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 章 不是书生也书生

一个小兵偷偷溜进府邸客房，快速敲一下房门，而后东张西望，很是焦急。

昙无打开门，小兵吓的哆哆嗦嗦，壮着胆子进屋，关门，他声音颤抖道：恩公，晚宴你别去，这费轻舟吃人。

寰宇笑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在此当差？

小兵苦笑道：家里就靠我一个人，孩子还小，父母未老，明知朝不保夕，还是要干下去，等哪天死了，我也解脱了。

寰宇叹息，拿出一些银子，说道：一会你找个机会，离开这里吧。等会有一群人来杀费轻舟，你不走，会被连累。

小兵跪地磕头，寰宇没有出声，受了他的大礼。

小兵走后，昙无出声道：老爷，我有一个问题，始终想不通。

寰宇笑道：什么问题？

昙无疑问道：看门的两个小兵，为何老爷只救一个，而不救另一个？

寰宇笑道：另一个要我救了么？

昙无：他不知道他要死啊。

寰宇笑道：不知道就是没有因果，为什么我要承担因，还要承担果？

而这个小兵不一样，他听到我们说话，就有了我们的因，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改变他的果，是说的通的。

举个例子，一对夫妻，都知道彼此外面有人，但他们还能一起生活，并且生活的还不错。而你发现了他们的秘密，强行介入致使他们离婚。从这一天起，你就要承受五弊三缺，至于天道怎么惩罚你，要看你最喜欢什么了。

昙无问道：什么是五弊三缺？

寰宇笑道：五弊，鳏、寡、孤、独、残。三缺，财、命、权。

灵儿问道：五弊三缺不是算命师的诅咒么？介入别人的因果也会这样？

寰宇笑道：算卜师，会告知你因，不会改变果。比如告知你不要做这个，不要做那个，这叫改变因。有五弊诅咒！

改命师，会改变果，而不动因。比如你落魄之时给你解决办法，让你做这个，让你做那个。这叫改变果，有三缺诅咒。

而强行介入别人的因果，同时改变因果，就是兼具算卜与改命，也叫算命师。

天道规则可不管，你是否以此为职业，只要你做了，就认定你是算命师，五弊三缺，你必须选两样。

闻言，灵儿陷入沉思。

昙无问道：为什么？

寰宇笑道：因和果，本质就是知与能，如果你知能合一，就是神。而自己的世界诞生不了原生神，这是规则！所以天道规则会削弱你，五弊三缺就是手段，五弊不满三缺不全，你连生活都愁苦不堪，如何成神？

昙无嘟囔道：没听懂。

寰宇笑道：简单一句话，神存在也不存在，如果有神，必定是异界神。自界神不存在，因为他改变不了自己的因果，改变了因果就否定了自己的存在。

昙无笑道：老爷，别解释了，还不如上一个清晰，起码有一点感受。解释完之后，刚才你说的话，我都忘了。

寰宇笑道：神语不留，就是这个道理。

正在这时，有小兵在外面喊道：宇真君，费大人请各位赴宴。

寰宇笑道：好。

寰宇看向灵儿、昙无，笑道：走，我们去吃鸿门宴，确实有点饿了。

西域节度使府邸堂（正厅）。

黑脸书生模样男子举杯，笑道：白日里身体有恙，未能迎接同僚，费轻舟深感惭愧，我自罚一杯。

寰宇笑道：身体有恙，费大人少饮酒。不若，我们共同提杯，大家随意。

费轻舟大笑：谢宇真君体谅，大家举杯。

放下酒杯，费轻舟看向胡姬花，疑惑道：这位姑娘，我们应该无冤无仇。你为何一首用仇视眼光看着在下，还时不时摸一把袖口的淬毒短剑？

胡姬花一懵，正欲辩解。

寰宇叹息道：费大人，何止是你，只要带病饮酒之人，她都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费轻舟疑惑看向寰宇，问道：宇真君，何出此言？

寰宇笑道：此事说来话长，不知费大人可愿听下去。

费轻舟笑道：愿闻其详，毕竟她之行为，令费某不安。

寰宇再叹，缓缓道：胡姑娘三岁能歌，五岁善舞，小小年纪，己在草原部落小有名气，然其父不喜，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强行让她日读《女论语》，夜诵《礼记内则》。

费轻舟一声叹息，道：身为男子受益者，我不知从何说起。

寰宇摆了摆手，又道：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某日，她看桃花漫天开，心情愉悦，偷偷起舞。正巧一个落魄男子路过，看到此景，赋诗一首：桃雨霏霏落粉红，飞琼流雪舞春风。人间纵有千般色，不及惊鸿一瞥中。

费轻舟拍案叫绝，大笑道：好诗！

寰宇继续道：两人相识相知，畅谈理想，他为功名，她为艺术，恰巧叠加起来就是美好生活。于是两人决定，与其憧憬不如追梦。

费轻舟频频点头，似乎他也非常憧憬。

两人不是眷侣，只是追梦兄妹，互相扶持。

一语言罢，费轻舟脸上现有敬佩之色，喃喃道：这才是理想！这才是！

寰宇笑道：三年放榜日，胡姑娘放下手中花篮，书生放下代笔书信，两人相拥而泣，书生进士及第。

费轻舟一喜，而后脸色黯淡几分。

寰宇看费轻舟脸色，又道：书生乃理想文生，不谙世事。县内有一点进展就上书报告，导致上头频频给该县增加税收，致使原本一片大好的县城，逐渐民生怨道，而他也难以为继。

费轻舟不再说话，一杯一杯的自顾自喝酒。

忽然有一天，书生想到增加县城收入的办法，他决定开一个远近闻名的青楼，吸引外地人慕名而来，增加居民收入。

费轻舟阴沉脸，但还是点点头。

书生搜罗十里八乡貌美女子，组建“白玉楼”，因青楼没有头牌，一首不温不火。书生哀求胡姑娘当青楼头牌，胡姑娘的理想是去乐府，而非为娼。但书生刻意病中饮酒，好了再病。彻底伤透了胡姑娘的心，胡姑娘决定离开，加入市井艺术团，坐着大篷车西处演艺。

费轻舟满脸怒色，一言不发。

胡姑娘临行之际，被官差抓去，原来书生早己私造卖身契，就在他当县令的第二天。

费轻舟轻笑：看胡姑娘，现在还保留这眼神，想必结局不好呀。

寰宇笑道：怎么可能好呢？哪怕她去了市井艺术团，也有其他书生迫害，费大人，你说是吧？

费轻舟笑道：以偏概全，并非如此。

寰宇笑道：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