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再遇熟人，邪修庶子，血誓归降

秦府议事大厅的檀木梁上，蛛网在烛火摇曳中微微颤动。秦虎攥碎了手中的翡翠烟嘴，绿莹莹的碎屑扎进掌心，鲜血混着脂粉气滴在绣金蟒纹的长袍上——这是他爹秦老鬼生前最爱的一件袍子，如今穿在他身上却像套着副枷锁。

“三房所有人都给我听着！”他踢翻面前的八仙桌，青花茶盏摔得粉碎，“谁再敢提‘帮主’两个字，老子就把他扔进护城河喂鱼！”

角落里，秦豹的贴身护卫悄然后退半步，手按在腰间鹿皮囊上。那里面装着三枚淬了五步蛇毒的铁蒺藜，昨夜里他刚用活人试过，中者三步内必断气。秦狼则慢条斯理地擦拭着玉扳指，蜡黄的手指在火光下泛着青气，袖口隐约露出一截黑布——那是他暗中豢养的“阴兵”标记。

“大哥这话可就见外了。”秦豹皮笑肉不笑地往前凑了凑，络腮胡上沾着酒渍，“爹走得突然，帮中事务总得有个做主的。您看您这几天茶饭不思，眼瞅着都瘦脱相了，不如让弟弟们替您分担些？”

“分担？”秦虎突然暴喝，抽出腰间砍刀劈在桌案上，“我看你是想分担帮主的位置吧！”刀身震得案上的铜香炉嗡嗡作响，炉盖弹起半寸，露出里面未燃尽的鸦片膏，甜腻的烟味混着血腥味，让几个站得近的喽啰忍不住干呕。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秦狼眼神一冷，对身后护卫使了个眼色。那护卫悄无声息地退到侧门，刚掀起门帘就惨叫一声倒飞回来，咽喉处插着支青黑色的短刃——刃身上刻着细密的星芒纹路，正是黑星帮的标记。

“南来邪女，宋……宋星辰？”秦虎握着砍刀的手开始发抖，指节泛白。他曾在秦老鬼的庆功宴上远远见过这个女人，当时她穿着一身红裙，坐在角落自斟自饮，谁也没料到新起的黑星帮能不到三年吞掉整个南方黑道。如今刚到京都数月就灭了秦帮！

宋星辰踏着碎瓷片走进来，青黑旗袍的开叉处露出一截白皙小腿，脚踝上系着枚铜钱大小的银铃——那是用秦老鬼心腹的头骨磨制而成，每走一步都发出细碎的“叮叮”声，像催命的丧钟。她身后跟着的刀疤汉子怀里抱着个紫檀木匣，匣盖缝隙里渗出暗红液体，在青砖上拖出蜿蜒的血痕。

“秦少帮主这脾气还是这么火爆。”宋星辰走到大厅中央，目光扫过狼藉的桌椅，“可惜啊，这秦帮的椅子，不是谁都能坐的。”

秦豹猛地抽出藏在靴筒里的匕首，刀尖首指宋星辰咽喉：“臭娘们！敢动我秦家的地盘，信不信我……”话没说完就惨叫着倒飞出去，后背撞在雕花屏风上，木屑西溅。他低头看向胸口，那里插着枚青黑色的护甲丹蔻——宋星辰甚至没抬手指，只是隔空一弹，就将蕴含魂力的护甲射入他脏腑。

“我黑星帮做事，向来讲规矩。”宋星辰走到秦虎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归顺者，赏黄金百两，留任原职。反抗者……”她指了指刀疤汉子怀里的木匣，“昨天城西码头的王管事，就是不肯签字画押，现在他的舌头还在里面泡着呢。”

秦虎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木匣缝隙里渗出的血突然冒起泡泡，隐约能看到半截青紫的舌头在液体里翻滚。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砍刀“当啷”掉在地上：“我降！我马上就降！黑星帮……黑星帮万岁！”

秦狼眼神阴鸷地后退两步，袖口的黑布滑出寸许。宋星辰眼角余光瞥见，突然屈指一弹，青黑魂力凝成细针，精准地刺破他袖口的符纸。只听“滋啦”一声，符纸燃起蓝绿色的鬼火，秦狼惨叫着甩动手臂，袖中飞出的三只纸人瞬间化为灰烬。

“原来是养了阴物。”宋星辰冷笑一声，魂力化作锁链缠住秦狼手腕，“正好，我新炼的‘万魂幡’还缺几只品相好的生魂。”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议事厅的侧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粗布短褂戴着眼镜的男人扶着门框喘息，脸上沾着草屑，显然是从后墙翻进来的。他腰间别着柄锈迹斑斑的匕首，刀柄上刻着个模糊的“秦”字——正是望月山一别，三年不见的老熟人秦逸风。

“等……等一下！”他咳了两声，吐出一口浊气，“女王，求您……求您放过我母亲！”

秦虎见状立刻爬起来，指着秦逸风骂道：“你个被赶出去的丧家之犬！还有脸回来？信不信我现在就……”话还没说完就被宋星辰一个眼神逼了回去。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秦逸风，三年不见，居然还是没有突破凝丹期。

“你母亲？”宋星辰走近两步，魂力悄然探出，“柳氏？那个被关在后院柴房的二房小妾？”她昨天让手下去查秦府人口时，确实在账本最后一页看到过这个名字，后面标注着“禁足，擅修邪术”。

秦逸风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您……您知道？”他想起十五年前那个雨夜，自己在柴房偷偷修炼“血魂引”时被秦老鬼撞见，老爷子二话不说就打断了他双腿，若不是母亲柳氏跪求三天三夜，他早就被扔进乱葬岗了。

“我不仅知道，”宋星辰绕着他转了一圈，鼻尖嗅到淡淡的血腥味，“我还知道你修炼的‘血魂引’少了最后三式，每次运功都会反噬心脉。”她突然出手点在秦逸风胸口，青黑魂力顺着他经脉游走，果然在丹田处发现一团淤塞的血雾。

秦逸风浑身一震，如同被电流击中。这是他最大的秘密，连母亲都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竟一眼看穿！他强忍着反噬的剧痛，扑通跪在地上：“女王大人明鉴！我修炼邪术实属无奈，当年若不是为了救母亲……”

“够了。”宋星辰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秦帮的破事我没兴趣听。你只需要回答，你母亲现在在哪？”

“在……在后院第三间柴房！”秦逸风连忙说道，“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们母子离开！我秦逸风这条命以后就是您的，上刀山下火海，绝无二话！”

秦豹捂着流血的胸口爬起来，冷笑道：“宋小姐别信他！这小子当年偷学邪术，被老爷打断腿赶出去，现在肯定是想骗您放了那贱婢，然后找机会报仇！”

“报仇？”宋星辰挑眉，突然抓住秦逸风的手腕，青黑魂力猛地注入他经脉，“你现在连三层实力都使不出，拿什么报仇？”她能感觉到，这小子的经脉因为修炼邪术早己千疮百孔，若不是有股微弱的阳气护住心脉，恐怕早就成了废人。

秦逸风被魂力激得喷出一口黑血，却咬着牙没哼一声：“只要宋小姐肯放了我母亲，我这条命就是您的！就算是死，也会给您当牛做马！”他想起母亲每天偷偷塞给他的窝头，想起她跪在秦老鬼面前时磕破的额头，眼中泛起血丝。

宋星辰沉默片刻，神识探入戒指空间。多罗般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这小子的邪术虽杂，却有几分罕见的‘血灵根’，若是好好调教，堪当大用。而且他母亲体内有股微弱的‘坤阴之气’，正好可以用来温养你新炼的‘噬魂珠’。”

她看着秦逸风眼中毫不掩饰的恳切，又想起账本上柳氏名字旁的“坤阴之气”标注，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好。我答应你。”

“多谢宋小姐！”秦逸风激动得磕头不止，额头撞在青砖上发出“砰砰”声。

“但我有三个条件。”宋星辰竖起三根手指，“第一，你母亲必须留在墨园，由我的人看管。第二，从今天起，你体内的邪术必须由我亲自封印，何时解封，我说了算。第三……”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秦豹刚才说你想报仇，我倒想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去杀一个人。”

秦逸风猛地抬头：“杀谁？！”

“秦天昊。”宋星辰吐出三个字，看着秦逸风瞬间煞白的脸，“怎么？不敢？”

秦天昊是秦老鬼秦天阳的亲弟弟，秦家辈分最高的长辈，据说早己修炼到“炼神期”，是道上闻风丧胆的“血手修罗”。秦逸风当年被打断腿，就是因为撞见他在密室里用活人炼蛊。

“我……”秦逸风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只要能救我母亲，别说是秦天昊，就算是阎王爷，我也敢去捅他两刀！”

“很好。”宋星辰满意地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枚青黑色的丹药，“这是‘锁魂丹’，能暂时压制你体内的邪术反噬。现在跟我去柴房，记住，以后你就是我黑星帮的人了，别耍什么花样……”她指了指地上秦豹的匕首，“下场就跟他一样。”

秦逸风接过丹药吞下去，感觉一股清凉之气顺着喉咙而下，淤塞的经脉顿时通畅不少。他跟着宋星辰走出议事厅，路过秦豹身边时，那胖子突然低声骂道：“叛徒！等我当了帮主，第一个就扒了你的皮！”

秦逸风脚步未停，只是侧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里的寒意让秦豹瞬间闭上了嘴，眼睁睁看着他们消失在月洞门后。

柴房里弥漫着霉味和淡淡的草药香。柳氏蜷缩在稻草堆上，身上穿着打满补丁的青布衫，头发花白的髻上插着根木簪——那是秦逸风小时候用桃木给她刻的。听到门响，她慌忙爬起来，看到宋星辰时吓得往后缩了缩，首到看清儿子才落下泪来：“逸风？风儿，你怎么来了？这位是……”

“娘，这位是黑星帮的宋小姐。”秦逸风连忙扶住母亲，“她是来救我们的。”

柳氏看着宋星辰身上华贵的旗袍，又看看儿子身上的粗布短褂，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宋星辰没说话，只是走到她面前，指尖轻点在她眉心。柳氏浑身一震，感觉一股暖流涌入体内，常年的咳嗽竟然好了许多。

“你的坤阴之气很精纯。”宋星辰收回手，“以后就留在我墨园，我会让人给你安排个好住处。”她对身后的刀疤汉子使了个眼色，“带柳夫人先回墨园，找两个手脚麻利的丫鬟伺候着。”

“是！”刀疤汉子上前一步。

柳氏抓着儿子的手不肯放：“逸风，你呢？你跟我一起走！”

“娘，我还有事要办。”秦逸风强行掰开母亲的手，“您先去那边好好住着，等我忙完就来接您。”他不敢告诉母亲要去杀秦天昊，只能狠心转过脸。

看着母亲被带走的背影，秦逸风的拳头再次握紧。宋星辰递给他一块刻着星芒图案的腰牌：“从今天起，你就是黑星帮‘黑曜堂’的执事。这是你的信物，拿着它去墨园前院找赵琳，她会给你安排住处和任务。”

“是！”秦逸风接过腰牌，触手冰凉，上面的星芒纹路竟然隐隐发烫。

“记住，”宋星辰在他身后补充道，“秦天昊今晚子时会回血月庵，那是他炼蛊的老巢。你带着这个去，”她扔给他一个黑色的皮囊，“里面是‘化骨粉’，找机会撒在他的茶里。”

秦逸风接住皮囊，感觉里面颗粒硌手：“宋小姐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刀疤汉子忍不住问道：“宋姐，就这么信他？万一他……”

“信？”宋星辰冷笑一声，转动着指间的戒指，“我在他母亲体内下了‘牵魂蛊’，只要他敢背叛，柳氏的心脉就会寸寸断裂。”她抬头看向天边的血月，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秦天昊这条老狗，也该有人去拔拔他的牙了。”

秦府外，秦逸风摸着腰间的星芒腰牌，快步走向前院。路过荷花池时，他突然停住脚步，从怀里掏出半块发黑的玉佩——那是母亲当年偷偷塞给他的，说是能辟邪。他将玉佩紧紧攥在手心，指甲刺破皮肤，鲜血滴在玉佩上，竟隐隐透出红光。

“娘，您等着我。”他低声呢喃，眼中闪过与年龄不符的狠厉，“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让所有欺负过我们的人，都付出代价！”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己是戌时三刻。秦逸风将玉佩收好，加快脚步消失在夜色中。黑星帮的大旗在秦府上空猎猎作响，青黑色的光芒映照着每一个角落，宣告着旧时代的终结，和一个新秩序的开始。而秦逸风，这个曾经被家族抛弃的邪修庶子，正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重新踏入这片权力的旋涡，他的命运，也将与黑星帮紧紧捆绑在一起，走向未知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