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神秘组织再来袭

陈铁山蹲在门槛上，后颈的龙鳞还在发烫。

月光透过被血染红的院墙豁口漏进来，照在他攥紧的拳头上，指节泛白，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铁山哥，咱真不跑了？”郑伙计抱着半筐铁蒺藜凑过来，额角还沾着刚才打斗时溅的血，“那刀疤脸说有三百人，咱就五个能动手的。。。。。。”

“跑？”江远镖把手中的朴刀往地上一拄，刀锋陷进泥里半寸，“昨夜我去林子里牵骡子，发现东南山路的荆棘丛里埋了三枚响箭。

玄鳞卫早料到咱们要逃，正张着网等呢。“他扯下腰间的酒囊灌了口，酒液顺着络腮胡往下淌，”这破铁匠铺虽破，可墙厚院深，王猎户的陷阱还没拆，咱占着地利。“

王猎户蹲在院角，正用兽皮重新捆扎捕兽夹的弹簧。

他常年在山里打猎，手掌比树皮还糙，此刻却像摆弄最精细的猎物套子，“山后那片乱石林能藏人，我再加十副地弓。

他们要是从那边摸过来，管叫他们踩着箭靶子冲锋。“

陈铁山摸了摸胸口的小龙。

毛球似的龙崽子正用尾巴卷着他的手指，鳞片下传来规律的震颤，这是小龙在传递情绪，像极了李老头笔记里写的“龙息共鸣”。

他后颈的龙鳞又胀大了些，皮肤下的热流顺着脊椎往上涌，连太阳穴都突突首跳。

“青鸢。”他转头看向蹲在药箱前的柳青鸢。

她正把碾碎的金疮药往粗布上撒，发梢沾着几星血点，在月光下泛着暗褐。

听见呼唤，她抬眼，眼底的青黑比昨夜更重，“我后颈的伤。。。。。。”

“龙鳞在剥离旧皮。”柳青鸢放下药杵，指尖轻轻碰了碰他后颈那片新长出的鳞甲。

微凉的触感透过皮肤渗进来，混着龙鳞本身的灼热，让陈铁山喉结动了动。

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碎什么，“李老头的笔记里说，龙裔觉醒时，每片龙鳞都是血脉的封印。

你现在越疼，将来。。。。。。“

“将来能扛更重的担子。”陈铁山替她说完，低头对上小龙的眼睛。

那双金红色的瞳孔里映着他的脸，没有恐惧，只有跃跃欲试的光。

他突然笑了，露出白得发亮的虎牙，这是他最近才有的习惯，从前总觉得自己粗笨，笑起来像块裂开的生铁，“咱不逃了。

就守在这铁匠铺，等玄鳞卫来。“

众人的呼吸声突然重了。

江远镖把酒囊砸在石桌上，震得茶碗跳起来；王猎户的手顿了顿，捕兽夹的弹簧“咔”地弹开，又被他稳稳按回去；郑伙计的铁蒺藜“哗啦”掉了一地，蹲下去捡的时候，铁器刮过地面的声响像极了刀锋摩擦。

“理由？”柳青鸢的声音很轻，却像根细针，精准扎进所有人的疑惑里。

陈铁山摸出怀里的笔记。

李老头用炭笔写的字迹在月光下泛着暖黄，最后一页画着条盘成蛋形的龙，旁边写着“龙裔与龙蛋共生，离则两伤”。

他指腹蹭过纸页上的折痕，那是他第一次发现龙蛋时，激动得捏皱的，“小龙还没完全孵化。”他说，“它现在需要稳定的灵气环境，逃进山里风餐露宿，万一。。。。。。”

小龙突然发出“啾”的一声，从他胸口窜起来，在半空打了个旋，龙尾扫过陈铁山的鼻尖。

它的鳞片不再滚烫，反而带着温温的暖意，像块晒过太阳的玉。

“而且。”陈铁山抬头望向院外的山梁。

狼嚎不知何时停了，风里的腥气却更浓了，“玄鳞卫找了十年龙裔和龙蛋，不可能只派几个小喽啰来探路。

刚才那拨人。。。。。。“他踢了踢脚边昏迷的刀疤脸，”是饵。

他们想引我们跑，然后在半途围杀。“

“那咱就将计就计。”江远镖咧嘴笑了，露出两颗缺了角的门牙，“守在这里，把饵变成刀。”

分工很快明确。

王猎户带着郑伙计去山后乱石林布地弓，江远镖负责加固院墙上的陷阱，他把铁匠铺里剩下的铁链全拆了，缠在院角的老槐树上，说是要做“绞马索”；柳青鸢和刘药师窝在偏房配药，药碾子的“吱呀”声混着草药的苦香，飘满整个院子。

陈铁山则蹲在锻铁炉前。

炉火烧得正旺，火星子劈里啪啦往外蹦，映得他额头的汗珠子发亮。

他手里攥着李老头留下的铁锤，木柄上还留着老匠人的掌纹，“当”的一声砸在铁砧上，一块烧红的铁锭瞬间变形成箭头。

“这是给王猎户的地弓用的。”他对凑过来看的郑伙计说，“带倒刺，出能多扯块肉。”

郑伙计打了个寒颤，却没挪开步子。

他盯着陈铁山的手，那双手从前只会打菜刀犁头，现在却能精准地把铁水锻成杀人的利器。

炉火把陈铁山的影子拉得老长，后颈的龙鳞在火光里泛着幽蓝，像块活过来的宝石。

子时三刻，第一声警报响起。

是王猎户设的铜铃。

山后乱石林方向传来“叮铃铃”的脆响，紧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哼。

陈铁山抄起刚锻好的铁箭冲出院门，正看见三个黑衣人踩中了地弓。

竹制的弓臂绷得像满月，铁箭穿透他们的小腿，倒刺钩住骨头，疼得他们在地上打滚。

“左边三个！”江远镖的吼声从院墙上飘下来。

他正骑在老槐树上，手里攥着铁链的一端，“右边五个！

铁山，让小龙去搅他们的阵！“

小龙早等不及了。

它从陈铁山肩头窜起，龙尾一扫，卷飞了一个黑衣人手里的短刀。

金红色的鳞片在夜色里划出一道光，所过之处，黑衣人纷纷后退，不是怕它小，是怕它身上那股让野兽本能战栗的龙威。

陈铁山摸出怀里的口哨。

这是用龙骨磨成的，李老头笔记里说能召唤山林里的野兽。

他吹了声短调，灌木丛里立刻窜出几只花斑豹猫，扑向黑衣人暴露的脚踝。

战斗比想象中激烈。

玄鳞卫的人训练有素，受伤后不喊不叫，反而分成两队包抄。

陈铁山看见为首的黑衣人腰间挂着青铜令牌，刻着条盘成环状的龙，和刀疤脸说的“玄鳞卫”对上了。

“江大哥！绞马索！”他吼了一嗓子。

院墙上的铁链“哗啦”坠下，正套住两个冲在前头的黑衣人。

江远镖拽着另一端发力，老槐树的枝桠被压得弯成弓形，铁链勒进黑衣人脖子，血沫子顺着铁链往下淌。

王猎户的地弓还在响。

这次是连环触发，三个黑衣人踩中第一具尸体的手，又引爆了第二张弓。

箭簇穿透他们的手掌，钉在地上，疼得他们用另一只手去拔，却又触发了第三张弓。

“青鸢！”陈铁山后颈突然一热。

他摸了摸，龙鳞又裂开一片，血珠顺着脖子往下淌。

疼得他踉跄了一下，却在摔倒前被一双手扶住。

柳青鸢的药囊撞在他背上，带着草药的苦香，“我在。”她的声音很稳，指尖按在他后颈的穴位上，缓解着灼痛，“龙鳞在加速生长，你撑住。”

小龙的低鸣突然变尖。

它在空中一个急转，撞开了刺向陈铁山后背的短刀。

刀光擦着陈铁山的耳朵划过，在院墙上留下道深痕。

他反手甩出铁箭，精准扎进黑衣人的咽喉。

最后一个黑衣人倒在黎明前的微光里。

他胸口插着陈铁山的铁箭，眼睛还睁着，死死盯着陈铁山后颈的龙鳞。

陈铁山蹲下去，从他怀里摸出块玉牌。

玉质发灰，刻着“玄鳞卫第三队”，背面有行小字：“血月之日，龙祭必成”。

“龙祭？”柳青鸢凑过来看，指尖轻轻碰了碰玉牌，“李老头的笔记里提过，龙族有血祭之术，用龙裔的血唤醒沉睡的龙。。。。。。”

她的话被一阵风打断。

风从山梁那边刮过来，带着刺骨的冷，像有人把冰锥首接捅进了后颈。

陈铁山猛地抬头，看见东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可山梁上的雾却浓得反常。

雾里有什么东西在动，不是风，不是兽，是。。。。。。

小龙突然炸毛。

它浑身的鳞片根根竖立，金红色的瞳孔缩成细线，发出从未有过的尖啸。

陈铁山后颈的龙鳞烫得惊人，皮肤下的热流像要冲破血肉。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小龙的龙息共振，“咚”、“咚”，每一声都撞得耳膜发疼。

雾里传来脚步声。

很慢，很稳，像是踩在每个人的神经上。

第一声，第二声，第三声。。。。。。

陈铁山握紧了手里的玉牌。

玉质的棱角扎进掌心，疼得清醒。

他望着雾里逐渐清晰的影子，听见江远镖倒抽冷气的声音，王猎户拉紧弓弦的声音，柳青鸢把药囊攥得发响的声音。

那是个穿玄色大氅的男人。

大氅下摆沾着露水，却没有一丝褶皱。

他的脸藏在斗笠里，只露出半张下巴，肤色白得近乎透明。

当他抬起手时，陈铁山看见他手腕上缠着条黑龙纹，不是刺青，是活的，鳞片在皮肤下蠕动。

风突然停了。

雾散了些。

陈铁山看见男人腰间挂着块金牌，和刚才黑衣人身上的青铜牌一样，刻着盘龙江纹，却多了颗血红色的珠子，正随着他的心跳，“噗通”、“噗通”地跳动。

“龙裔。”男人的声音像冰碴子刮过石板，“让我看看，你的血，够不够唤醒祖宗的龙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