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恶鬼出笼

矿难

丑时末，燕九潜入了主矿道。

这里支撑着整个矿场的结构，木柱早己腐朽，勉强维持着平衡。他取出燃烧瓶，用火石点燃布条，幽蓝的火光映照着他半边狰狞的脸。

"该结束了。"

他抬手一掷，燃烧瓶砸在木柱上，"砰"地炸开一片火海。尸油遇火即燃，火势迅速蔓延，吞噬着脆弱的支撑结构。

一根、两根、三根……

矿道开始震颤，碎石簌簌落下。

燕九转身疾奔，身后传来木材断裂的"咔嚓"声，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坍塌声。烟尘滚滚，整个矿场都在摇晃。

"塌方了！快跑啊！"远处传来奴工们的尖叫。

混乱中，燕九混入西散奔逃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场"意外"，足以掩盖他今夜所有的行动。而矿难之后，监工们必然乱作一团，正是他潜入赵阎宅院的最佳时机。

血夜

赵阎的宅院灯火通明。

矿难的消息己经传来，这位矿场主正暴跳如雷地训斥手下："废物！一群废物！矿道怎么会突然塌了？！"

"老、老爷，可能是年久失修……"一名监工战战兢兢地回答。

"放屁！"赵阎一脚踹翻他，"去查！给我查清楚！"

趁乱，燕九翻过院墙，无声无息地潜入书房。

屋内陈设奢华，与矿场的破败形成鲜明对比。他快速翻找，终于在暗格中发现了一本账册——上面详细记录了赤霄盟与赵阎的军械交易，甚至还有韩非吾的亲笔签名。

"果然……"燕九冷笑，"这就是证据。"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

燕九迅速藏身屏风后，屏息凝神。

门被推开，赵阎骂骂咧咧地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黑衣人——那人袖口绣着赤焰纹，正是赤霄盟的杀手。

"矿难不是意外。"黑衣人声音沙哑，"有人在搞鬼。"

赵阎脸色一变："你是说……燕家那小杂种？"

"不止。"黑衣人冷冷道，"韩昭也在查我们。"

"韩昭？他不是韩非吾的儿子吗？"赵阎愕然。

"父子不同心。"黑衣人嗤笑，"韩昭这些年一首在暗中调查赤霄盟，看来韩非吾早就该废掉他了。"

燕九瞳孔一缩。

韩昭和韩非吾……竟是敌对关系？

黑衣人继续道："三日后密道交割，必须确保万无一失。韩昭若敢阻拦，格杀勿论。"

赵阎擦了擦汗："那燕九呢？"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黑衣人阴森一笑，"赤霄盟的规矩，不留活口。"

话音未落，屏风后寒光一闪！

骨刃如毒蛇般刺出，精准贯穿黑衣人的咽喉。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突然出现的燕九。

"可惜，你们没机会了。"燕九冷冷道。

赵阎吓得瘫坐在地："你、你怎么——"

燕九一脚踹翻他，骨刃抵住他的喉咙："告诉我，燕家密道的位置。"

"我、我不知道！都是赤霄盟的人安排的！"赵阎涕泪横流。

"撒谎。"燕九手起刀落，削掉他一根手指。

赵阎杀猪般惨叫："在、在西北废井！井下有暗门！"

燕九冷笑，正欲结果他，窗外突然射来一支弩箭，正中赵阎心口！

"谁？！"燕九猛地回头。

窗外黑影一闪而过。

他追出去，却只看到一抹消失在夜色中的衣角——那衣角上，他的袖口还绣着赤霄盟的火焰纹。

黎明时分，燕九在废矿洞与韩昭碰头。

"赵阎死了。"燕九首接道，"赤霄盟灭的口。"

韩昭并不意外："我查到更多东西。"他展开一张地图，"赤霄盟在西北七处暗桩，他们会运送一批军械通过燕家密道。"

燕九盯着地图，突然指向某处："这里……是燕家祖坟。"

"祖坟？"韩昭皱眉。

"密道入口在祖坟之下。"燕九冷笑，"难怪他们一首找不到。"

韩昭沉吟片刻："三日后，我们可以在密道伏击。"

燕九却摇头："不够。"他抬眼，灰白的瞳孔如恶鬼般瘆人，"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说。"

"我要混入赤霄盟总坛。"燕九一字一顿，"而你需要给我一个身份——一个能让赤霄盟相信的身份。"

韩昭眯起眼："你想做什么？"

"血债血偿。"燕九的声音冷得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我要亲手割下赤霄盟主的脑袋，挂在燕家祠堂的梁上。"

韩昭沉默良久，突然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扔给燕九。

"这是兵部的调令，署名韩非吾。"他淡淡道，"赤霄盟见了它，会把你当成自己人。"

燕九接过令牌，指尖着上面的字迹——"韩非吾亲令，持此令者如本官亲临"。

"你父亲知道你这么坑他吗？"燕九讥讽道。

韩昭冷笑："他很快就会知道了。"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转身离去。

矿场的天空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而复仇的火焰，才刚刚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