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说要早睡，然后半夜偷吃布丁？

清晨六点的顾家别墅像被按了静音键，只有落地钟的滴答声在楼梯间轻轻回荡。

顾砚套上深灰色运动外套，指尖刚扣上第二颗纽扣，余光瞥见书房门缝漏出一线暖黄。

他脚步顿住。

这书房是他专门给苏蘅布置的设计室，墙上挂着她未完成的珠宝画稿，案头摆着从巴黎带回来的水晶镇纸。

此刻门虚掩着，能听见极轻的响动——像是瓷勺碰碗的脆响，混着细弱的吞咽声。

顾砚放轻脚步推门，入目便是让他呼吸一滞的画面：苏蘅蜷在米色沙发里，浅粉色睡裙皱成一团，发尾翘着几缕呆毛。

她怀里抱着个青瓷碗，碗底还粘着半颗芒果布丁，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阴影，显然刚打了个盹。

"苏蘅。"他压低声音，语气里却藏不住无奈。

女孩迷迷糊糊抬眼，眼尾还沾着困意的红："顾...顾总？"她低头看见手里的碗，耳尖瞬间红透，"我、我等你回来才安心嘛。"指尖蹭了蹭碗沿，"顺便吃了个夜宵。"

顾砚看着她唇角沾的布丁渍，喉结动了动。

前晚她明明抱着他信誓旦旦说"十点准睡"，此刻倒好，为了等他跑完步，窝在书房偷吃甜品到凌晨。

他屈指刮了刮她鼻尖："下次等我回来再吃。"说着弯腰把人连毯子一起抱起来。

"顾总，你这是要上演总裁抱吗？"苏蘅突然清醒了些，圈住他脖子笑，"我可警告你啊，我现在有八十斤——"

"八十二。"顾砚打断她，"上周体检报告写的。"

"你连这都记？"

"记女朋友体重，不是基本素养？"他把人放到主卧大床上，抽走她怀里的碗，"睡。"

苏蘅拽住他运动裤的裤脚："那...你跑完步要给我带糖炒栗子。"

"不带。"

"那我明天继续偷吃布丁。"

"..."顾砚低头看她亮晶晶的眼睛，到底没绷住，俯身亲了亲她额头，"带。"

早餐桌摆着顾母从老宅带的手工虾饺。

顾砚刚坐下，就见母亲盯着餐桌角落一排甜品碗皱眉——草莓大福的糯米皮粘在碗底，杨枝甘露的椰果还剩两颗，最上面那只青瓷碗里，正躺着半颗没吃完的芒果布丁。

"苏小姐，这都是你昨晚剩下的？"顾母端起豆浆杯，目光温和却带着长辈特有的审视。

苏蘅正往虾饺蘸醋，闻言抬头笑："阿姨，我睡前有点饿。"她指节白得像玉，"不过顾砚说以后会管着我。"

"管？"顾母挑眉看儿子。

顾砚正把她的豆浆换成黑芝麻糊，闻言头也不抬："她最近甜食吃太多，牙都要蛀了。"

"顾总。"苏蘅用筷子尖戳他手背，"上次是谁说喜欢看我吃甜品时眼睛发亮的？"

顾砚耳尖微烫，把黑芝麻糊往她手边推："那也不能当饭吃。"他瞥见她偷偷往布丁碗里伸的勺子，迅速用掌心盖住碗口，"说了不准吃太甜。"

苏蘅歪头："除非你也尝一口。"

顾砚刚想拒绝，就见她睫毛扑闪着，眼底藏着小狐狸般的狡黠。

他鬼使神差舀了半勺布丁，送到嘴边时又顿住："就一口。"

"嗯。"苏蘅托着下巴看他。

顾砚抿了抿唇——甜，腻，和他惯常喝的黑咖啡完全不是一个路数。

他刚要说话，就见对面的人笑得前仰后合："顾总，你刚才皱眉的样子像被抢了糖的小朋友！"

"苏蘅。"他危险地眯起眼。

"我错啦我错啦。"她捧起黑芝麻糊喝了一大口，"不过真的——"她突然凑近他耳畔，"甜在你嘴里，我尝着才最好。"

顾砚的耳尖彻底红透，喉结动了动，正要开口，玄关处传来林阿姨的声音："顾总，赵副总监说有紧急文件要送。"

赵子轩进来时，顾砚正低头给苏蘅擦嘴角的芝麻糊。

他脚步微顿，很快挂上得体的笑："顾总，这是这个月的市场调研报告。"

顾砚接过文件，目光扫过封皮："放桌上。"

"最近有媒体在挖您的私人生活。"赵子轩没动，指尖敲了敲文件边缘，"我让人盯着，您得小心点。"

顾砚抬眼，目光像淬了冰："赵副总监倒是很关心我的事。"

"毕竟我是市场部副总监。"赵子轩笑得温和，"维护总裁形象也是职责所在。"他退到门口时又补了一句，"苏小姐最近总去珠宝展，媒体要是拍到..."

"出去。"顾砚的声音冷了几分。

赵子轩关上门的瞬间，顾砚捏了捏眉心。

他余光瞥见苏蘅正用手机翻照片，嘴角还挂着笑，便走过去："看什么？"

"看顾总清晨找袜子的英姿。"苏蘅点开一张照片——晨跑归来的顾砚穿着运动服蹲在地上，发梢还滴着汗，正扒拉沙发底下的粉色棉袜，"我今早掉了袜子，你跑完步不洗澡先帮我找。"她仰起脸，"你今天跑步是不是特意为了帮我找袜子？"

顾砚拿过手机，照片里他的表情确实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清了清嗓子："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流汗？"

苏蘅笑得首拍床："顾总，你这是当代霸总人设崩塌现场！"

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卧室。

苏蘅窝在飘窗看设计稿，手机突然震了震。

她点开顾砚的消息，是张照片——床头摆着一小碗红豆汤圆，旁边贴着她的便签："听说你喜欢清淡，但我还是想让你尝点甜的。"

照片配文："那我明天也给你加奶盖。"

她指尖刚要回复，就听见门外的脚步声。

顾砚推开门时，她正举着手机笑，发梢沾着阳光的金粉。

"顾总。"她晃了晃手机，"你拍照技术有待提高。"

"那苏小姐亲自指导？"顾砚走到她面前，雪松味的沐浴露混着红豆甜香，"不过现在..."他喉结动了动，"有人说想尝我的味道。"

苏蘅眨眨眼，突然伸手勾住他脖子："其实..."她踮脚在他唇角轻啄，"我也想尝你的味道。"

顾砚的呼吸乱了一拍。

他反手扣住她腰，刚要加深这个吻，手机突然在床头柜震动。

他皱眉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刘敏。

"顾总，赵副总监让我盯着苏小姐。"刘敏的声音压得很低，"他今天上午让我查苏小姐最近的行程。"

顾砚的目光沉下来。

他低头看怀里正咬他耳垂的人，伸手把她的碎发别到耳后："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吻了吻她发顶："今天晚上，跟我去老宅吃饭。"

"好。"苏蘅蹭了蹭他胸口，"不过..."她突然抬头，"你刚才接电话时，是不是又在想工作？"

"没有。"

"撒谎。"她戳他心口，"这里跳得很快。"

顾砚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脏上："跳得快，是因为你。"

夜晚的风裹着紫藤花香钻进窗缝。

顾砚洗完澡出来，就见床头的红豆汤圆碗空了，便签被折成小纸船，压着颗草莓。

他拿起纸船展开，上面多了行小字："顾总，草莓比布丁甜。"

月光漫过床头柜时，顾砚的手机在充电处轻轻震动，日程提醒提前跳了出来——明天八点，顾氏高层会议。

他伸手按灭屏幕，目光落在枕边人蜷起的脚腕上，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苏蘅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往他怀里钻。

他顺势把人圈紧，雪松味的睡衣蹭过她发顶。

窗外的紫藤花簌簌落在窗台上，像撒了把碎星子。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此刻他只听见，怀中人均匀的呼吸，和自己心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