道轮回图正在加速旋转，第六道枪魂“永恒”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仿佛只要再往前一步，就能触及那道横跨生死、超越时空的法则之光。

就在此时，广场角落突然爆发出一阵骚乱。一名身着灰袍的男子被两名圣域守卫按在地上，他怀中滚落出一枚刻着血魂殿印记的玉简——竟是血魂殿潜伏在圣域的细作，正试图将封逐浪的行踪传回魔窟。封逐浪见状，逆鳞枪轻轻一颤，枪尖的往生光雾自动飞出，将细作体内的天魔残念净化，却在触及对方识海时，意外捕捉到一句模糊的呢喃：“宿命阁……在天道碑等你……”

他抬头望向圣域深处那座刺破云霄的金色巨碑，天道碑的轮廓在霞光中若隐若现，仿佛一块巨大的命运拼图，正等着他用枪意去补全。秦轩走到他身边，望着同一方向，忽然轻笑一声：“看来这圣域之行，不会比血魂殿的突袭轻松啊。”

“轻松了，还叫什么登顶之路？”封逐浪握紧逆鳞枪，枪身的轮回鳞甲与天道碑的金光交相辉映，在他身后投下一道长长的枪影，“天道因果也好，宿命轮回也罢，我这杆枪，从来只走自己的道。”

墨千雪看着他眼中燃烧的战意，忽然想起枪冢重塑时封家先祖的话：“当枪神转世踏足圣域，永恒枪意必与天道共鸣。”此刻的青鸾背上，逆鳞枪的枪尖正指向天道碑顶端，那里的云层不知何时裂开了一个圆形缺口，阳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将他的身影染成金色——那是属于枪修的征途，也是太古枪神第十世轮回的终极叩问：当枪意触及永恒，能否劈开天道定下的宿命？

随着夜风拂过，青鸾长鸣着飞向圣域内的修行区。封逐浪低头看着枪身上新浮现的剑形纹路，忽然明白：所谓“枪破万法”，从来不是以力压之，而是以心融之——融万道法则入枪意，化天地万物为己用。而前方的九域武道大会，不过是这趟征途上的又一块试金石，真正的挑战，藏在天道碑后，藏在天元大帝的“万法归一”之道中，更藏在属于他自己的“永恒枪魂”觉醒之时。

夜幕降临，天元圣域的修行塔亮起万盏灯火。封逐浪盘坐在塔顶，逆鳞枪斜插在身旁，神识沉入识海的六道轮回图。当指尖触碰到第六道枪魂的轮廓时，脑海中突然闪过太古枪神临终前的画面——那柄插在混沌海中央的逆鳞枪，枪身上的“永恒逆鳞”正缓缓张开，如同一扇通往无尽时空的门。

“永恒枪魂，因果尽头……”他低语着，感受着枪意与圣域天道的共鸣，嘴角勾起一丝轻笑，“三日后的天元台，就让这玄灵大陆，再听一次枪神的枪鸣吧。”

夜风掠过枪尖，发出清越的哨响，如同远古的战歌，在圣域的夜空中久久回荡。而在天道碑的阴影里，一道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正凝视着塔顶的光芒，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阴笑——宿命阁的“因果棋局”，才刚刚落下第二颗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