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异梦惊觉

三年后的深秋，马家老宅的银杏叶簌簌飘落。小棠在闭关突破时，突然陷入一个诡异梦境：漆黑的深海中，无数锁链缠绕的巨手从归墟岛方向伸出，抓向漂浮的血色弯月，而弯月裂开的缝隙里，正缓缓浮现出一只布满鳞片的独眼。惊醒时，她发现枕边的避水龙珠竟泛起阵阵黑雾，在窗纸上投下扭曲的爪影。与此同时，全国各地接连出现反常天象：西北荒漠降下血雨，雨滴落地后化作蠕动的虫豸；江南水乡的河道里，漂起数以百计刻着九幽盟图腾的陶罐；更有甚者，某些城市的霓虹灯在深夜会组成诡异的巫族符文。马家分布在各地的眼线传回消息，有神秘商队频繁收购陈年尸骸与陨铁，行迹诡秘。小棠立即召集长老们商议，在查验马家古籍时，老学者翻出一段被朱砂涂抹的记载：“归墟封印，三载一危，若逢血月当空，九幽裂隙将现蛛丝……”话音未落，祠堂供奉的初代族长画像突然渗出黑血，在地面汇聚成指向北方的箭头。北方极寒之地，一片被称作“永夜冰原”的禁区内，一座由寒冰与骸骨堆砌的城堡悄然矗立。小棠带领二十名精锐弟子，踏着没膝的积雪艰难前行。空气中弥漫着腐肉与硫磺混合的恶臭，冰面下隐约可见扭曲的人脸——这些都是被冻住的探险者，他们的表情凝固在极度惊恐的瞬间，瞳孔里残留着诡异的幽蓝色光芒。“小心，这是九幽寒毒！”小棠刚提醒完，冰层突然炸裂，数十个浑身结霜的“冰尸”破土而出。这些冰尸皮肤呈青紫色，指甲如钢爪，口中呼出的寒气能瞬间冻结法器。弟子们挥动符咒，火焰却在接触冰尸的刹那熄灭。千钧一发之际，小棠将马天意遗留的神器插入地面，金光顺着冰缝蔓延，融化的雪水竟显露出冰层下的巫族阵图。当众人循迹找到城堡时，城门自动开启，猩红地毯上散落着人类的残肢。城堡深处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伴随着空灵的童谣声：“归墟门，血月开，独眼魔神爬出来……”踏入城堡大厅，穹顶悬挂着数百具倒吊的尸体，他们的腹部被剖开，内脏垂落，形成诡异的吊灯。正中央的祭坛上，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水晶棺，棺中沉睡着一个头戴青铜面具的人，面具眉心处镶嵌着一颗流转着暗紫色光芒的巨眼——赫然是小棠梦中所见的“九幽魔瞳”。面具人突然睁开双眼，水晶棺轰然炸裂。他缓缓起身，身上缠绕的锁链自动崩断，每一节锁链上都刻着被献祭者的名字。“马家的小丫头，你们来晚了。”面具人的声音像是冰川摩擦，“血月即将圆满，归墟的裂缝……”话未说完，城堡突然剧烈震动，穹顶裂开缝隙，一轮血色满月的虚影投射下来，魔瞳吸收月光，体积瞬间膨胀数倍。小棠指挥弟子结阵，神器与符咒交织成光网，却被魔瞳射出的黑色光束轻易洞穿。更可怕的是，被光束击中的弟子开始异变，皮肤下浮现出血管状的纹路，逐渐失去神志。危机时刻，小棠想起马家禁术“焚魂引”——以燃烧部分魂魄为代价，短时间内获得强大力量。她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神器上，神器爆发出熊熊烈火，与魔瞳的黑暗力量激烈碰撞。火焰中，她仿佛看到马天意的虚影，对方微微摇头，指向面具人手中的权杖。原来，权杖顶端镶嵌的并非宝石，而是半块刻有九幽盟图腾的陨铁。小棠恍然大悟，调动全部灵力，划出一道能撕裂空间的剑气。剑气斩断权杖的瞬间，面具人发出凄厉惨叫，面具脱落，露出一张千疮百孔的脸——此人竟是当年在槟城之战中“死去”的鲛人女子！“不可能……你明明己经……”小棠震惊道。鲛人女子癫狂大笑：“九幽盟的秘术岂是你们能想象？归墟的封印早己松动，独眼魔神即将苏醒，你们都得陪葬！”说罢，她自爆身躯，化作一团黑雾融入魔瞳，魔瞳吸收力量后，竟突破城堡，飞向血月。魔瞳升空的刹那，永夜冰原开始崩塌，大地裂开深渊，从中涌出无数被奴役的邪祟。小棠带领弟子且战且退，同时用传讯玉符向各大门派求援。血月的光芒越来越盛，归墟岛方向传来震天动地的轰鸣，天空中出现巨大的旋涡，九幽界的气息疯狂外泄。昆仑墟、龙虎山等门派的援军及时赶到，修士们结成上古大阵，试图压制魔瞳。但魔瞳吸收了太多邪力，射出的光束将大阵撕开缺口。关键时刻，小棠想起马家祠堂的镇族之宝——“混沌珠”。此物能吞噬万物之力，却因太过危险被历代族长封印。她不顾长老劝阻，强行解封混沌珠。珠子刚一现世，便产生巨大的吸力，将魔瞳的力量源源不断地吸入。但珠子开始不受控制，连周围的修士和天地灵气也被吞噬。小棠深知必须有人与珠子融合，才能彻底化解危机。“马家弟子，守护苍生是我们的使命！”小棠将神器、混沌珠与自身灵力融为一体，化作一道金色流光冲向魔瞳。她的身体在光芒中逐渐透明，却仍死死抱住魔瞳，将其拖入混沌珠内。各大门派的修士见状，纷纷将力量注入混沌珠，试图加固封印。在剧烈的爆炸声中，魔瞳被彻底吞噬，血月消散，归墟岛方向的旋涡也缓缓闭合。混沌珠悬浮在空中，表面浮现出小棠的面容，她微笑着看向马家弟子们，声音在天地间回荡：“告诉大家，归墟己安……”随后，珠子化作万千光点，消散在云层中。战后，各大门派在永夜冰原立下无字丰碑，纪念这场惨烈的战斗。马家祠堂内，小棠的画像与马天意并列悬挂，供后世敬仰。而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神秘黑袍人望着天空冷笑：“混沌珠不过是权宜之计，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与此同时，归墟岛深处，一只布满鳞片的巨爪，正缓缓划破最后一层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