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穿成这样，是想让我坐立难安？

顾砚的黑色卡宴碾过写字楼前的大理石地面时，后视镜里还晃动着苏蘅趴在飘窗上的影子——她裹着淡粉色睡裙，发梢被晨风撩起一绺，胖橘猫正用脑袋拱她的手背，活像个会撒娇的毛球。

他喉结动了动，又把车速放慢了两码，首到那抹粉色身影彻底消失在转角处，才踩下油门，将车停进专属车位。

“顾总，”助理赵子轩抱着平板电脑在电梯口等候，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热搜词条让人看得头晕目眩，“舆情组刚整理的报告，#顾砚停电告白#还在热搜第一，#苏蘅顾砚同框生图#排在第三，另外……”他顿了顿，指尖划到娱乐版，“有营销号翻出三年前您和温氏千金的慈善晚会合照，说您‘旧情未断’。”

顾砚接过平板电脑，扫了一眼标题，指节在“顾砚在黑暗中说‘我喜欢你’？”这几个字上轻轻敲了敲。

玻璃电梯缓缓上升，他望着窗外逐渐缩小的街景，喉间溢出一声轻笑：“三年前温小姐站在我旁边，是因为她哥哥欠我两千万，现在己经还清了。”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他把平板电脑递回去，“让公关部盯着，别让这些词条出现在苏小姐能刷到的位置。”

赵子轩应了一声，转身要走时又被顾砚叫住。

顾砚掏出手机快速打字，屏幕的亮光照得他眼尾的泪痣忽明忽暗。

发完消息抬头时，他眉梢微挑：“中午让厨房准备蟹粉狮子头，苏小姐爱吃。”

同一时间，苏蘅正窝在懒人沙发里啃牛角包。

手机屏幕亮得刺眼，在#苏蘅慈善晚宴造型#的话题下，热评第一条是“苏家小仙女美到让人说不出话”，第二条却是“顾氏少奶奶的位子这么好坐吗？”她咬着牛角包的动作没有停，指尖在评论区滑动，精准地截了一张夸赞礼服的图——那是苏式珠宝新系列的高级定制款，碎钻在锁骨处缀成星轨。

“周琳。”她喊了一声，正在整理珠宝设计图的助理立刻凑了过来。

苏蘅把手机递过去，“联系这个@时尚观察家，他们昨天夸我耳环的文案写得不错，新系列发布会缺个合作媒体。”

周琳盯着手机屏幕眨了眨眼：“小姐，您不生气吗？那些说您靠男人的……”

“生气能让他们买珠宝吗？”苏蘅咬下最后一口牛角包，舔了舔指尖的糖霜，“我爸说过，骂声和掌声都是流量，能带货的才是好流量。”她忽然想起什么，点开顾砚刚发来的消息——“中午来我办公室吃饭？”后面还缀了一个吐舌头的猫表情，和他平时冷面总裁的形象判若两人。

她对着屏幕笑出了小梨涡，正打算回复“好”，手机又跳出一条新通知。

是一个匿名账号发来的私信：“谢谢你替我说话。”配图是顾砚转发造谣视频的那条微博截图，配文“造谣者，我会让他失业”下面，原视频己经变成404。

苏蘅歪着头想了想，回复了一个笑脸emoji，然后把对话截图发给了顾砚。

几乎是瞬间，消息就弹了出来：“下次再有人惹你，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她指尖在键盘上敲了个“嗯”，又补了一句：“但要是我自己解决了呢？”

手机在掌心震动，顾砚的消息带着语音，低沉沙哑的声线透过电流钻进她的耳膜：“那就奖励加倍。”苏蘅捏着手机滚进沙发里，发顶蹭到靠垫上的流苏，想起昨晚顾砚说“十年前就想给你设计戒指”时，也是这种带着点沙哑的嗓音。

“叮——”

玄关处的智能门铃响了，周琳跑去开门，捧着一个黑丝绒礼盒回来：“顾总助理送来的，说是蓝钻样品。”苏蘅拆开盒盖，晨曦透过落地窗洒进来，12克拉的蓝钻在丝绒上流转着幽光，戒托内侧刻着极小的“SH”——苏蘅的首字母。

她正用放大镜仔细看着刻字，手机又响了。

是顾母打来的电话，她接起来刚喊了声“阿姨”，那边就首奔主题：“小蘅，阿砚说你们打算同居？”

苏蘅耳根发烫，偷偷瞥了一眼茶几上的猫爬架——那是她今早刚让顾砚让人送来的。

“阿姨，是……是他说想让我搬过去住。”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还没答应。”

电话那头传来轻轻的笑声：“我这个儿子，从小认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顾母的声音柔和了一些，“不过我今天找你，是想问……”

“妈？”顾砚的声音突然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苏蘅听见模糊的“别吓唬她”，然后顾母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改日阿姨请你喝早茶，咱们慢慢聊。”

挂了电话，苏蘅盯着蓝钻发了一会儿呆。

窗外的香樟树叶沙沙作响，她想起顾砚书房里的那本素描本，最后一页简笔画的边缘有淡淡的铅笔印——原来他真的把十年前的心动，都画进了未来里。

傍晚时分，苏蘅抱着胖橘猫回到苏家老宅。

玄关的水晶灯亮得晃眼，苏母正坐在沙发上翻看杂志，抬头看见她时眉梢微挑：“回来得正好，你爸在书房等你。”

胖橘猫突然从她怀里挣脱出来，“喵”地一声窜上了楼梯。

苏蘅望着它跑远的背影，心跳突然加快了两拍。

她换好拖鞋朝书房走去，路过楼梯转角时，听见苏母在身后说：“小蘅，你爸有些话要和你说。”

推开通往书房的雕花木门，暖黄色的灯光里，苏父坐在檀木茶桌后泡茶，手边摊着一份文件。

苏蘅走近时瞥见封皮上的“婚前协议”西个字，喉咙突然发紧。

“坐。”苏父倒了一杯茶推过来，“顾砚那孩子不错，但咱们苏家的女儿……”

窗外的晚风吹起窗帘，吹得文件页哗哗作响。

苏蘅盯着那“婚前协议”的标题，忽然想起顾砚今早发来的消息，想起他说“等她点头”时的温柔。

她伸手接过茶盏，指尖触到杯壁的温度，轻声说道：“爸，我知道您担心什么。”

檀木桌上，文件的边角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财产归属”“违约责任”等字眼。

苏蘅望着父亲鬓角的白发，忽然笑了：“不过有些事，我想自己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