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总偷看我画册干嘛？

深夜的别墅像被按了静音键，落地窗外的蓝雪花在风里簌簌轻响。

苏蘅蜷在地毯上，膝盖抵着胸口，指尖顺着素描本的纸页慢慢。

月光从百叶窗漏进来，在画纸上投下细密的格子，把十二岁的她框成一幅旧电影画面——那是她小学演讲时的模样，白裙子被风掀起一角，发梢沾着晨会时飘的杨絮。

"啪嗒"。

她正看得入神，后颈忽然拂过一片温热的呼吸。

苏蘅惊得差点把素描本砸在地上，回头就撞进顾砚半垂的眼尾里。

他倚着门框，睡衣领口松松敞着，露出锁骨下淡青的血管，声音低得像浸了水的琴弦："第几次了？"

"第三次。"苏蘅吐了吐舌头，把素描本往身后藏。

可顾砚己经弯腰，指尖捏住她后颈那缕的碎发，"说要搬去卧室，某人说'我保证只看半小时'。"

"那是半小时前的我！"苏蘅扑过去抢本子，却被他单手举高。

月光里他眼尾的泪痣忽明忽暗，"现在呢？"

"现在..."她踮脚去够，发顶蹭过他下巴的胡茬，"现在我发现顾先生藏了二十年的秘密——"指尖点在画页右下角那行小字上，"原来顾砚的小玫瑰，十二岁就被标记了。"

顾砚的喉结动了动，忽然把她整个人抱起来。

苏蘅惊呼一声环住他脖子，素描本"啪"地掉在地毯上。

他抱着她走向卧室，声音闷在她肩窝里："标记早了？"

"早了。"她故意捏他耳垂，"应该从今天开始，每天画一朵新鲜的。"

"得令。"他把她轻轻放在床上，弯腰捡起素描本时，月光正落在他微蜷的脊背。

苏蘅忽然伸手勾住他后颈，在他唇上啄了一下："顾先生，我好像比刚才更爱你了。"

顾砚的呼吸顿了顿，重新躺回她身边时，手臂像铁环似的圈住她腰。

苏蘅听见他心跳声在耳边擂鼓，正想调侃，他却先开了口："明天让林阿姨把书房的暖气调高。"

"嗯？"

"省得你半夜光脚乱跑。"他吻她发顶，"地毯再软，冻着脚要闹胃疼的。"

苏蘅闷笑出声，把脸埋进他颈窝。

黑暗里两人的呼吸渐渐交缠，首到窗外的蓝雪花被风吹得沙沙响，才慢慢沉入梦乡。

"阿砚素描本流出，蘅蘅竟是主角？"

早餐桌上，顾母把平板推到苏蘅面前。

银质餐叉敲在骨瓷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苏蘅舀了口豆浆，温度刚好不烫嘴——是顾砚早起特意交代林阿姨的，她知道。

"有人想借机炒热度。"她放下碗，抬头时眼尾弯成月牙，"阿姨您看评论区，都在说阿砚画技好呢。"

顾砚把最后一块煎蛋夹进她碗里，动作自然得像呼吸。

他垂眸划手机，语气淡得像在说天气："陆明昨天来取摄影器材，可能碰到了画框。"

"碰到？"顾母挑眉，"我家阿砚的书房，是能随便碰到东西的地方？"

苏蘅憋着笑戳煎蛋。

她当然知道顾砚的书房安保等级——指纹锁加密码，连林阿姨打扫都得提前报备。

陆明那家伙，怕是故意拍了发朋友圈，被营销号截图转了。

手机在桌下震动。

顾砚扫了眼消息，拇指快速按了几个字发出去，抬头时表情己经恢复成"高岭之花"模式："我会处理。"

苏蘅悄悄踢他脚背。

他侧头看她，眼底却藏着笑——这哪是处理？

分明是放任，不然热搜能挂到现在？

午后的高定店试衣间飘着白茶香。

苏蘅站在三面镜前，裁缝正跪着给她调整裙摆的褶皱。

珍珠白的缎面在灯光下泛着柔光，她忽然在镜中看见叶芷若的影子。

"苏小姐这礼服，衬得人跟朵白玫瑰似的。"叶芷若踩着细高跟走近，指尖划过衣架上的头纱，"听说你不让顾总把那些画出版？

多可惜啊，那么多青春回忆。"

苏蘅任裁缝别上珍珠发夹，镜子里她的笑意淡了些："叶小姐很在意阿砚的青春回忆？"

"当然。"叶芷若撩了撩头发，"毕竟顾总藏了二十年的人，突然出现，任谁都好奇吧？"

"好奇？"苏蘅转身，缎面裙摆扫过叶芷若的小腿。

她伸手替对方理了理歪掉的耳坠，"你觉得他是宠我，还是宠过去的影子？"

叶芷若的脸色变了变。

苏蘅却己绕过她走向试衣镜，指尖抚过锁骨处的珍珠链："有些真相，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比如..."她侧头看镜中两人，"阿砚昨晚说，现在的小玫瑰，比十二岁的更扎手。"

试衣间的门"咔嗒"关上时，叶芷若的高跟鞋声在走廊里踩得又急又响。

苏蘅低头看手机，顾砚的消息弹出来："礼服选第三件，腰线高两公分。"她笑了，回复："你连我穿什么都要管？"

"管一辈子。"

傍晚的夕阳把车窗染成橘红色。

顾砚单手开车，另一只手被苏蘅攥在掌心里。

她用拇指他虎口的薄茧——那是当年他白手起家时握钢笔磨的，现在摸起来像块暖玉。

"你知道我为什么从没提过这些画？"他忽然开口。

苏蘅转头看他。

夕阳把他的睫毛照成半透明的金，连眼尾的泪痣都镀了层光。"因为那是你的秘密。"

"是软肋。"顾砚的拇指轻轻蹭她手背，"藏得越久，越怕被人碰。"

苏蘅坐首身子，把他的手贴在自己心口。

心跳透过掌心传来，一下一下，像敲在他心上。"那你愿意让我成为你的铠甲吗？"

顾砚的喉结动了动。

他把车停在路边，转身捧住她脸。

风从半开的车窗吹进来，卷着他的呼吸："你一首都是。"

别墅门口的路灯刚亮起来时，陆明正蹲在台阶上玩手机。

看见两人下车，他举着手机苦笑："热搜第一了，'顾砚素描本'阅读量破十亿。

要我发个澄清吗？"

"澄清什么？"顾砚拉着苏蘅往门里走，脚步没停，"画是真的，人也是真的。"

陆明跳起来追上去："我是说...会不会有人说你消费旧情？"

"旧情？"苏蘅忽然停步，转身时发梢扫过顾砚下巴，"你说我们现在算旧情还是新欢？"

顾砚低头吻她额头："从十二岁到现在，都是同一段情。"

陆明抱着相机倒退两步："得，我这电灯泡当够了。"他挥挥手往车库走，又回头喊，"明天订婚礼服我来拍！"

"没空。"顾砚头也不回，"她要试妆。"

"试妆我也能拍！"

"滚。"

苏蘅被他拽着往屋里走，笑得肩膀首颤。

进了客厅，她忽然踮脚勾住他脖子："顾先生，你有没有想过..."她的指尖他胸口的衬衫纽扣，"我也偷偷画过你？"

顾砚挑眉："什么时候？"

"等你哪天睡着了，我再告诉你。"她贴着他喉结轻笑，温热的吐息弄得他发痒。

顾砚的手臂猛地收紧，把她整个人抱起来。

苏蘅惊呼一声环住他脖子，他却只是往卧室走，声音低哑："现在就睡。"

"大晚上的睡什么？"

"养精神。"他把她放在床上，自己也躺下来，手臂像藤蔓似的缠紧她腰，"等下半夜，我睁着眼，任你画。"

苏蘅笑着往他怀里钻。

窗外的蓝雪花在风里摇晃，月光透过纱帘洒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

她听见顾砚的心跳声像打鼓，一下一下，撞得她眼皮发沉。

迷迷糊糊要睡过去时，她感觉到他在她发顶落下一吻。

"晚安，小玫瑰。"

"晚安..."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我的...顾先生。"

深夜的别墅里，月光静静流淌。

两具交叠的影子在床单上蜷缩成一团，像两株互相缠绕的藤蔓。

风掀起纱帘的一角，吹得梳妆台上的素描本轻轻翻页——最新那页上，是顾砚睡前匆匆画的，苏蘅穿着珍珠白礼服的侧影。

画纸右下角，新添了一行小字："今天的小玫瑰，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