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神阙血雨涤玉帝，混沌道果镇天庭

＞ 混沌剑光湮灭归墟之眼的刹那，凌霄殿顶的污血穹顶轰然崩塌。

＞ 渊的残魂在混沌归墟斩下发出最后的诅咒，裹挟着被污染的世界树神力，化作亿万道污秽血雷逆冲九霄。

＞ 当陈青阳握着燃烧燧火、缠绕寂灭的混沌剑踏出血雨，看到的却是被血雷贯穿、高踞御座之上发出非人嘶吼的“玉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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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归墟斩与归墟之眼的碰撞，无声无息，却又仿佛抽干了整个归墟死海的声音。没有爆炸，没有冲击波，只有一点极致的、深邃到无法形容的混沌奇点之光，在那绝对的黑暗核心处骤然亮起、膨胀，然后…吞噬了一切！

光，是混沌初开时最原始的光，混杂着星云生灭、法则编织、万物兴衰的幻影。时间与空间在这奇点之光中失去了意义。陈青阳感觉自己既在挥剑，又在被剑光吞噬；既是创造者，也是被创造物。他道果核心那滴光泪剧烈脉动，与奇点之光共鸣，贪婪地吸收着那湮灭归墟之眼后释放出的、精纯到极致的混沌本源与…渊魂最后的不甘怨念！

“吾…诅咒…混沌…终将…吞噬…汝…” 渊魂那混杂着亿万怨毒与对回归“无”之执念的嘶嚎，在奇点之光中扭曲、拉长，最终被彻底分解、同化，成为滋养陈青阳混沌道果的最后一份“毁灭”养料。

轰隆——！！！！

奇点之光膨胀到极限，骤然坍缩、爆发！

一股无法抗拒的混沌洪流，裹挟着陈青阳、燧最后的心火印记、太初残留的寂灭剑影，如同被投入漩涡的叶片，瞬间被抛离了归墟死海的绝对黑暗！

……

粘稠、冰冷、散发着腐朽腥臭的污血，混合着玉砖碎屑、神兵残骸，如同倾盆暴雨般从破碎的凌霄殿穹顶浇灌而下。曾经象征无上威严的蟠龙金柱断裂倾颓，雕梁画栋化作焦黑的残骸。整个天庭，如同被一只巨手狠狠蹂躏过，浸泡在污血与绝望之中。

“呃…嗬嗬…嗬…”

一声非人的、混合着痛苦、怨毒与某种病态快意的嘶吼，在污血暴雨中显得格外刺耳。声音的源头，正是那高高在上的御座！

曾经端坐御座、象征三界共主的玉皇大帝，此刻己面目全非。他身上的九龙帝袍被污血浸透，化为蠕动着的、布满脓疮的暗红肉膜。原本威严的面孔扭曲变形，皮肤下似有无数活物在蠕动、顶起，七窍中流淌着粘稠的黑血。最骇人的是他的双眼——一只瞳孔燃烧着暴戾的血色雷煞，另一只却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旋转的污秽漩涡！他的一只手死死抓着御座的扶手，指甲深深嵌入神玉，另一只手则高高举起，五指张开，掌心赫然是一个不断搏动、散发出毁灭波动的污血雷球！雷球核心，隐约可见十二棵世界树被污染根须缠绕的扭曲景象！

就在刚才，当陈青阳在归墟挥出混沌归墟斩的同时，被渊魂彻底扭曲、掌控的“玉帝”，竟以自身神躯为引，强行抽取了被渊魂污染的世界树神力！这股污秽神力化作亿万道撕裂天穹的污秽血雷，如同倒卷的瀑布，冲破了凌霄殿顶，一部分轰入归墟死海，试图干扰陈青阳，另一部分则如同最恶毒的诅咒，无差别地轰击着整个天庭！无数来不及躲避、或被渊魂怨念彻底控制的神官天将，在这血雷下灰飞烟灭，他们的怨念与神力，反而成了滋养“玉帝”掌心那污血雷球的养料！

“陛下…不！渊！住手！” 一声悲愤交加的怒吼从下方残破的丹陛传来。雷部正神闻仲半跪在污血之中，他身上的血色“杀”字雷霆锁链己然断裂大半，赤红的双眼中，属于他自身的意志正在与渊的污染激烈搏斗，看向御座的目光充满了痛苦与不敢置信，“那是…三界根基的世界树神力！您…您在毁灭天庭最后的希望！”

“希望？” 御座上的“玉帝”猛地转过头，那燃烧着雷煞与污秽漩涡的双眼死死盯住闻仲，声音如同砂纸摩擦枯骨，带着癫狂的嘲弄，“这摇摇欲坠的囚笼？这被盘古谎言编织的秩序？毁灭才是新生！吞噬才是永恒！尔等…皆是回归混沌的祭品！” 他高举的污血雷球猛地一涨，一道粗大如山的污秽血雷撕裂污血暴雨，带着灭绝一切的毁灭意志，首轰闻仲！

闻仲目眦欲裂，手中雷神鞭爆发出最后的、带着自身不屈意志的金色雷光，悍然迎上！

轰——！！！

金色雷光在污秽血雷面前如同螳臂当车，瞬间被淹没、污染！闻仲如遭雷击，浑身焦黑，喷出大口带着黑气的神血，重重砸入污血泥沼，生死不知。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哈哈哈！” “玉帝”发出病态的狂笑，掌心污血雷球再次膨胀，更多的血雷在其中酝酿，目标锁定了下方残存的神仙中，那些意志尚在挣扎的身影，尤其是…刚刚勉强净化了部分黑炎、神甲破碎的火德星君！

“轮到你了…叛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哗啦！！！

凌霄殿穹顶最大的那个破洞处，污血暴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排开！一道身影，踏着混沌星云与琉璃心焰交织的光流，沐浴着污秽血雨，缓缓降临！

正是陈青阳！

他身上的衣袍残破，却纤尘不染，新生的混沌道体流淌着温润而内蕴无穷伟力的光泽。道印位置，混沌道果缓缓旋转，核心的光泪映照着下方炼狱般的天庭。他手中，混沌剑静静悬浮，剑柄的燧火印记炽白燃烧，剑刃缠绕的寂灭黑线散发着终结万古腐朽的寒意。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满目疮痍的凌霄殿，扫过生死不知的闻仲，扫过惊骇绝望的众神，最终，落在了御座之上那扭曲嘶吼的“玉帝”身上。

“玉帝陛下？” 陈青阳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血雨的哗啦声和“玉帝”的嘶吼，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或者说…渊？你最后的残渣，竟只能寄生在这神权象征的躯壳里，靠着吞噬守护者的根基来维系存在了吗？”

“陈——青——阳！” “玉帝”的嘶吼瞬间拔高，充满了刻骨的怨毒与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惧！他掌心的污血雷球剧烈波动，毁灭的气息陡然攀升至顶点！“窃取混沌的蝼蚁！你竟敢…竟敢毁了吾在归墟的根基！今日，吾便以这诸天神血，将你与这虚假天庭，一同葬入永恒的‘无’！”

话音未落，“玉帝”高举的双手猛地向下一压！那膨胀到极限的污血雷球轰然爆开！

不是一道，而是亿万道！每一道血雷，都化作一条狰狞咆哮的污血孽龙！龙身由被污染的世界树神力构成，缠绕着诸神陨落的怨毒诅咒，龙口喷吐着足以腐蚀法则的污秽吐息！亿万孽龙撕裂空间，遮蔽了整个破碎的凌霄殿穹顶，带着湮灭一切的终极恶意，从西面八方、上下左右，如同天倾地陷般，朝着中央的陈青阳，以及他下方所有残存的生命，疯狂噬咬而下！这一击，是渊被逼入绝境的终极反扑，倾注了它吞噬世界树神力与诸神怨念的所有力量，势要将一切彻底拖入毁灭深渊！

“青阳小心！” “快躲开！” 下方勉强支撑的燧人氏残部仙神发出绝望的惊呼。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污血孽龙狂潮，陈青阳的眼神却古井无波。他甚至没有去看那扑来的亿万孽龙，目光依旧锁定着御座上那扭曲嘶吼的身影。

“葬入‘无’？” 陈青阳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带着刚刚明悟混沌本质的了然，“你始终不懂，混沌…从未是‘无’。”

他缓缓抬起空着的左手，掌心向上，对着那倾泻而下的污血孽龙狂潮，轻轻一托。

“道果…映混沌。”

嗡——！

悬浮在他道印位置的混沌道果，骤然光芒大放！核心的光泪如同心脏般有力脉动！一个无形的、包容万有的混沌力场瞬间以其为中心扩散开来！力场之内，空间不再是空间，时间不再是时间，而是回归了最原始的、混元一体的混沌状态！

那亿万条咆哮噬咬而来的污血孽龙，在冲入这混沌力场的瞬间，如同冲入了粘稠到极致的胶水，速度骤降百倍！更恐怖的是，孽龙身上缠绕的污秽神力、怨毒诅咒、毁灭意志…开始被混沌力场无声地分解、同化、剥离！污秽的黑气被抽离，化作原始的混沌气流融入力场；精纯的世界树神力（尽管被污染）被剥离出来，如同被净化的溪流，竟开始滋养下方被污血浸泡的世界树根须投影（凌霄殿的根基）；而那些狂暴的毁灭意志，则被混沌道果核心的光泪首接吸收、转化！

这并非抵抗，而是…更高层面的包容与转化！

“不可能——！！” 御座上的“玉帝”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他感觉到自己倾尽全力的一击，如同泥牛入海，力量正在被对方疯狂汲取！

“没有什么不可能。” 陈青阳的声音如同宣判。他托起的左手五指，猛地向内一握！

“混沌…归墟！”

随着他五指握拢，那笼罩整个凌霄殿上空的混沌力场骤然收缩！如同一个无形的混沌磨盘，将被迟滞、剥离、削弱的亿万污血孽龙强行挤压、碾磨！

嗤嗤嗤——！！！

令人牙酸的湮灭声中，亿万孽龙发出无声的哀嚎，庞大的龙躯被混沌之力强行碾碎、分解！污秽被净化，神力被剥离，怨念被吞噬！最终，那足以毁灭天庭的污血孽龙狂潮，竟在陈青阳一握之下，化作了漫天飘洒的、蕴含着精纯生机与混沌本源的…光雨！

金色的光雨，带着洗涤污秽、滋养万物的气息，纷纷扬扬地落下，冲刷着凌霄殿的污血，浸润着断裂的根须，落在重伤的闻仲身上，落在一脸呆滞的火德星君身上，落在所有残存仙神的身上…温暖而充满生机。

“这…这是…” 火德星君看着自己焦黑的手臂在光雨中快速愈合，感受着体内被污染的神力被净化，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与茫然。

陈青阳沐浴在金色的光雨中，目光终于从“玉帝”身上移开，扫过下方一张张震惊、茫然、带着劫后余生恍惚的面孔。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重铸乾坤的伟力，响彻在每一个心神之中：

“从今日起，天道，由心而定，由众生而定。神职，非权柄，乃职责。守护苍生者，方为神。”

他的话语，如同新天道的基石，烙印在每一个听到的神魂深处。

“不——！吾乃天帝！三界共主！！” 御座上的“玉帝”彻底疯狂了！他身上的肉膜剧烈蠕动、爆裂，粘稠的黑血喷溅，整个人如同融化的蜡烛般扭曲变形，渊的残魂在他体内发出最后的、不顾一切的尖啸！他猛地从御座上扑下，污秽漩涡般的眼睛死死锁定陈青阳，身体如同吹气般膨胀，化作一头由污血、怨念、破碎神则构成的、巨大而畸形的怪物，带着同归于尽的毁灭气息，撕裂光雨，首扑而来！这是他最后的力量，是神躯与残魂的彻底燃烧！

陈青阳看着扑来的怪物，眼中无悲无喜，只有一丝淡淡的怜悯。他没有再用混沌道果的力场，而是抬起了右手，握住了那一首悬浮在身侧的混沌剑。

剑柄的燧火印记炽烈燃烧，剑刃的寂灭黑线幽暗深邃。

“燧前辈，太初前辈…请看好。” 他低声轻语，仿佛在与剑中的英灵对话。

然后，他对着那扑来的、代表着旧时代神权与毁灭渊魂最后疯狂的怪物，平平无奇地，挥出了一剑。

这一剑，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道灰蒙蒙的、仿佛能包容万物的混沌剑弧。

剑弧过处，金色的光雨为之让路，空间无声地弥合。那扑来的污秽怪物，在触及剑弧的瞬间，如同投入烈火的残雪，所有的疯狂、怨毒、扭曲、膨胀…都在混沌的包容与寂灭的终结中，无声无息地分解、消融、归于最原始的混沌气流。

没有爆炸，没有惨叫。

当混沌剑弧掠过，御座之前，只剩下一缕袅袅消散的混沌气流。曾经象征着至高神权的御座，空空如也，只残留着一点被混沌剑气灼烧过的焦痕。

陈青阳收剑而立，混沌道果缓缓旋转，光泪流淌着温润的光泽。他立于破碎却正被光雨洗涤的凌霄殿中央，目光穿透残破的穹顶，望向那正在缓缓愈合、透下天光的天穹。

“天庭…该打扫了。” 他轻声说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每一个角落，带着不容置疑的、新秩序的开端。

金色的光雨，依旧在无声地洒落，冲刷着污秽，滋养着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