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龙谷激战显锋芒

山风卷着血锈味灌进岩缝，陈铁山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后颈龙鳞贴着皮肤发烫。

方才与镇灵巨怪缠斗时，他分明看见那畜生每次扑击前，左眼下方的青鳞会泛起微光，像铁匠铺里烧红的铁块，在迸发火星前总要先暗下去一瞬。

"它的攻击有先兆。"他蹲下身，用带血的指尖在泥地上画出巨怪轮廓，"左颊第三片鳞，每次蓄势时颜色会变浅。

刚才那记扫尾，我就是等它那片鳞暗下去才滚的。"

江远镖把卷刃的刀往地上一插，震得碎石乱跳："老子就说这怪物不是铜皮铁骨！

方才那刀砍在它肋下，虽然没破防，可它尾巴抽我的力道明显弱了半分。"他粗黑的眉毛拧成结，"铁山兄弟，你说的弱点到底是啥？"

陈铁山指了指岩缝里未散的幽蓝光芒："刚才锁灵阵补全时，我能感觉到地底下有东西在共鸣。

那巨怪守的不是龙蛋，是。。。。。。"他摸了摸怀里温烫的龙蛋，"是龙蛋要唤醒的东西。

它的力量来源应该和地脉里的龙气有关。"

王猎户突然蹲下来，用猎刀拨弄地上的碎石。

他布满老茧的手指在一块泛着幽蓝的碎石上停住："这石头不对。"猎户的眼睛在山林里练得比鹰还尖，"我在山里打了三十年猎，从没见过这种会发光的石头。

方才巨怪扑过来时，它脚下的石头也在发亮。"

柳青鸢蹲在旁边，用银针挑开陈铁山手臂上的伤口。

她医囊里的金创药带着淡淡艾草香，混着血味有些刺鼻："我之前给你止血时，摸到你后颈的龙鳞在发烫。"她的指尖轻轻划过陈铁山后颈那片新长出的金鳞，"和龙蛋的震动频率一样。"

陈铁山突然握住龙蛋，掌心传来细密的震颤。

他闭了闭眼，脑海里又闪过那座被龙纹包裹的地宫，青铜棺上的纹路，竟和他后颈的龙鳞一丝不差。"我们需要引它去地脉龙气最浓的地方。"他睁开眼时，眼底有金芒闪过，"龙蛋能共鸣龙气，到时候。。。。。。"

"老子懂了！"江远镖一拍大腿，震得腰间的铜铃叮当响，"那怪物靠龙气撑着，咱们把它引到龙气最旺的地方，再让铁山用龙蛋搅了它的根基！"

王猎户把发光的碎石揣进怀里："我去山里找龙气源头。

这山谷我熟，当年剿匪时钻过所有岩缝。"他看了眼腰间的猎弓，"江镖头跟我去，万一遇到小兽群，你那刀片子比我箭快。"

柳青鸢己经开始翻医囊。

她取出个青瓷小瓶，倒出些淡绿色药粉："我这有'激元散'，能让野兽短时间内爆发力增强。

等会需要引怪时，找几只山猫或者野兔，喂点这个，跑起来能快三倍。"她抬头时，眉峰微挑，"但只能撑半柱香，过了时间兽类会脱力，得算准时机。"

陈铁山摸了摸龙蛋，又摸了摸后颈的龙鳞。

他能感觉到两者之间有根看不见的线，正随着他的呼吸越绷越紧。"我需要和龙蛋沟通。"他席地而坐，把龙蛋放在膝头，"之前战斗时，它好像能感觉到我的意图。

也许。。。。。。"

山风突然转了方向。

王猎户吸了吸鼻子："西南方向有野兽的味道。"他从怀里摸出个骨哨，放在唇边轻吹。

三声短哨过后，岩缝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三只灰毛山猫从灌木丛里钻出来，眼睛滴溜溜盯着陈铁山手里的药粉。

"好。"陈铁山深吸一口气，"开始吧。"

江远镖和王猎户的身影消失在岩缝后，陈铁山能听见他们的脚步声渐渐往山谷深处去。

柳青鸢蹲在他旁边，把激元散分成三份，分别喂给三只山猫。

山猫的瞳孔瞬间缩成细线，脊背上的毛根根竖起，像三块绷紧的弓弦。

龙蛋在陈铁山膝头震动得越来越快。

他闭着眼，能清晰地"看"到龙蛋内部的纹路，那些金色的脉络正沿着他的手臂往上爬，在后颈的龙鳞处汇集成团。

有那么一瞬，他听见了极轻的龙吟，像婴儿的啼哭，又像古钟的余韵。

"来了。"柳青鸢突然按住他的肩膀。

陈铁山睁开眼。

山谷尽头的雾气里，巨怪的影子正在蠕动。

它左眼下方的青鳞泛着微光，和之前战斗时一模一样。

三只山猫同时弓起背，其中一只突然窜出去，在巨怪脚边绕了个圈。

巨怪的尾巴猛地扫过来，山猫灵活地跃上岩石，激元散的药力让它的动作比平时快了一倍。

"引它往东南走。"陈铁山低声说。

另一只山猫从另一侧扑过去，抓挠巨怪的右爪。

巨怪怒吼着转身，左颊的青鳞暗了一瞬，陈铁山记得这个征兆，拉着柳青鸢往旁边一滚。

果然，巨怪的左爪擦着他的衣角拍在地上，震得碎石乱飞。

"好样的！"江远镖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陈铁山抬头，看见江远镖站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正用刀背敲击岩面。

金属与岩石碰撞的脆响像根细针，扎得巨怪仰头嘶吼。

它庞大的身躯开始挪动，朝着江远镖的方向一步步逼近，那里，正是王猎户发现的幽蓝碎石最密集的地方。

龙蛋的震动突然变得急促。

陈铁山感觉后颈的龙鳞在发烫，有温热的力量顺着脊椎往上涌。

他能"看"到地底下的龙气，像无数条发光的丝线，正在向巨怪脚下的位置汇聚。

当巨怪的前爪踩上那片泛着幽蓝的岩石时，龙蛋突然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不是之前的细碎声响，而是真正的龙鸣，震得山谷里的树叶簌簌落下。

巨怪的动作猛地一滞。

它的鳞片下渗出幽蓝的光，像被戳破的灯笼，光芒正从各个缝隙里往外漏。

陈铁山后颈的龙鳞突然炸开，金芒裹着他的手臂，竟在掌心凝成一把半透明的龙形匕首。

他想起自己在铁匠铺打铁时的手法，手腕一翻，龙形匕首带着风声刺向巨怪左颊那片青鳞。

"嗷，！"

巨怪的嘶吼震得人耳膜发疼。

陈铁山这一刀竟真的刺破了它的鳞甲，绿色的血液混着幽蓝的光流了出来。

江远镖趁机从岩石上跃下，卷刃的刀虽然砍不穿鳞甲，却结结实实地劈在巨怪的关节处。

王猎户的猎箭像雨点般落下，专挑巨怪腿弯的，那里没有鳞片覆盖，箭簇扎进去就冒血。

柳青鸢的激元散还在起作用。

三只山猫像三道灰影，在巨怪脚边来回穿梭，抓得它顾此失彼。

陈铁山能感觉到龙蛋的力量正在他体内奔涌，每一刀刺出都带着龙吟，每一步移动都踩碎一片龙气。

当最后一声龙吟消散时，巨怪庞大的身躯终于晃了晃，轰然倒在那片幽蓝的岩石上。

山谷里突然安静下来。

陈铁山喘着粗气，看着巨怪尸体下缓缓裂开的岩缝。

幽蓝的光从岩缝里涌出来，照见一块半埋在土里的青铜匣。

匣盖上刻着和他后颈龙鳞一模一样的纹路，正随着龙蛋的震动轻轻颤动。

"是。。。。。。龙族秘籍？"柳青鸢蹲下来，指尖刚碰到匣盖，青铜匣突然发出一声轻响，自动弹开。

里面躺着一卷用龙皮制成的帛书，字迹是陈铁山从未见过的古篆，但他刚一靠近，那些字就自动浮现在他脑海里："御龙诀，得龙血者可修。。。。。。"

"铁山！"王猎户突然喊了一声。

陈铁山抬头。

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聚起了乌云，山谷里的风突然变得冷冽。

他后颈的龙鳞和怀里的龙蛋同时发出急促的震颤，这次的龙吟不再清越，而是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地底下。。。。。。"陈铁山皱眉。

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比之前的巨怪强大得多，也危险得多。

那股力量像一头沉睡的远古凶兽，正被方才的龙鸣惊醒。

"快走！"江远镖一把抄起青铜匣，"这山谷不对劲！"

陈铁山抱起龙蛋，拉着柳青鸢就往岩缝外跑。

王猎户断后，猎刀在手里转了个花："老子在前面探路！"

他们的脚步声在山谷里回响。

陈铁山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巨怪倒下的地方，岩缝正在迅速扩大。

幽蓝的光里，隐约能看见青铜棺的一角，而棺盖上的龙纹，正随着地底下那股力量的苏醒，缓缓泛起红光。

山风卷起一片落叶，擦过陈铁山的脸。

他后颈的龙鳞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龙蛋在他怀里的震颤，像极了暴雨前的闷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