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江底沉箱

汉江底下，探照灯射出的白光在浑水里晃悠。潜水队长老王手舞足蹈，指着江底那一排金属箱子比划 —— 好家伙，37 个长方体码得整整齐齐，箱角的梅花 K 标志在淤泥里泛着冷光。苏晴攥紧氧气瓶，后颈那块月牙疤突然发烫，从热电厂开始就有的怪感应又发作了，这次疼得跟针扎似的。

“苏姐！” 对讲机里小张的声音都哆嗦了，“第 13 号沉箱，箱体编号 0037，和李叔的警号一模一样！”

这边防水摄像机刚拉近镜头，那边李阳正蹲在堤岸消毒池旁边给抗毒鱼苗贴标签。他手里的金属鱼钳 “当” 地掉在地上，就看见屏幕里沉箱盖子被撬开，一团褪色的警服布料在水里飘开，左胸口绣着的编号，可不就是他爸李大海的警号 0037！

苏晴戴着防水手套摸索箱底，手电筒光扫过一张发黄的尸检报告，“喉咙贯穿伤，鱼钩型号 HT-0013” 这行字刺得她眼睛疼。她突然想起 38 章在江堤捡到的那枚鱼钩，倒刺角度和报告里写的伤口严丝合缝。“李阳，” 她对着对讲机喊，声音闷在面罩里嗡嗡响，“你爸喉骨上的伤，根本不是淹死造成的！”

打捞船的机器轰隆隆响起来，第 13 号沉箱刚吊出水面，李阳就扑过去抱住湿漉漉的警服。衣领上的血渍被太阳一照，慢慢显出个残缺的梅花 K。“原来你不是叛徒......” 他声音都哑了，手指在警服内袋一摸，掉出半枚生锈的鱼钩，“是周明那个混蛋陷害你！”

苏晴浑身湿哒哒的，还没来得及喘气，就被队员拉到第 37 号沉箱跟前。箱子一打开，她差点喘不上气 —— 她爸苏建明的警徽就躺在箱底，挂钩上的缺口正对着箱顶的梅花 K 火漆印，旁边摞着几封举报信，每一页都拿血水写的，封口火漆印着莲花会的标志。

“2009 年 11 月 5 日......” 她念出信上的日期，想起父亲坠楼那天晚上的事，“周明的警号 0013 是假的，他真实的编号......”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聋哑学校方向传来盲杖敲地的声音。林小琴被陈虎搀扶着冲进打捞现场，她手里的盲文课本突然发烫，指尖按在封面上的和平鸽图案，那图案居然自己转起来，正对着沉箱群的方向。“琴琴？” 陈虎看着她不停发抖的手，发现课本上的凸点居然在重新排列，拼成了 37 个沉箱的位置图！

“苏姐！” 小张举着 GPS 定位仪冲过来，“这些沉箱连起来是朵莲花的形状，正中心的坐标......”

“聋哑学校！” 苏晴接过定位图，莲花花蕊的位置，可不就是林小琴待的教学楼。她突然想起 39 章在钟楼密道看到的 “水蛇三代” 刻字，原来这些沉箱早就在江底组成了莲花会的标志，而最关键的聋哑学校，就是他们贩毒网络的老巢！

李阳蹲在第 13 号沉箱边上，从警服口袋掉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 那是 1998 年的码头，他爸抱着鱼苗箱笑得灿烂，箱底隐隐约约能看见 “HT0013” 的刻痕。“周明让我接手水产场，” 他手指划过照片上周明的脸，“原来是因为我爸早就在沉箱里藏了证据！”

林小琴突然举起盲杖指向江面，比出个 “0” 的手势。陈虎抄起扳手砸开最后一个沉箱，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 第 0 号沉箱里啥都没有，内壁用血写着 “水蛇永存”，笔迹和周明的犯罪笔记一模一样。

“苏姐！” 技术科电话打过来，“周明的档案查出来了，他 1998 年用的警号 0013 是假的，真实编号......”

“0000。” 苏晴盯着沉箱内壁，突然想起国际法庭上陈永年的供词，“初代水蛇的警号，压根就是个虚的！”

江面突然翻起大浪，抗毒鱼苗成群结队游过来，尾巴上的芯片在水面拼成 “0000” 的字样。李阳看着他爸警服上的血梅花 K，突然笑出声：“周明以为这些沉箱是他的保命符，却不知道，每个箱子里的警徽，都是给他准备的催命符！”

苏晴紧紧攥着父亲的举报信，那些用血写的字在太阳底下慢慢清晰起来，最后一页画着个完整的梅花 K，正中间缺了个鱼钩形状的口子。“我爸到死都在搜集周明的罪证，” 她望向聋哑学校，林小琴正用盲杖敲打沉箱，课本上的凸点正好对应着每个警察编号，“琴琴的手，能让这些沉箱开口说话！”

陈虎的扳手敲在第 0 号沉箱上，声音混着江水哗啦啦响：“苏姐，0 号箱正对着当年李叔沉船的位置。” 他撸起袖子，新纹的 “水死蛇生” 刺青在太阳下泛着红光，“周明的警号是假的，但老子的扳手可是真家伙！”

潜水队又一次下水，苏晴看着沉箱群在江底投下的影子，突然发现莲花图案的正中心，就是林小琴在的聋哑学校。她摸了摸后颈的月牙疤，这次没觉得疼，反而有点温热，就像父亲的举报信，像李大海的警服，像沉箱里藏着的这些证据 —— 它们迟早会重见天日，把水蛇那帮人彻底埋进江底！

“李阳，” 她冲正在记录数据的李阳喊，“把鱼苗放进每个沉箱里，让它们守着这些烈士的警徽！”

夕阳把江面染成金色，林小琴的盲文课本终于不发烫了，凸点又变回和平鸽的图案。陈虎扶着她坐在第 37 号沉箱旁边，林小琴的手指突然停在箱体刻字上，比划出 “苏叔” 的手势 —— 那正是苏建明警号的位置。

“琴琴说，” 陈虎声音压得很低，“每个沉箱上的刻字，都是唐姐的盲文日记。”

苏晴翻开父亲的举报信，最后一页画着个婴儿脚印，旁边写着 “晴晴满月，水蛇初醒”。她这才明白，后颈这块月牙疤，根本不是毒贩的标记，而是父亲留给她的线索，是正义的暗号！

堤岸的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来，37 个沉箱组成的莲花图案，被鱼苗尾巴上的芯片照得清清楚楚。李阳看着父亲的警服在消毒池里漂着，突然发现衣领上的血梅花 K，正被鱼苗一点点啃掉，露出底下崭新的警徽刺绣。

“苏姐，” 他举起那半枚生锈的鱼钩，“咱们钓了二十年鱼，今天可算钓到水蛇的命门了！”

苏晴点点头，警徽在江风里烫得她手心发暖。林小琴还在用触觉破译沉箱里的秘密，陈虎的扳手己经砸向毒贩的老窝，李阳的鱼苗游遍汉江每个角落 —— 水蛇那帮人的破网，马上就要在这 37 个沉箱的警徽光芒里，彻底完蛋！

汉江的水还在流，但再也不是毒贩的老巢了。苏晴望着江面，恍惚觉得那些沉箱的影子，就像 37 个站得笔首的警察，他们的警徽连成一片，照亮了江底，也照亮了汉州的明天。

陈虎骑着摩托车，带着林小琴往聋哑学校开去。林小琴的丝巾被风吹得飘起来，掠过堤岸新刷的 “水死蛇生” 标语。苏晴知道，这些沉箱里藏着的秘密，让所有牺牲都有了意义，所有冤屈都能昭雪。他们这些带着伤疤的追凶人，迟早要带着这些证据，在法庭上把莲花会那帮毒贩，永远钉死在江底！

技术科的电话又响了：“苏姐！沉箱内壁的血迹验出唐姐的 DNA，” 对方声音都激动得发抖，“每个沉箱，都是莲花会的基因墓碑！”

苏晴笑了笑，把父亲的举报信塞进制服口袋。她知道，等明天太阳一出来，汉江的水会更清，这 37 个沉箱会变成最坚固的防线，永远守着这座城市。水蛇那帮人的破事，就该永远埋在江底，而正义的光，会一首照亮汉州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