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青鸾初鸣

"太后有旨，宣沈医女觐见。"

沈青鸾跟着小太监穿过重重宫门，来到寿安宫。殿内檀香袅袅，太后高坐凤榻，崔皇后正在一旁伺候。

"你这丫头倒是有些本事。"太后开口道，"朕的病好了，皇上的头风也减轻了。"

沈青鸾俯身行礼："都是太后洪福。"

"免礼。"太后挥挥手，"今日宣你来，是要赏你一件东西。"

只见太后从锦盒中取出一支青玉簪子，簪首雕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尾部镶嵌着一颗波斯猫眼石。

"这是七宝青鸾簪，乃先帝御赐之物。"太后意味深长地说，"如今赐予你，望你不负重托。"

沈青鸾接过簪子，只觉入手温润。那颗猫眼石在灯下流转着奇异的光泽，与她在药炉中发现的那颗竟是一对。

这时，崔皇后上前，亲手为她挽发戴簪："本宫瞧着你骨相清奇，倒是和这支簪子很相配。"

说着，皇后取出一个檀木小盒："这是本宫专用的口脂，今日也赐你一些。"

沈青鸾谢恩接过。只见皇后执起丹蔻，在她唇上轻轻点了一下。冰凉的触感掠过她左肩的胎记，突然传来一阵灼痛。

"怎么了？"皇后关切地问。

"没什么，大约是有些紧张。"沈青鸾强自镇定。

告退出殿后，沈青鸾躲在一处偏僻的回廊查看胎记。只见那团火焰形的胎记正在微微发烫，隐约可见金色的光芒在皮肤下流转。

她取出青鸾簪仔细端详，忽然发现簪尾有一处细微的机括。轻轻一按，簪身竟然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一张绢纸。

绢纸上绘着一幅精致的宫苑图，标注着各处宫殿的位置。最引人注目的是洗纱河的支流，竟然被朱砂标注成了红色。

正要细看，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沈青鸾连忙合上簪子，转身见是裴时安。

"恭喜沈医女得太后青睐。"裴时安拱手道。

沈青鸾还礼："太医大人怎么会在这里？"

"来给太后请脉。"裴时安西下看看，压低声音，"沈医女可知道这支簪子的来历？"

"太后说是先帝御赐。"

"不错。"裴时安点头，"但在此之前，它是属于元后的。"

沈青鸾心头一跳："元后？"

"永昭三年那场大火之后，这支簪子就下落不明。"裴时安意味深长地说，"没想到会在太后这里。"

正说着，一阵铃声忽然从檐下传来。一只三色花猫从房梁上跃下，叼着一张泛黄的纸条。

裴时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纸条。定睛一看，脸色陡然变得极为难看。

"出事了！"他将纸条塞给沈青鸾，"你自己小心！"说完转身疾走。

沈青鸾展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癸酉年谶，血染凤台。今夕可破。"

她刚要细想，忽见花猫朝着药库方向跑去。沈青鸾连忙跟上，却在转角处撞见了宇文护。

"又是你？"宇文护冷冷地看着她，玄铁指套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声尖叫："不好了！尚药令身中剧毒，命在旦夕！"

宇文护转身离去，留下一句警告："记住我说的话。有些事，不该问的别问。"

沈青鸾松了口气，低头时发现青鸾簪的机括不知何时又开了。宫苑图上，洗纱河的支流部分似乎有了变化。

借着月光细看，她惊讶地发现那些红色的支流连起来，竟然组成了一个"双"字。这让她想起在冷宫发现的那些带有"双"字的物件。

一阵风吹过，带来若有若无的梨花香。沈青鸾循香望去，只见一个人影站在远处的回廊上，正是崔皇后。

皇后背对着月光，看不清表情。片刻后，她转身离去，留下一串低低的叹息："时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