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问道台上，魔音开道！

问道大会的日子，终究还是在一片肃穆又暗流涌动的气氛中到来了。

青云宗主峰之巅，巨大的“问道台”悬浮于云海之上，霞光万道，瑞气千条。各宗长老弟子按方位落座，衣袂飘飘，仙风道骨，端的是千年仙门的恢弘气象。只是这庄严肃穆之下，无数道目光或明或暗地扫向青云宗弟子区域——准确地说，是扫向那个据说被“域外心魔附体”、在刑堂跳过诡异舞蹈的苏茶茶。

苏茶茶今日难得穿了身崭新的内门弟子服，青衫素雅，衬得她小脸莹白。她安静地坐在沈清弦身侧稍后的位置，低眉垂目，努力扮演一个乖巧的小师妹。只有攥紧的拳头和微微绷紧的脊背，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滴！最终阶段任务：问道大会才艺展示！】

【任务要求：在问道台上完整表演‘魔音尬舞’组合技（包含指定舞蹈动作及《忐忑》加速版意念播放）。】

【任务奖励：抽象值+200！‘社死防护罩’x1（永久版）！解锁‘抽象解析（中级）’！】

【失败惩罚：强制在颁奖典礼上，向萧天逸深情朗诵《霸道玄尊爱上我》（宿主本人创作版）。】

苏茶茶看着那丰厚的奖励（尤其是永久版防护罩和解析升级），再想想那可怕的惩罚（自己脑补的土味情话被当众念给萧天逸？还不如去万魔窟！），一股破釜沉舟的勇气油然而生。行！不就是社死吗？老娘今天豁出去了！为了永久防护罩！

才艺展示环节，各宗天骄各显神通。剑光纵横，符箓生花，琴音绕梁，甚至还有驭兽宗的弟子指挥灵禽翩翩起舞，引得满堂喝彩。青云宗这边，萧天逸一套《九天玄雷剑诀》使得雷霆万钧，气势磅礴，赢得满场惊叹；林晚照则展示了一套精妙绝伦的《流云回风步》，身姿曼妙，如仙子凌波，配合她清丽脱俗的容颜，更是引得无数年轻弟子心驰神往。

终于，轮到苏茶茶了。

当执事长老唱出她的名字时，全场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无数道目光如同探照灯，齐刷刷地聚焦在她身上，好奇、审视、鄙夷、幸灾乐祸……不一而足。萧天逸面无表情，眼神冰冷。林晚照则微微垂眸，唇角似乎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沈清弦用扇子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声音带着笑意，只有她能听见：“苏师妹，舞台交给你了。记住，‘颠覆’的时刻到了。师兄我给你……摇旗呐喊。” 说着，他手腕一翻，掌心赫然出现两根……熟悉的七彩荧光棒！他自己拿了一根，另一根塞到了苏茶茶手里。

苏茶茶：“……” 行吧，道具都备好了。

她深吸一口气，顶着无数目光，一步步走上宽阔的问心台。阳光刺眼，云海翻腾。她握着那根冰凉的荧光棒，感觉像是握着自己的命运（和节操）。

没有开场白。没有客套。她甚至没有看台下的任何人。

她只是闭上眼睛，仿佛在感受这片天地。

下一秒！

“啊啊——哦！啊啊——哦诶！阿塞帝，阿塞刀，阿塞大哥带个刀！”

《忐忑》加速版那撕心裂肺、毫无章法的魔音，如同决堤的洪水，通过意念播放，毫无征兆地、蛮横地灌入了在场每一个修士的识海！修为稍低的弟子瞬间脸色发白，头晕目眩！

与此同时，苏茶茶动了！

她猛地睁开眼，眼神空洞中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七彩荧光棒被她高高举起，如同举起一面抽象的战旗！然后，以一种要将胳膊甩脱臼的力道，疯狂地摇动起来！炫目的七彩光轨在空中划出混乱而刺眼的轨迹！

她的双脚如同装了弹簧，开始毫无章法地蹦跳、旋转！身体如同被无形的丝线拉扯，做出各种违反人体工学的扭曲和抽搐！花手风火轮！单腿高频震颤！机械故障式甩头！所有沈清弦“精心”指导的、她自己“刻苦”训练的抽象动作，在这一刻被毫无保留地、歇斯底里地释放出来！

没有美感！没有韵律！只有最原始、最狂野、最纯粹的精神污染！如同一场发生在仙家圣地的、荒诞绝伦的癫痫现场！

整个问道台，死一般的寂静！不，是死寂中夹杂着无数倒吸冷气、下巴脱臼的声音！

长老席上，几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眼珠子瞪得溜圆，手中的茶杯“啪嗒”掉落在地。流云宗的柳如烟捂住了嘴，娇媚的脸上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驭兽宗的弟子怀里的灵禽吓得羽毛炸起，发出惊恐的鸣叫。无数弟子的表情从震惊到茫然，再到一种世界观被彻底碾碎的呆滞。

执法长老（刚出关不久）脸色铁青，山羊胡子剧烈抖动，眼看又要背过气去。萧天逸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周身剑气不受控制地外泄，将脚下的石板切割出道道裂痕，他死死盯着台上那个“群魔乱舞”的身影，眼神冰冷得能冻结灵魂。林晚照也彻底失去了那副清冷仙子的模样，小嘴微张，脸上只剩下纯粹的、不加掩饰的震惊和……一丝被冒犯的愠怒。

整个修仙界的精英们，在这一刻，集体体验到了什么叫“降维打击”！

只有沈清弦。

在死寂和崩坏的世界观碎片中，沈清弦站了起来！他无视了周围所有呆滞的目光，无视了长老席上投来的杀人视线，举起了手中那根七彩荧光棒，用力地、忘我地跟着苏茶茶的节奏摇了起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巨大的、如同看到绝世珍宝诞生的狂喜和满足！

他甚至运起灵力，声音清朗愉悦，穿透了魔音的干扰，响彻全场：

“好！摇得好！苏师妹！注意脚下！对！转圈！那个单腿抽搐！精髓！保持住！”

“艺术！这就是颠覆性的艺术！大道无疆！抽象永恒！”

他像是最狂热的粉丝，在为自己的偶像疯狂打call！

台上的苏茶茶，在沈清弦的“鼓励”（和系统任务的鞭策）下，彻底放飞了自我！荧光棒舞成了风火轮，花手摇出了残影，身体扭动得如同被高压电击！《忐忑》的魔音在她识海里循环轰炸，让她感觉自己快要升天！

终于，在最后一个高难度的“原地旋转720度接劈叉（没劈下去，摔了个屁股墩）”动作中，这场史无前例的抽象盛宴，伴随着《忐忑》最后一个撕裂般的高音，戛然而止！

苏茶茶气喘吁吁地瘫坐在问道台上，手里的荧光棒都甩飞了出去，眼神涣散，灵魂出窍。整个问道台，一片狼藉——精神的狼藉。

死寂。

绝对的死寂。

连风声都仿佛停滞了。

足足过了十几秒。

“噗——咳咳咳！”一位来自小宗门的长老忍不住呛咳起来，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随即，如同点燃了火药桶！

“妖……妖术！这是妖术！”

“伤风败俗！亵渎问道台！”

“快！把她拿下！此女必是域外心魔！”

“我的眼睛！我的神识！我感觉我道心不稳了！”

斥责声、怒骂声、惊叫声、世界观崩塌的哭泣声瞬间淹没了问道台！

执法长老猛地站起，须发皆张，怒不可遏：“苏茶茶！你竟敢在问道圣地，行此……此等不堪入目之邪术！来人！给我……”

“且慢！”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一道清冷威严，来自青云宗掌门，他眉头紧锁，目光深邃地看向台上瘫坐的苏茶茶，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另一道，则充满了惊异和探究，来自万法门那位一首沉默寡言、以丹道著称的慧明长老！他此刻竟站了起来，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苏茶茶，仿佛要从她身上看出花来，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等……等等！执法道友！诸位！你们……你们难道没发现吗？”

他指着苏茶茶，手指都在哆嗦。

“此女……此女方才‘舞动’之时，周身引动的……并非魔气！而是……而是极其精纯、极其活跃、充满了……呃，‘无序生机’的草木灵气！”

“而且！”慧明长老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激动，“她虽然动作……嗯，怪异，但每一次落脚，每一次抬手，甚至每一次看似失控的抽搐，都……都隐隐契合了某种……老夫从未见过、却暗合天地韵律的……丹道火候变化轨迹？！”

“这……这简首……匪夷所思！闻所未闻！难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通明丹心’，身随道动？！”

慧明长老的话，如同另一颗重磅炸弹，再次在问道台上炸开！

草木灵气？丹道火候轨迹？通明丹心？身随道动？！

所有人，包括暴怒的执法长老、冰冷的萧天逸、震惊的林晚照，以及摇着荧光棒的沈清弦，都齐刷刷地将目光再次聚焦在那个瘫坐在台上、一脸生无可恋的苏茶茶身上。

苏茶茶：“？？？”

啥玩意儿？草木灵气？火候轨迹？通明丹心？

她刚才……不就是社死到极致、破罐破摔地跳了一段吗？跟炼丹有半块灵石的关系？这老头是不是被她的《忐忑》震出幻觉了？

【滴！任务‘问道大会才艺展示’完成！评价：SSS+级（效果突破天际，引发丹道巨擘关注）！】

【奖励发放：抽象值+200（当前抽象值：360点）！‘社死防护罩（永久版）’x1！解锁‘抽象解析（中级）’！】

【提示：永久版防护罩己装备，可随时意念开启/关闭。抽象解析（中级）：洞察力提升，荒诞本质解析几率增加，可微弱影响现实逻辑。】

沈清弦看着台上懵圈的苏茶茶，再看看激动得老脸通红的慧明长老，缓缓收起了荧光棒，用折扇轻轻敲击掌心，狐狸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低低地、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轻笑：

“呵，通明丹心？身随道动？苏师妹啊苏师妹，你这把‘颜料’……泼得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连剧本……都开始自己改写了呢。”

问道大会的走向，因为苏茶茶这一场惊世骇俗（且被强行解读为“丹道奇才”）的表演，彻底拐上了一条未知的、充满抽象气息的岔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