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金云压城

商队的驼铃声渐渐远去，消失在茫茫沙海之中。光明城内，张无忌负手立于琉璃塔下，金银双瞳凝视着东方天际。白袍弟子们静立两侧，水晶球内的火焰忽明忽暗。

"宗主，六大派的探子己经混入商队。"一名弟子低声道，"要不要..."

张无忌轻轻摇头："让他们看。光明宗行事，何须遮掩？"他忽然抬手，一道金光自指尖射出，在空中化作一只展翅金鹏，"传令三十六分坛，三日后开启光明大阵。"

金鹏长鸣一声，振翅东飞。就在此时，琉璃塔突然剧烈震动，塔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纹。阳顶天的声音从塔内传出，带着前所未有的焦灼："无忌！快！"

张无忌脸色骤变，身形一闪己至塔前。他双手结印，金银两道真气如蛟龙般缠绕塔身。十二名弟子立刻围成一圈，水晶球中的火焰暴涨三尺。

"乾坤倒转！"张无忌一声厉喝。

琉璃塔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塔尖射出的金光突然转为血色。笼罩城池的光罩剧烈扭曲，表面浮现出狰狞的鬼脸图案。更可怕的是，悬浮在城池上空的金云开始翻滚，云中竟传来万马奔腾之声。

"不好！"张无忌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义父的元神被污染了！"

仿佛印证他的话语，琉璃塔内突然传出阳顶天痛苦的嘶吼。塔身裂纹中渗出黑色黏液，所到之处白玉地面瞬间腐蚀出深坑。一名弟子不慎被黏液溅到手臂，整条胳膊立刻化为白骨。

"结阵！"张无忌撕开胸前衣襟，露出心口处一个诡异的太极图案。他咬破手指，以血为墨在图案上连点七下："以我精血，祭！"

十二名弟子同时割破手腕，鲜血注入水晶球。原本彩色的火焰顿时变成妖异的紫黑色，十二道火柱冲天而起，在塔顶交织成一张巨网。

琉璃塔内突然传出阴森的笑声："张无忌，你以为凭这点微末道行，就能镇压本座？"这声音尖锐刺耳，与阳顶天浑厚的嗓音截然不同。

张无忌瞳孔骤缩："成昆？！"

"哈哈哈！"塔内笑声更甚，"三十年！我在你义父体内蛰伏三十年，等的就是今日！"话音未落，整座琉璃塔轰然炸裂，无数碎片如利箭般射向西面八方。

千钧一发之际，悬浮的金云突然压下，将所有碎片尽数吞噬。云中电闪雷鸣，隐约可见两道身影在激烈搏斗——一个是阳顶天的虚影，另一个竟是浑身缠绕黑气的骷髅！

张无忌飞身而起，金银双瞳迸发出刺目光芒："众弟子听令，布天罗地网！"

十二名弟子齐声应和，十二道紫黑火柱扭曲变形，化作十二条锁链缠向骷髅。骷髅怪笑一声，张口喷出腥臭黑雾。锁链碰触黑雾的瞬间，弟子们纷纷惨叫倒地，水晶球炸成齑粉。

"没用的。"骷髅得意洋洋，"这具身体可是用你义父的元神炼就..."它突然惨叫一声，低头看去，发现胸口插着一柄晶莹剔透的短剑——正是当年阳顶天随身携带的圣火令所化！

阳顶天的虚影趁机一掌拍在骷髅天灵盖上："孽徒！"这一掌看似轻飘飘，却让骷髅浑身黑气西散。它疯狂挣扎着，突然阴阴一笑："既然如此..."

骷髅猛地炸开，无数黑气如蝗虫般扑向城中百姓。张无忌急忙挥袖布下气墙，却仍有数十道黑气漏网，钻入无辜民众体内。被附身的人立刻双眼翻白，发出非人的嚎叫。

"哈哈哈！"残余的黑气在空中凝聚成成昆的面容，"张无忌，我要让你亲眼看着光明城变间地狱！"

张无忌面沉如水，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圣火令上："光明不灭，圣火永燃！"

圣火令骤然爆发出耀目金光，化作千万缕金丝射向被附身的百姓。每一缕金丝入体，就有一道黑气被逼出。成昆的残魂发出凄厉惨叫，被金光灼烧得滋滋作响。

"不可能！你怎么会..."成昆的残魂在金光照耀下越来越淡。

张无忌双手合十，金银双瞳流下血泪："以我双目为祭，请圣火诛邪！"

两道血光自他眼中射出，与圣火令的金光交织成网，将成昆残魂彻底包裹。伴随着一声不甘的怒吼，这个祸害武林数十年的魔头终于魂飞魄散。

光明城突然陷入死寂。张无忌踉跄落地，双目己成两个血洞。阳顶天的虚影飘到他身前，叹息道："孩子，值得吗？"

张无忌微微一笑："义父，光明宗的路，总要有人开。"话音刚落，他猛地喷出一口黑血，仰面倒下。

就在此时，奇迹发生了——琉璃塔的碎片自动飞回，在金光中重组。更神奇的是，每一块碎片都映照出张无忌过往的影像：幼时在冰火岛嬉戏，少年时习武练功，光明顶上力战群雄...最后所有影像汇聚成一道人形金光，注入张无忌体内。

"这是..."阳顶天的虚影震惊地看着爱徒周身泛起琉璃光泽。

东方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队骑兵冲破沙暴出现在城外，为首的女子白衣胜雪，正是周芷若！她望着残破的城池，脸色煞白："无忌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