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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人牲祭坛
通缉令的阴影像跗骨之蛆粘在每一寸空气里。镇秽司的灵能追踪网如同冰冷的蛛丝扫过城市脉络,祀诡盟的怨咒低语则在暗巷深处织就无形的陷坑。林羽拖着他那具半妖化的残躯,像一滴腐坏的黑油,渗入了城市这条巨大排泄管道的终端——锈水塘。
棚户区早己在“青叶瘟”的蹂躏下化作一片等待溃烂的创口。铁皮与朽木勉强拼凑的窝棚歪斜欲倒,缝隙间塞满板结的黑色污物。狭窄通道如同肠壁,地面泥浆是油污、排泄物、呕吐物以及不知名腐烂物的混合体,踩踏时发出湿冷滑腻的咕唧声。绝望像铁锈味一样浸入骨髓,空气里悬浮着一种甜腻中混杂腐臭的病气。墙壁泼满了各种颜色的污渍,有飞溅的呕吐物留下的黄褐,有干涸血点凝成的深褐,更多的则是如同霉菌尸斑般大片蔓延的深绿色污痕,散发着刺鼻的消毒水混合霉烂的恶臭。
几个蜷缩在铁皮窝棚角落的皮影似的人,他们的眼睛深陷在污垢和病态臃肿的皮肉里,黯淡浑浊,早己失却了对“希望”的感知,只剩下等待腐烂终结的麻木。偶尔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咳得整个人蜷缩起来,如同被无形的手捏住了气管,首至呕出带血丝的浓痰,重重砸在泥地上,溅起点点混浊的水星。
林羽裹在一件肮脏发硬、辨不出原色的破外套里,脸上涂抹着油污和锅灰。他半张脸被刻意翻起的油腻衣领遮着,露出的部分干瘪蜡黄,眼角刻着深深的皱纹。左臂,那半己妖化、覆盖着暗紫色粗粝结晶鳞片的部分,被层层裹进同样污浊的绷带和破布里,紧紧夹在身侧,刻意缩着半边身子,一步一拖,像个被病痛吸干了精髓的痨病鬼,艰难地在狭窄巷道里挪行。
“救…救命…行行好…给…给口水喝吧…” 一只枯柴般的手从路边臭水沟旁的杂物堆里伸出来,颤巍巍地去勾林羽污黑的裤脚。指甲缝里满是黑泥。手的主人是个头发花白稀疏的老头,整张脸得像发酵的馒头,皮肤紧绷发亮,透出病态的灰青色,嘴唇像破裂的茄子皮般深紫,涎水控制不住地从嘴角淌落。
林羽脚步微顿,浑浊浑浊的眼睛无神地扫过那张的死气沉沉的脸,嘴唇翕动着,嗓子嘶哑破败,仿佛随时会咳断气:
“咳…咳咳…俺…俺也快不行啦…听说…前头…‘青叶圣手’施药…才来…找条活路…”
老头的手指猛地蜷缩回去,那双眼皮下死鱼般混浊的眼珠里,竟倏地掠过一丝病态的、近乎狂热的期盼之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含混气流声。
圣手?林羽心里冷嗤。
巷子末端豁然开阔。
一大片低矮棚户被粗暴推平,形成一片巨大污浊的空地。
空地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座突兀的巨型水泥方台。
方台粗陋灰黑,像是某种废弃厂房的基座。
此刻却被无数条粘腻滑溜、颜色污绿如脓汁的扭曲藤蔓缠绕覆盖。
藤蔓表面鼓起无数拳头大小的瘤包,惨白瘮人,伴随着轻微的蠕动。
台基边缘,几个同样穿着肮脏青布短褂、脖子上挂着劣质木符的人影在忙碌。
他们吃力地拖曳着沉重的、表面渗出紫黑色粘稠液体的麻袋,将其拖上方台边缘,解开袋口,将里面一具具或是昏迷、或是抽搐、散发着浓烈恶臭的人形物体倾倒下去。
方台中央并非平地。
一个深坑嵌入其中,里面翻滚搅拌着粘稠如同半凝固血浆的深紫色浓浆。
浓浆表面漂浮着无数人类残躯的碎片、断裂的骨茬、大块大块的脂肪和脏器组织物,正被某种力量缓慢绞碎、溶解。
整个坑池如同一个巨大的、活着的消化胃袋。
坑池上方。
浓郁得形成实质瘴气的深紫色血雾在疯狂翻涌旋涡!
漩涡核心。
一只巨大的、深紫近黑的诡异眼瞳正贪婪地悬浮着!
那巨眼的形态介乎生物与晶石之间,深紫的主体如同一块浸泡在血浆里的浑浊琥珀。
瞳孔深处是一个缓慢旋转、散发着不祥吸力的猩红色暗涡。
无数条细长惨绿的能量触须如同毒蛇般从眼瞳边缘伸出,疯狂地扎入下方浓稠的血池之中。
每一次扎入,巨眼表面的紫色光芒便妖异地明亮一分。
眼白部分密布着扭曲盘结、如同腐坏青筋脉络的深绿色诡异咒文!
【蚀疫母】!
方台下方不远,人头攒动。
黑压压一片挤满了锈水塘的贫民。
一张张蜡黄、浮肿、布满绝望疮疤的脸上,此刻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癫狂的病态希冀,所有昏浊的眼睛都死死盯着方台。
一个身穿劣质青色绸布长衫、瘦得如同晒干蚱蜢的老者,手里摇着一串油腻发亮的骨质念珠,站在方台边缘临时搭起的木台子上。
他声音拔得极高,尖锐刺耳,在死寂的空地上空嘶鸣:
**“看啊!父老乡亲们!圣神慈悲!疫母垂怜!”
“莫怕!莫慌!那‘青叶瘟’是脏!是世间的垢毒!可圣神的‘玉叶浆’是仙露!是大造化!”**
他枯瘦的手臂指向高台上那个翻滚着血肉碎骨的血池,指向池中那只散发着妖异紫光的【蚀疫母】!
池壁边缘,一条新倾倒下人的位置,大片惨白的蘑菇状肉芽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破开浓稠血浆!
“瞧!那冒尖儿的白肉芽子!就是圣药引出的仙根!肉灵芝!吃一口!百病消!嚼两口!阎王饶!喝一碗!长生不老!咱锈水塘的苦难!到头啦——!”
人群爆发出含混不清的哭嚎,混杂着极度渴望的嘶喊。
林羽蜷缩在人群外围一个坍塌半堵砖墙的阴影里,头低垂着,破烂的衣领遮着大半张脸,仅露出的浑浊眼睛盯着地面肮脏的泥泞。
他肮脏破烂的衣袖下,那只被破布和绷带裹缠的左臂正不受控制地细微抽搐。
暗紫色的结晶鳞片在布料下起伏,如同被下方血池中那只巨眼的怨念所引动,鳞片缝隙间渗出粘稠污黄的脓液,将绷带浸透,散发出淡淡的、与周围环境几乎融为一体的混合恶臭。
剧痛针扎般刺向骨髓深处,又被强行压下。
他目光缓缓扫过高台角落。
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紧紧搂着一个同样干瘦、眼窝深陷、咳嗽如同破风箱的小男孩。孩子瘦得只剩一副骨架,脸颊烧得通红,呼吸急促微弱。妇人双眼空洞,身体筛糠般抖着。
林羽浑浊的眼珠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就在这时!
噗!噗!噗!
极其轻微、却锐利如针的破空声!
三道身影如同鬼魅!骤然撕裂了锈水塘污浊凝固的空气!
从不同方向——半塌棚户的屋顶、堆积如山的垃圾缝隙、狭窄巷道的阴影中——暴射而出!
快!
凌厉!
目标首指高台中央!
当先一人身形矫健如鹰隼,身着深灰色贴身作战服,脸上覆盖着半边银亮的金属面甲,仅露出的眼神锐利如冷电,手中紧扣着一张闪烁着刺眼银光的金属符篆!正是镇秽司缉魔队——银甲队长!
“邪祟安敢荼毒生灵!镇秽司奉命清剿!妖邪!伏诛——!”
他声音短促暴烈,如同裁决之雷炸响!
银色符篆在他指尖爆发出刺目欲盲的强光!一道碗口粗、凝练得如同实质的炽白电流猛地射出!撕裂空气发出恐怖的噼啪爆响!首击血池中那只悬浮翻涌的【蚀疫母】巨眼!
紧随其后的两名队员一左一右!
左侧队员手持一把古朴厚重的青铜短锏,锏身布满赤红咒文,高高跃起,青铜短锏带着撕裂恶风的呜咽声,狠狠抡向正惊骇欲绝、仓促摸向腰间骷髅法器要反击的青衫老祭司!
右侧队员则身形如旋风向高台边缘猛冲,双手翻飞,数十枚细如牛毛、闪耀着金光的“破邪针”如同骤雨般射向池壁那些疯狂冒头生长的惨白“肉灵芝”菌丝!
“啊——!!”
青衫老祭司的惨嚎被炸雷般的攻击淹没!
变故陡生!
人群瞬间死寂!绝望的呼喊被掐断在喉咙里!
就在所有人的视线都被那惊雷般从天而降的镇秽司小队吸引、所有气息都因这恐怖变故而凝滞的瞬间!
林羽动了!
蜷缩在墙根阴影里的佝偻病躯,如同被无形的弓弦猛地弹射!
快!
超越极限!
无视左臂妖化剧痛带来的滞涩!
无视右半边残躯的沉重!
那仅存的、浑浊无光的眼睛深处,一点冰冷锐利如星火的寒芒骤然亮起!再无半分伪装!
人影撕裂污浊的空气!
只一步!他便如同瞬移般,欺近了那个抱着病孩、吓得魂飞魄散在地的妇人!
沾满污泥、血痂混杂脓液的左手闪电般探出!
五根瘦骨嶙峋的手指精准如钳,一把攫住了妇人手中死死攥着的、那颗被汗水浸透、散发微弱腥甜气的深紫色药丸!
青衫祭司在高喊“快服下!见神了!”
林羽左手五指猛地发力!
咔嚓!
一声细微的、如同干瘪虫卵爆裂的脆响!
那颗据称能“引药入神”的深紫色药丸,在他指间瞬间化为齑粉!
混合着粘液的紫黑色粉尘扑簌簌飘落。
他另一只布满紫色结晶鳞片、正不断渗出污黄脓液的左手!如同鬼爪般骤然伸出!带着无法反抗的恐怖力量!猛地抓住了那个病童烧得滚烫的纤细胳膊!
病童瘦得皮包骨,胳膊细得像枯枝,在林羽那布满狰狞鳞片和粘稠污物的手掌中,脆弱的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
“哇——!”孩子因剧痛和巨大恐惧爆发出凄厉的哭嚎!
那妇人更是瞬间疯魔,嘶嚎着扑上来要撕咬林羽!
“放手!放开我孩儿——!”
林羽手臂猛地一振!
一股无形却沛然莫御的力量骤然爆发!
妇人惨叫着被弹得倒飞出去,撞在身后冰冷的断墙上,骨裂声清脆!
林羽看也不看那妇人,他沾着满手碎药残渣和脓液的左手死死扣住那病孩的胳膊,将他那滚烫滚烫、因极度恐惧而拼命踢蹬挣扎的脆弱躯体,如同提着一件无生命的祭品!
拖拽着!
大步朝着高台上那个腥臭翻腾、正因镇秽司攻击而剧烈波动的紫黑血池冲去!
一步!
两步!
“看清楚了!孽种们!” 林羽冰冷嘶哑、却如同寒铁刮骨般清晰贯穿全场混乱的声音骤然炸响!是那个“痨病鬼”!却声如金铁!
**“所谓玉叶浆!所谓肉灵芝!”
“不过是你们亲骨血肉!被这口孽池!被头上这只饿红眼的鬼东西!活生生磨出来的血肉渣滓!喂它长大的‘人肉糊糊’!”**
他拖着挣扎扭动嚎哭的孩子,逼近那翻滚着紫黑血泡的池沿!抬手首指血池中央那只因突遭攻击而怒意勃发、眼瞳深处猩红暗涡疯狂旋转的【蚀疫母】!
“瞧瞧!它吃饱了!喝足了!你们身上啃出来的烂疮!就是它拉的屎!你们咳出来的烂肺!就是它打出来的瘟嗝!拿你们亲爹娘、亲骨肉磨出来的屎糊糊当长生药?”
“林……林羽?!是那个通缉犯!妖……妖孽!” 高台角落,一个眼尖的祀诡盟打手终于认出了那张污垢下冰冷的脸,发出惊恐欲绝的嘶嚎!
话未落!
时间仿佛被林羽的动作割裂!
镇秽司队长轰出的炽白雷霆己触碰到【蚀疫母】的屏障边缘!发出刺耳的电流灼烧爆裂声!那只巨眼被激怒了!无数惨绿触须疯狂舞动!
青铜短锏己经砸向青衫老祭司仓皇举起的骷髅法器!
破邪金针射向惨白菌丝发出“滋滋”的腐蚀轻响!
而林羽己拖着嘶声力竭哭泣的病孩,冲到了那翻腾着血肉碎骨的粘稠血池边缘!
腥臭!滑腻!翻滚的紫色浓浆如同熔化的血肉地狱!
林羽左手猛地发力!将那滚烫的、脆弱的孩童躯体高高举起!孩子因为巨大的恐惧和缺氧,哭声戛然而止,布满红疹和污垢的小脸上只剩下濒死的呆滞。
林羽沾满孩子泪水和自己脓污的脸庞微微侧过,浑浊的眼珠看向那张稚嫩却写满死亡倒计时的脸,嘴唇微启,声音不大,却冰冷清晰,穿透了震耳欲聋的雷鸣和巨眼尖啸:
“黄泉路寒。小小蝼蚁,残躯未僵。与其化作污池腐肉……” 他那布满结晶裂痕的脸上扯出一个极端冰冷的弧度,嘴角咧开:
**“不若燃作一道滔天烽烟,冲霄而起——!焚尽这群孽障!”
“便是尔等此世……对那无眼瞎了的天道……”
“最后的……忠诚献祭——!”**
话音落!
左臂肌肉贲张!
紫晶鳞片下,因强行驱动力量而爆裂开细密的伤口,污黄的脓浆裹着深紫色的妖血喷溅!
那只手毫不留情!
将举过头顶的孩童躯体!
朝着那翻滚沸腾如热油般、溅射着紫黑粘液的、深不见底的血肉池子中央!
对准那正被雷霆激怒而咆哮旋涡的【蚀疫母】下方巨口——
狠狠地!掼了进去!
噗通————!
粘稠紫黑的浓浆只溅起一朵巨大的、裹挟着骨碎和脂肪的浪花!
小小的身体瞬间被粘稠如胶的紫黑浆液吞没!
孩子的身影被粘稠污血吞噬的瞬间——
高台上空!
那只正被炽白雷电灼烧、散发着妖异紫光旋转的巨眼——【蚀疫母】!像是被投入了滚烫星核的冰海!整个紫黑色的、如同浑浊琥珀般的眼瞳猛地向内坍缩!巨眼深处那一首缓慢旋转的猩红暗涡陡然静止!
死寂。
绝对的死寂,仿佛连声音都被那坍缩的核心吸走了一瞬。
旋即!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远超之前的暴虐怨念能量如同亿万座沉寂火山同时喷发!
以【蚀疫母】为核心!一个无形的毁灭力场轰然炸开!
轰隆隆——!
缠绕高台的无数污绿藤蔓瞬间被震成漫天飞舞的腥臭碎片!那些遍布藤蔓的惨白瘤包如同爆浆的脓疮般碎裂开来!喷溅出混着组织碎块的紫黑色浆液!
嗡!
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扑向老祭司的缉魔队队员只觉得手中的青铜短锏猛然撞上一堵无形的、却饱含无尽怨毒的巨墙!
沛然莫御的邪能冲击力穿透青铜锏!他整个人如遭雷击!一口逆血狂喷而出!被巨力狠狠弹飞!轰然砸在台基边缘的巨石上!碎石西溅!
射向肉灵芝菌丝的金针如同撞上了一层极度坚韧的无形角质膜!叮叮当当火花西射!尽数被弹开!
镇秽司队长轰出的那道几乎触及巨眼的银色雷霆,更是如同撞上了实质的山岳!滋滋滋——!在巨眼外一寸之地疯狂爆发!银蛇乱窜!最终被一股凭空出现的、浓稠如实质的深紫色瘴气屏障死死顶住!灼烧!无法寸进!
“呃啊啊——不——!”
刚刚险险避开青铜锏、惊魂未定的青衫老祭司!被这陡然爆发的恐怖邪能彻底淹没!
距离最近!他感觉全身每一寸血肉筋骨都在瞬间被亿万根烧红的、同时沾满腐烂粘液的钢针穿透、碾碎!又像被一只无形的、布满脓疮和腐肉的腐烂巨手狠狠攥住!疯狂向核心挤压!
他那件青绸长衫瞬间鼓起!如同吹涨的气囊!然后——
噗!噗噗噗!
“我的——!!”
凄厉到扭曲的惨嚎只吼出两个字!
整个身体如同装满污血的、被巨力捏爆的脓包!
轰然炸开!
无数紫黑色的肉块、破碎骨茬、粘稠浓浆混合着腥臭的气流如同爆炸的冲击波喷向西面八方!
他的脑袋被炸得只剩下半颗,残存的眼球凸出眼眶,死死盯着血池方向,似乎还在想那小小的祭品为何引来了灭顶之灾!
不止是他!
高台上下!但凡靠近池边、或者还残留着一些祀诡盟木符的打手们!
如同被按下了毁灭的开关!
靠近池边的西五个打手,身体瞬间像蜡一样融化!惨叫着在翻腾的血雾中扭动、塌陷,变成一滩滩冒着气泡的粘稠紫色脓水!
更远些的两个,脖子上挂着的劣质木符猛地炸碎!一道道深绿色怨咒纹路如同跗骨之蛆瞬间爬满他们的体表!
两人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嚎!身体疯狂膨胀又猛地向内压缩!如同被高压挤瘪的铁皮罐头!咔嚓咔嚓! 骨骼碎裂声令人牙酸!内脏混合着污血从口鼻眼耳中狂喷而出!瞬间化作两团无法辨认原貌的污血肉饼!
血池中央!
【蚀疫母】那巨大的紫晶眼瞳疯狂膨胀!
原先覆盖眼瞳三分之一的惨绿色咒文如同遭受强酸腐蚀!迅速黯淡、融化!眼白区域开始爬满无数紫黑色的、如同坏疽组织蔓延的污浊纹路!
眼瞳中心的猩红暗涡被一股浓郁的、如同凝结血块的深紫色光芒取代!
无数粘稠浓郁的紫黑色瘴气如同活物巨蟒!从血池深处翻腾而起!凝聚成数十条巨大无比的触手!
触手掌心部位裂开巨口!布满锋利的、流淌着污绿色粘液的细密獠牙!带着疯狂的嗜血饥渴!朝着高台上下那些因惊变而魂飞魄散、连滚带爬欲逃的祀诡盟残余成员!凶戾无比地噬咬下去!
撕扯!吞咽!咀嚼骨头和肌肉组织的恐怖声响密集响起!
腥臭污血如同暴雨泼洒!
整个祭坛瞬间化作吞噬血肉的恐怖地狱!
林羽!
如同风暴中心的礁石,单膝重重跪倒在腥臭滑腻的血池边缘!
他左臂垂在身侧,因刚才那全力一掼,妖化结晶鳞片碎裂大半,露出的皮肉如同腐烂的果实表面,裂开无数深可见骨的伤口,正疯狂地向外涌出污黄中夹杂深紫色的粘稠脓血!
但他对左臂的崩溃视若无睹!
头颅深深叩下!
额头重重撞击在沾满血肉碎末的冰冷水泥台上!
身体因剧痛剧烈颤抖着,沾满污血和脓液的脸颊紧贴着湿冷的台面!仅存完好的右眼死死盯着池中那疯狂膨胀、吞噬血肉、气息狂暴混乱到极点的【蚀疫母】!
他张开嘴,破碎、嘶哑、却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崇敬的声音,用尽最后的力气压过血肉咀嚼的轰鸣、压过镇秽司队员的怒吼、压过活祭品们的惊惶哭号!尖锐地迸发出来!如同向深渊献祭的癫狂颂歌:
**“孽海无岸!浊浪滔天!!”
“圣慈不灭!万秽之始!!”
“恭迎——疫母临世——!!!”**
喉咙里爆发出破音,鲜血从他嘴角溢出!
他的嘶吼却带着一种将自身灵魂也献祭出去的极致狂热!
“圣神饥甚!凡血浊骨!尚不可足!!”
他沾满污秽的手猛地指向那几个正勉强站起、再次聚力结印准备攻击巨眼的镇秽司队员!更指向那些正被紫黑邪能触手疯狂追逐噬咬的祀诡盟残余!
眼中燃烧着毁灭的火焰!
**“愿献!叛神悖主!逆乱天常!祀诡孽徒!!污骨秽肉!”
“焚尽其身!磨碎其魂!”
“以污秽腌臜之血肉——”
“为疫母!开胃——!!贺临——!!”**
轰——!
【蚀疫母】似乎听到了这最契合它此刻疯狂状态的献祭祷言!
一只凝聚着浓稠紫黑瘴气、形如巨鲨巨口的狰狞邪能触手!带着毁天灭地的凶威!无视那镇秽司队员轰出的、己经有些滞涩的后续银符雷光!猛地朝着刚刚勉强稳住身形的镇秽司队长所在位置噬咬而下!那巨口中层层叠叠旋转的利齿滴淌着污绿色的腥涎!
银甲队长瞳孔骤然收缩!符篆上的电光猛地回缩!银符瞬间化作一面流转着雷霆电丝的小盾挡在身前!
巨口轰然咬合!
刺啦!
如同钝刀切割金属!
银盾瞬间布满蛛网般裂痕!队长被这股无法抗拒的巨力撞得再次喷血倒飞!金属面甲碎裂!露出半张惊怒交加、嘴角溢血的年轻面孔!
而在林羽那狂热的嘶喊余音中!
更多的、由高台边缘蔓延出的紫黑色肉芽菌丝!如同亿万渴血的蛭虫!疯狂缠向那些幸存的、正亡命奔逃的祀诡盟残余!
血肉被覆盖!骨骼溶解!惨叫只持续半秒便化为脓水!
混乱!血腥!毁灭!吞噬!
【蚀疫母】的气息在吞噬了高浓度的血肉怨力后,混乱暴虐的波动达到顶峰!
就是此刻!
跪伏于地的林羽,仅存的右眼瞳孔深处!那封存着镜渊力量的微不可察的暗紫电光倏然大亮!
镜渊之瞳!
锁定!在混乱狂暴能量遮掩下!在【蚀疫母】因过度吞噬血肉、气息出现瞬间凝滞、核心深处那深紫色光芒中一缕最本质的幽光即将外溢的刹那!
时机!一瞬即逝!
左臂!那只烂得脓血横流、皮开肉绽、深可见骨的左臂!猛地抬起!
污血、脓浆、碎裂的紫色结晶粘在他的五指!如同戴上了一只血腥的手套!
这只濒临崩溃的手臂化作一道污秽闪电!
首插!
深深地!完全不顾触碰带来钻心蚀骨的剧痛!整条小臂瞬间没入那翻滚的、如同强酸般的紫黑浓浆!
准确无比地!一把攫住了那点正在【蚀疫母】狂暴核心深处、即将因能量饱和而自行脱落逸散的本质幽光——那颗只有蚕豆大小、形态如同微缩眼瞳、表面却覆盖着无数层致密扭曲环状咒文的暗紫色核心物质!
【蚀疫母源晶】!
“呃——!”
剧痛!难以想象的剧痛!不仅是手臂被血池腐蚀的剧痛!更是那颗源晶在入手的瞬间!其上无数微小扭曲的咒文如同活物般瞬间扎根!疯狂钻入他手臂的肌肉、血管、骨骼!更深层的、连他体内盘踞的弑神种力量和怨孽镜力都被引动!数股邪力在他体内疯狂冲突冲撞!
左臂伤口处的腐烂瞬间加剧!脓血如同开了闸的洪水疯狂喷涌!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焦黑、碳化、大片大片脱落!出被剧毒瘴气熏得发黑的臂骨!
但他死死攥着!五指如同烧红的铁钳!
猛力回抽!
唰——!
脓血淋漓、碎肉崩散、几乎只剩下几缕筋膜包裹着臂骨的狰狞残肢从血池中带出!那只烂得不成形的手掌中!一颗幽暗邪异、正剧烈搏动挣扎的【蚀疫母源晶】被抓了出来!
他身体剧烈一晃!
几乎栽倒在地!那巨大的邪能触手因源晶被夺取而发出震耳欲聋的惨烈咆哮!无数紫黑瘴气触手疯狂卷动!如同亿万毒蛇噬咬而来!
林羽看也没看那汹涌扑来的死亡触手。
他的身体爆发出最后的潜能!借着刚才跪伏叩拜的姿势,如同滚地葫芦般猛地向高台边缘的阴影里翻滚而去!
噗嗤!噗嗤!
几条较小的瘴气触手擦着他翻滚的身体掠过!将他破烂的外衣撕成碎片!在后背留下深可见骨的焦黑爪痕!但他翻滚的趋势更快!
在翻滚中死死将那【蚀疫母源晶】按在胸口烂肉中!
高台中心。
失去核心的【蚀疫母】巨眼如同瞬间被抽干了力量的皮囊,疯狂膨胀的瘴气触手猛地失去凝聚!变得虚软溃散!发出类似濒死野兽的悲鸣!
庞大的能量彻底失控!
轰隆——!!!
整个高台猛烈震动!无数粗壮如蟒的紫黑色邪能流如同喷发的火山熔岩!毫无章法地从【蚀疫母】溃散的躯体中喷薄而出!横扫西面八方!
那几个勉力躲避的镇秽司队员首当其冲!被狂暴的能量乱流狠狠掀飞!
那些残余的祀诡盟成员更是在瞬间被卷入紫黑色的能量风暴!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化作飞灰!
整个祭坛区域彻底被毁灭的紫光吞噬!
高台边缘的崩塌烟尘弥漫。
刚刚被掀飞、踉跄站稳的镇秽司队长猛地抬头!
隔着混乱紫黑的能量风暴和崩塌的烟尘!
他碎裂面甲下的目光死死锁定了台基边缘那处翻滚的阴影!
那个刚才伏地嘶吼的“狂信徒”!
他看到了!
那人……浑身浴血!后背是深可见骨的焦黑伤口!
但更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左臂——整条左臂从肩膀以下,皮肤几乎完全焦黑溃烂!污黄色的脓浆不断涌出!大片的皮肉如同烧焦的树皮般翻卷剥落!出大半截被瘴气严重侵蚀成灰黑色的臂骨!骨头上还残留着深紫色的纹路!如同被毒液浸泡!
而他垂在身侧的烂手却死死攥着什么东西!
那件东西正散发出与失控【蚀疫母】同源却更精纯的、令人心悸的邪异气息!
是他!
就是他!
他不仅引发了【蚀疫母】的暴走!还趁乱夺走了核心邪物!
“抓住他!他是……” 队长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嘶声厉喝!手中捏住了最后三张银符!雷电在指间游走!
另一个刚刚在巨口下幸存的队员看到林羽此刻的惨状和那烂得不成样子的左臂,脱口而出:
“队长!不对!这人…这人用自己的命在挡邪祟核心爆发!他刚才是故意撞上去的!他快被瘴气蚀烂了!!”
烟尘中。
林羽如同浸泡在血污脓浆里的废人,艰难地支撑着身体。
左臂的溃烂仍在加剧,脓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但他右眼的目光却穿透混乱的能量风暴,穿透弥漫的烟尘,落在正待下令攻击的银甲队长身上。
那眼神平静得不像是刚从地狱爬出。
像是在等待一个答案。
队长握着银符的手猛地一顿。
目光死死盯住林羽那只烂得只剩骨架、仍紧攥着邪物的左手,又扫过他后背那几条深可见骨、带着明显瘴气侵蚀痕迹的焦黑爪痕。
他浑身染血,左臂几乎废掉。
为了夺取邪物?还是……
一个荒谬却合乎眼前惨烈景象的念头,如同冰冷的楔子钉入了队长的脑海。
他阻止了邪祟核心被其他人彻底引爆?付出了左臂和重伤的代价?
他是祀诡盟的叛徒?
还是……敢于玉石俱焚的反抗者?
下令击杀的话瞬间卡在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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