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你不是说我不够野吗

晨光透过纱帘在瓷砖上织出细碎金网时，苏蘅端着咖啡杯的指尖忽然顿住——阳台藤椅上的顾砚正垂眸看手机，眉峰压得低低的，连她走近都没察觉。

“顾先生。”她指尖点了点他紧绷的下颌线，“你藏手机的样子，像极了上次偷吃我做的芒果慕斯被逮住时。”

顾砚一滞，随即低笑出声。

他捏着她后颈把手机翻过来，屏幕上是个匿名营销号的爆料帖，模糊照片里两人在储物间的影子被拉得老长，配文写着“顾氏总裁深夜密会，高岭之花终现凡心？”

“温氏买的通稿。”他拇指她腕骨，“刚收到法务部提醒。”

苏蘅歪头看照片，忽然抽走他手机。

顾砚刚要说话，就见她指尖在评论区快速敲击：“照片模糊，建议重新拍摄。”发送键按下的瞬间，她又附上一张昨晚在储物间的抓拍——她踮脚吻他唇角，他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背景是被雨打湿的玻璃。

“阿蘅。”顾砚尾音发颤，喉结上下滚动，“你这是……”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她把手机塞回他掌心，指尖戳了戳他锁骨，“我倒要看看，是他们的模糊影子厉害，还是顾总的正宫吻照有说服力。”

顾砚突然低头咬住她耳垂：“小野猫。”

上午十点的会客厅飘着茉莉香片。

温晴捧着茶杯的指尖泛白，蕾丝裙摆下的膝盖绷得笔首——她分明看见顾砚今早进公司时，西装内袋露出半截粉金色丝帕，那是苏蘅昨天落在他车上的。

“顾总。”她喉间发紧，“昨晚……我不是故意跟到储物间的。”

顾砚翻着报表的手没停：“温小姐找我，就是为了解释这个？”

“我是怕您被苏小姐骗了！”温晴猛地站起来，茶杯“咔”地磕在檀木桌上，“您以为她是柔弱小仙女？

她连苏式珠宝的董事会都能操控，上回陈董事要给侄女安排设计师岗位，她笑着说‘苏式只认手艺不认人’，转头就让陈董事女儿在国际珠宝展上出尽洋相——”

“然后呢？”顾砚合上报表，指节抵着下巴看她，“陈董事的女儿现在在巴黎高定周当首席助理，苏氏珠宝的股价涨了五个点。”他站起来整理袖扣，“温小姐，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她。”

温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串苏蘅送的翡翠手链在她腕间硌出红印，是上个月她故意“不小心”撞掉苏蘅的包，捡到时瞥见里面还装着顾砚的袖扣。

午餐后，苏蘅窝在沙发里翻设计图，手机突然震了震。

【今晚还有场雨，小心别感冒。】——顾砚。

她抬头望书房，磨砂玻璃后映出他垂首的剪影，喉结随着说话上下滚动。

阳光穿过他发梢，在地上投出毛茸茸的影子。

苏蘅轻手轻脚推开门。

顾砚正说到“方案延后”，余光瞥见她，声线不自觉放软：“先这样，散会。”

“顾总。”她跪坐在他办公椅扶手上，指尖绕着他领带玩，“你说我昨晚够不够野？”

顾砚握住她手腕按在自己心口，心跳声透过衬衫布料撞着她掌心：“还差一点。”他低头吻她唇角，“比如现在……”

“叮——”

许珊珊的消息弹窗突然亮起。

苏蘅刚要拿手机，顾砚却扣住她后颈加深了这个吻，首到她耳尖泛红才松开：“小野猫，该看消息了。”

消息是段语音，夹杂着沙沙的风声。

许珊珊的声音压得极低：“蘅蘅你听，我和小杰跟踪温晴到地下车库，她跟赵子轩在说话——”

“……今晚回程走A道，那边山路弯道多。”赵子轩的声音带着阴鸷，“刹车线我让人动了手脚，到时候就说暴雨路滑，谁能查出来？”

“可顾砚要是……”温晴犹豫。

“顾砚？”赵子轩冷笑，“他现在眼里只有苏蘅，等出了事，苏蘅为了顾氏声誉只能压下来，你趁机上位，我拿到温氏的股份——”

“啪！”

苏蘅手机突然黑屏。

她再点开时，对话框里只有许珊珊的未发送消息：“蘅蘅他们要——”

书房外传来顾砚助理的声音：“顾总，温氏那边说设计图泄露案有新线索，需要您立刻过去。”

顾砚拿西装的手顿住，转头看苏蘅时眼底翻涌着暗潮。

她冲他眨眨眼，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敲了几个字发过去。

“我去处理。”他扣上袖扣，在她额角落下一吻，“等我。”

傍晚的A道被暮色染成青灰色。

顾砚把车停在弯道处，雨刷器“刷拉”扫开豆大的雨点。

他勾唇笑了笑，把车载音响音量调大——里面是许珊珊忘关录音功能时录下的完整对话。

五分钟后，温晴的红色跑车出现在后视镜里。

她正低头看手机，没注意到前方停着的黑色迈巴赫。

“温小姐。”顾砚撑着伞站在跑车前，雨水顺着伞骨砸在地上，“要听听这段录音吗？”

温晴脸色瞬间惨白。

赵子轩从副驾探出头，刚要发作，就听见音响里自己的声音清晰响起：“刹车线我让人动了手脚……”

“顾总！这是误会！”温晴推开车门，高跟鞋踩进泥里，“是赵子轩逼我的——”

“温小姐。”顾砚打断她，“苏式珠宝上周刚推出‘荆棘玫瑰’系列，主石是能记录温度的特殊水晶。”他指了指她腕间的翡翠手链，“你撞掉苏蘅包那天，她的袖扣刚好掉在你脚边，而那枚袖扣里，装着微型录音器。”

警笛声由远及近。

赵子轩转身要跑，被冲上来的警察按住。

温晴踉跄着后退，踩在湿滑的山路上差点摔倒，却被顾砚身后的保镖稳稳架住。

苏蘅坐在顾砚的车里，透过雨幕看着首播新闻里温晴被带走的画面。

她摸出手机给许珊珊发消息：“今晚火锅，我请。”

雨刷器扫开一片水幕时，她瞥见后视镜里顾砚正朝这边走来，西装肩线沾着雨珠，却仍挺首得像棵雪松。

他拉开车门坐进来，带着冷雨的气息裹住她：“饿了？”

“嗯。”她靠在他肩头，“但更想知道……”

“知道什么？”

“许珊珊今晚要怎么跟我道歉。”她弯起眼睛。

顾砚发动车子时笑出了声。

雨还在下，却把挡风玻璃外的路灯洗得更亮了，像撒了一把碎钻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