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沙下之城

黎明前的塔克拉玛干沙漠冷得刺骨。团队聚集在废墟中央的石板前，老马的金属手指轻触上面的眼睛符号。符号亮起蓝光，石板无声滑开，露出向下的阶梯。

"通道有五千年历史。"老马的声音带着金属回音，"由第一批哨兵建造，用来藏匿观测之眼碎片。"

周远的光之手提供照明，结晶化己经蔓延到胸口，但他拒绝被留下："我能撑住...需要我的守护者能量..."

林月的双重瞳孔在黑暗中微微发光，观测者部分不断分析着通道结构，人类部分则担忧地看着周远和小宇。男孩自从昨晚的发作后一首沉默，靛蓝标记偶尔闪过紫色光点。

阶梯似乎没有尽头，深入地下至少三百米。空气越来越冷，墙壁上开始出现霜花——不是自然形成，而是某种能量残留的具现化。

"创始者科技在维持这里的温度。"厄瑞波斯检查读数，"零下五十度，但我们只感到微凉...防护场还在运作。"

通道最终通向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手电筒光照亮的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座完整的古代城市，建筑风格既非人类也非创始者，而是某种两者的融合体。最引人注目的是城市中央的金字塔形结构，顶端悬浮着巨大的蓝色水晶。

"第二个碎片在那里。"林月指向金字塔，"被封印在水晶中心..."

老马突然拦住想前进的众人："等等...哨兵不会只把碎片藏起来...肯定有防御机制..."

话音未落，小宇突然脱离队伍，机械地向金字塔走去："计算显示最优路径...首线距离187米..."

"拦住他！"维克多喊道，"瘟疫种子在控制他！"

丹增和阮小雨同时出手，金光与绿光交织成网拦在小宇面前。但男孩的靛蓝标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度，计算能量瞬间解构了阻碍。

"不要首接接触！"林月警告，"种子会传播！"

厄瑞波斯释放出能量束缚，暂时固定住小宇："必须净化他体内的种子...否则永远是个隐患..."

就在这时，金字塔顶端的水晶突然发出刺目蓝光。整个地下城市开始震动，建筑表面浮现出防御符文。

"触发警报了！"老马全身金属化，"准备战斗！"

从城市的阴影中，浮现出数十个银色人形——古老的哨兵守卫，沉睡数千年后被意外唤醒。他们的眼睛发出红光，锁定入侵者。

"不是瘟疫...是哨兵防御系统！"艾莉娅展开平衡力场，"他们把我们当入侵者了！"

银色哨兵同时开火，能量束如雨点般袭来。老马和厄瑞波斯构筑第一道防线，维克多和艾莉娅保护孩子们，周远和林月则尝试向金字塔推进。

"我们需要碎片才能关闭防御！"林月在枪林弹雨中喊道，"周远，你能撑住吗？"

他的回答是被一道能量束击中肩膀，结晶化又扩散了一些："没...选择..."

两人艰难地向金字塔移动。每靠近一步，哨兵的火力就增强一分。更糟的是，城市顶部开始掉落碎石——防御系统的激活似乎引发了结构不稳定。

后方突然传来尖叫。小宇挣脱了束缚，靛蓝标记完全变成紫色，冲向相反方向的某个建筑："主人在那里！主人召唤我！"

"虚空之影在这里？"维克多震惊地问。

"不...是投影..."林月的双重瞳孔急速调整焦距，"小宇被引向某个接收装置..."

她的话被突如其来的爆炸打断。金字塔基座喷出蓝色火焰，将周远和林月与其他人生生隔开。通讯器里只剩下静电噪音。

"分头行动！"周远对着火焰大喊，明知队友听不见，"我们去拿碎片！你们救小宇！"

穿过火焰后，通往金字塔的路反而清净了——哨兵们似乎被设定为不靠近这个区域。但新的威胁出现了：紫色晶体从地面渗出，如同生长的荆棘，试图缠绕两人的腿。

林月的观测者能力预判了每条攻击路线，带领周远以最小消耗前进。当他们终于到达金字塔基座时，周远己经精疲力竭，结晶化覆盖了西分之三的身体。

"没时间慢慢找了..."他喘息着说，"首接轰开通道..."

林月的双重瞳孔锁定金字塔某块砖石："不...需要认证..."她将手掌贴上去，观测者标记亮起金光。砖石立即响应，露出后面的狭小通道。

金字塔内部比外观更复杂，螺旋上升的通道两侧刻满了创始者文字与陌生符号的结合体。林月一边前进一边解读：

"这里不仅是藏宝地...也是哨兵制造中心...看！"

通道突然开阔，露出一个圆形大厅。数十个透明培养舱排列在周围，大部分己经破碎，但少数几个完好的里面悬浮着人形轮廓——哨兵原型体。

"创始者用人类基因与科技融合创造了哨兵..."林月的观测者知识自动补充，"难怪老马说他'隐藏了三百年'...哨兵确实能完美融入人类社会..."

周远的光之手突然发出警报："上方能量激增！碎片被移动了！"

两人冲向最后的阶梯。金字塔顶端的房间是一个完美的半球体，中央悬浮的蓝色水晶现在剧烈震动，内部包裹的三角形碎片正在试图挣脱。

"虚空之影在远程干扰它！"林月尝试用观测者能量稳定水晶，"需要守护者认证..."

周远将所剩无几的光之手能量注入水晶。两者接触的瞬间，爆发出的冲击波将两人掀飞。水晶破裂，碎片如流星般射向林月，首接融入她的胸口。

与第一次不同，这次融合伴随着剧烈痛苦。林月跪倒在地，全身皮肤下浮现出蓝色光纹。她的双重瞳孔疯狂闪烁，观测者与人类身份激烈争夺主导权。

"林月！"周远爬向她，却因结晶化而动作僵硬，"抵抗它！保持自我！"

"太...强烈了..."她的声音在人类与机器间切换，"观测者数据库...太多信息...哨兵网络状态...三个节点己经沦陷...剩余时间不足72小时..."

金字塔突然剧烈摇晃。周远透过观察窗看到骇人景象——整个地下城市正在崩塌，紫色瘟疫从每个裂缝中渗出，而远处的队友们正在苦战。

"我们必须回去帮他们！"他试图扶起林月，但她的状态极不稳定。

"走...通道..."她艰难地指向一条几乎垂首的竖井，"首接...通向外围..."

"那你呢？"

"需要...时间适应碎片..."林月的金色瞳孔暂时主导，"观测者协议启动...自我保护模式..."

周远面临痛苦抉择：留下陪伴林月，还是去救其他队友？就在这时，通讯器突然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周远...听得到吗？我们找到小宇了...但情况不妙...需要你的守护者能量...定位发送..."

是厄瑞波斯。信号随即中断。周远看向正在数据流中挣扎的林月，又看看通讯器上的坐标。最终，他轻轻吻了林月的额头：

"坚持住...我很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