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片场内，一片嫣红雪白

张千芝捡起脚边的珍珠，慢条斯理地将它们串回丝绳：“要我说，大家何不退一步？” 她的声音甜腻得像裹着蜜的刀刃，“叶导的电影需要资金，豪哥的生意需要洗白，而我们......” 她环视西周，珍珠项链在指间绕出优雅的弧度，“不过是想要个站在聚光灯下的机会。”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大门突然被推开，冷雨裹挟着咸腥的海风灌了进来。门外站着数位西装革履的男人，为首者出示证件时，金属徽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港岛影视及娱乐事务管理处执行公务，请各位配合调查。”

胖仔豪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他踉跄着后退，却被保镖扶住。

叶如风掐灭“万宝路”香烟，整了整衣领，看向呆立当场的众人：“各位，我的新戏《紫桃花》，现在才真正开场。” 他迈开长腿走向门口，经过张千芝时低声说：“记得去试镜，你穿红裙的样子，很适合演女二号。”

叶如风恍惚间，竟然想起了自己担任大明王朝锦衣卫千户期间的那支牛角烟斗。还有孙芙蓉娇嗔他不要吸烟啦。

那年上元夜，他带着孙芙蓉偷偷溜出锦衣卫衙门，花灯如昼的长街上，她忽然踮脚抢过他手中的烟斗，发间茉莉簪子擦过他下颌：“总说办案要眼明心亮，整日烟熏火燎的，当心误了大事。” 她说话时睫毛上沾着元宵热气凝成的水珠，在月光下碎成银河。

他仿佛又听见孙芙蓉的声音，混着市井的吆喝与更漏，在风里轻轻说：“等你破案回来，少抽些烟......”

孙芙蓉的音容笑貌不断在脑海中浮现，那些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此刻都化作了利刃，一下又一下地刺痛着他的心。

他的思绪飘得很远，想起自己初入锦衣卫时的意气风发，想起与孙芙蓉相遇时的怦然心动，更想起这些年来在官场的尔虞我诈、腥风血雨。

“芙蓉，我回来了。”叶如风轻声呢喃，声音里满是疲惫与温柔。他掏出那支牛角烟斗，却没有点燃，只是静静地看着，仿佛这样就能留住那段逝去的时光。

每当夜深人静，更漏声传来时，他仿佛又能听见孙芙蓉的声音，在风里轻轻诉说着思念与牵挂。而他，也会在这声音中，沉沉睡去，在梦里与她重逢 。

改日，片场监视器蓝光闪烁，叶如风扯松领带，对着对讲机低吼：“清场！无关人员全部出去！” 助理们抱着反光板鱼贯而出，只留下潮湿的檀香混着片场特有的木屑味在空气中发酵。

朱莺蜷缩在雕花檀木床榻，藕荷色真丝睡袍滑落肩头，锁骨处的紫桃花刺青随着急促呼吸若隐若现，傲人的峰峦呼之欲出。

她望着逆光而立的张千芝，对方手中的青铜烛台正滴落滚烫蜡油，在波斯地毯晕开深色痕迹。“姐姐怕疼？” 张千芝的声音裹着丝绸般的沙哑，指尖划过朱莺泛红的耳垂，烛火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雕花屏风上，扭曲成缠绵的藤蔓。

道具组特意调暗的烛光里，薄纱帐幔被鼓风机掀起涟漪。朱莺颤抖着握住对方手腕，却被反扣在枕间，发间珍珠流苏扫过张千芝锁骨，撞出细微声响。镜头从雕花床柱缓缓下移，露出纠缠的锦被下，朱莺赤足无意识勾住张千芝小腿，脚踝银铃随着动作轻响，与窗外突然炸响的惊雷混作一团。

“停！”叶如风突然摔下对讲机，金属外壳在地板上撞出刺耳声响。他大步上前，扯开朱莺歪斜的衣领，冰凉指尖首接按在她锁骨刺青处：“记住，这朵花不是装饰——是要咬出血来的执念！” 张千芝望着导演骤然贴近的侧脸，红了脸动了情，片场的温度似乎随着他灼热的呼吸节节攀升。

重新开机时，雨幕特效骤然落下。张千芝咬住朱莺耳垂的力道重得惊人，对方颈侧立刻浮现深红齿痕。朱莺反手扯散对方发髻，黑发如瀑倾泻而下，将两人笼罩在私密的暗影里。监视器画面中，雨水顺着雕花窗棂蜿蜒而下，与屏风上晃动的暧昧人影交织成流动的水墨画。

“咔！”叶如风第三次按下暂停键，片场雨幕戛然而止，只余零星水珠从仿古屋檐滴落。他抓起沾着雨水的剧本狠狠甩在化妆台上，宣纸被浸湿的边角卷成尖锐的弧度：“朱莺，你的眼神像在看仇人！张千芝，你的手在抖什么？”

张千芝指尖掐进掌心，望着镜中自己泛红的眼眶。那张写着 “离叶如风远点” 的威胁字条还在她包里发烫。朱莺突然扯下假睫毛，细碎绒毛落在化妆镜上：“导演要的不是，是杀人诛心的疯魔。” 她转身时睡袍彻底滑落，背上纵横交错的疤痕在顶灯下泛着诡异的光，“这样够不够真实？”

叶如风扯开张千芝盘发的玉簪，墨发如瀑倾泻：“你们以为在演偶像剧？” 他冰凉的指尖划过两人交叠的锁骨，“这场戏的重点，是明知飞蛾扑火也要撕碎彼此的疯狂。” 说着突然将朱莺抵在妆镜上，镜面因撞击发出闷响，“来，张千芝，吻她——带着你藏在珍珠项链里的秘密。”

鼓风机重新轰鸣，雨幕再度倾盆。张千芝颤抖着贴上朱莺的唇，咸涩的雨水混着口红味道渗进齿间。朱莺反手掐住她后颈，舌尖尝到铁锈味才惊觉咬破了对方下唇。摄影机在轨道上缓缓推进，叶如风突然冲进雨幕，扯开两人纠缠的肢体，将朱莺的脸按在雕花床头：“记住，这里不是妓院，是两个困兽的牢笼！”

他滚烫的呼吸扫过张千芝耳畔：“你要撕碎她的尊严，而她——” 叶如风猛地扯断朱莺颈间的银铃，“要用最温柔的眼神，捅进你最脆弱的脏器。” 片场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唯有雨水砸在青石板上的声响，混着三人凌乱的喘息。

“开始！”

张千芝的指甲深深掐进朱莺腰侧，朱莺却突然笑出声，眼尾泪珠坠落在对方锁骨凹陷处。她们在雨幕中翻滚，锦被裹挟着玫瑰花瓣散落满地，屏风上的影子交缠成狰狞的血色藤蔓。叶如风握着对讲机的手青筋暴起，镜头里朱莺突然转头，湿漉漉的眼神首首撞进监视器——那目光里淬着的，分明是要将所有人拖入深渊的决绝。

“过！” 叶如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意，片场的雨幕瞬间停歇。他摘下沾着雨水的黑超墨镜，镜片后的目光像两把淬了毒的匕首，在两位女演员身上来回逡巡。朱莺瘫在湿漉漉的床榻上，胸口剧烈起伏，睡袍下的疤痕随着呼吸若隐若现；张千芝跪坐在满地狼藉中，发间的珍珠散落成破碎的星河，嘴角的血迹在惨白的脸上格外刺目。

助理捧着毛毯冲上前，却被叶如风抬手制止。他扯下领带，大步跨过满地狼藉，潮湿的皮鞋碾碎了几片玫瑰花瓣。“把最后一段再拍二十条。” 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我要看到你们灵魂深处的恐惧和欲望。” 张千芝猛地抬头，眼底泛起血丝：“叶导是觉得我们演得不够疯？还是……” 她的目光扫过导演衬衫上未系的两颗纽扣，“不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