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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暗影之谜
陈铁山的短刃划开第三道黑幡时,掌心的毛刺己经渗出血珠。
小龙的龙息裹着热浪扑过,那些用活人头发编织的幡面瞬间蜷曲成灰,散在风里的腐臭味却迟迟不散。
镇外的黑云退了,像被抽走筋骨的怪物,最后一缕黑烟掠过山尖时,他听见江远镖的刀重重插入土中,那是镖师特有的收势,意味着威胁暂时解除。
“铁山哥。”
柳青鸢的声音裹着艾草与血的混合气息撞进耳膜。
陈铁山转身时,看见她半跪在地,膝头压着块染血的粗布,布下是个腿骨刺穿皮肉的少年。
她额角的药渍被汗冲开,在脸上洇出浅褐色的痕,指尖的银针悬在少年涌泉穴上方,眼尾却扫向他染血的短刃:“先处理手。”
他这才察觉掌心的刺痛。
短刃是铁匠铺打制的次品,刃口的毛刺在刚才的拼杀里翻卷起来,像张着嘴的小兽,正缓缓往外渗血。
陈铁山蹲下身,就着柳青鸢药囊里的瓷瓶倒出药粉,药末撒在伤口上的瞬间,他瞥见石破玉的影子,那石匠正跪在井沿边,凿子一下下敲着新露出的砖缝,碎末落在他青灰色的裤脚,积成一小堆。
“问过了。”江远镖踢开脚边半块焦黑的瓦当,镖师的粗布短打被划开三道口子,露出下面结着老茧的胳膊,“镇里老人说,上个月开始有外乡人来买井盐,穿青布衫,说话带中州口音。
前天夜里突然听见龙叫,再睁眼就见黑幡。。。。。。“他声音顿了顿,喉结滚动两下,”和青锋山那夜,幡上的咒文纹路一模一样。“
陈铁山的手指在药粉里顿住。
青锋山是三个月前的事了,那时他跟着江远镖押镖,夜宿山神庙,半夜被腥风惊醒,庙梁上垂着七面黑幡,幡下倒着三个巡山弟子,心口都钉着青铜铃铛,和今日镇外飘来的铜铃声,同一个调。
“他们不说实话。”
石破玉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他没抬头,凿子尖正沿着井沿新露出的“龙鸣将绝,渊门自开”八个小字游走,“刚才那个抱孙女儿的老妇,说到外乡人时,指甲掐进了掌心。”石匠的指节因常年握凿子而变形,此刻却精准地比划出老妇方才的动作,“她怕。”
陈铁山的目光扫过蹲在断墙下的幸存者们。
二十几个男女老少挤成一团,最小的孩童攥着块烤糊的炊饼,最大的老者缩在墙根,浑浊的眼睛始终盯着井里泛金光的水面。
他们的衣角还沾着焦土,却像商量好的似的,对“外乡人”的描述都停在“青布衫、买井盐”上,再深问半句,就只剩摇头和发抖。
“暗影要的是龙渊钥匙。”陈铁山摸出怀里的半块虎符,内侧暗纹还泛着萧内应传来消息时的青光,“萧兄弟说,他们查了三个月,暗影的人都是各宗被逐的弃徒,青锋山的叛徒、苍梧阁的败类、甚至还有当年参与屠龙的。。。。。。”他喉结动了动,没说下去。
小龙趴在他脚边,龙尾轻轻扫过他的小腿,鳞片擦过粗布裤脚,带来温热的触感。
“所以他们恨。”柳青鸢突然接口。
她刚止住少年腿上的血,正用麻线缝合伤口,银针穿过皮肉时,少年疼得抽气,她的手却稳得像钉在地上的木桩,“被逐出师门,断了修行路,连姓名都要改。”她低头剪断麻线,发梢垂落,遮住眼底翻涌的暗色,“我师父说过,最狠的刀,往往是被师门磨过又弃了的。”
江远镖的刀突然出鞘三寸。
金属摩擦声惊得几个孩童哭出声,他又赶紧收刀入鞘,粗声粗气地解释:“老子就是觉得,这群孙子藏得深。”他踢了踢脚边半枚青铜铃铛,和青锋山、今日袭击者身上掉的一模一样,“三个月三起案子,都跟龙渊有关,都用黑幡铃铛,可连个活口都没留下。。。。。。”
“活口在井里。”
石破玉的凿子“当”地敲在砖缝里。
他终于抬起头,左眼因常年看凿痕而微微眯着,“刚才撬砖时,听见底下有水流声。”他指向井里泛金光的水面,“龙渊钥匙,说不定就藏在地窟里。”
陈铁山站起身。
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井里的金光漫上来,在他脸上镀了层薄金。
小龙不知何时跃上他肩头,龙角轻轻蹭着他耳垂,传递来清晰的情绪:急切,还有一丝跃跃欲试的期待,像极了他第一次带它去铁匠铺,看见烧红的铁块时的模样。
“柳姑娘,带伤员进地窟。”他弯腰拾起地上的火镰,火石与钢片碰撞的火星溅起,照亮他眼底的冷硬,“地窟入口在井沿龙纹下的锁孔,石大哥守着,没我的信号不许开。”他转向江远镖,后者正用刀尖挑着那枚青铜铃铛研究,“江叔,顺着铜铃上的刻痕追,暗影的人总要有个窝,”
“铁山!”
石破玉突然低吼。
陈铁山转头的瞬间,看见井里的金光剧烈翻涌,像有千万条金鳞鱼在水下穿梭。
小龙猛地振翅,金尾扫过他的手背,带起一阵风,将他怀里的信笺吹得哗啦作响,那是萧内应最后传来的消息,最下方用朱砂点了个小点,此刻正泛着诡异的红。
“他们在找钥匙,我们也在找。”陈铁山伸手按住小龙的脊背,鳞片在他掌心起伏,像活着的鼓点,“但暗影不知道。。。。。。”他的目光扫过井里翻涌的金光,扫过幸存者们躲闪的眼睛,最后落在石破玉手里的凿子上,“龙渊的秘密,从来不止一把钥匙。”
小龙突然发出清亮的龙吟。
这声音比以往都高,都脆,像劈开阴云的剑。
陈铁山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血脉往上涌,从丹田到咽喉,烫得他眼眶发酸,那是他与小龙签订契约时种下的联系,此刻正随着龙吟震颤,像在回应某个沉睡的召唤。
井里的金光突然凝聚成一道光柱。
光柱顶端,浮起半枚青铜钥匙,表面的纹路与陈铁山怀里的虎符暗纹严丝合缝。
幸存者们发出惊呼,那个之前指认水里有星星的孩童挣脱柳青鸢的手,扑到井边,指尖几乎要碰到钥匙。
“退后!”陈铁山吼道。
他刚要冲过去,小龙却先一步扑下,龙尾卷住孩童后领,轻轻提回安全区域。
钥匙在光柱里转了半圈,突然发出“嗡”的轻鸣,声音里带着陈铁山熟悉的调调,和小龙的龙吟,同一个频率。
山风突然大了。
陈铁山听见镇外的林子里传来细碎的响动,像有人踩着枯枝,正快速接近。
小龙的逆鳞再次竖起,金瞳里映出林梢晃动的黑影,比之前更浓,更密,像团化不开的墨。
他摸出短刃,用缠着粗布的刀柄蹭了蹭掌心的血。
短刃的毛刺扎进粗布里,像在刻某种暗号。
江远镖己经握紧了刀,石破玉的凿子对准井沿锁孔,柳青鸢将最后一个伤员推进地窟,转身时摸出腰间的药锄,那是她从不离身的武器,木柄上还沾着没擦净的药渍。
“来了。”江远镖说。
“守好。”陈铁山说。
小龙的龙吟混着渐近的脚步声,在焦土上荡起层层波纹。
井里的钥匙突然消失,光柱却未消散,反而更亮了,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无数只手,指向镇外的山林。
那里,有什么东西,正踩着月光,一步步,走过来。
林梢的黑影压得更低时,柳青鸢突然扯住陈铁山染血的衣袖。
药锄木柄上的药渍蹭在他腕间,带着股苦涩的艾草味,那是她昨夜为伤员敷药时留下的,此刻却像根细针,扎得他后颈发紧。
“我去。”她的声音比平时轻,尾音却像淬了钢,“扮成落难的外乡女子,混进暗影的人堆里。”
陈铁山的瞳孔骤缩。
小龙在他肩头竖起逆鳞,龙爪无意识地抠进他衣领,金尾扫过柳青鸢手背时,她却连退半步都没有。
江远镖的刀“当啷”砸在地上,震得碎砖乱跳:“疯了!
那伙人连活人都拿黑幡炼魂,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女,“
“手无缚鸡之力?”柳青鸢突然笑了。
她解下药囊扔给石破玉,露出腰间别着的三棱针囊,每根针尾都缠着半寸红绳,“我师父教过,医家的针,扎穴位是救,扎咽喉。。。。。。”她指尖划过自己颈侧,“是杀。”石破玉的凿子停在锁孔上方,眯着的左眼突然睁大,他见过这双眼睛,去年冬夜山匪劫镇,她就是用这样的眼神,在二十步外将毒针钉进匪首耳后。
陈铁山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三日前在破庙,柳青鸢替他包扎掌心伤口时说的话:“暗影要龙渊钥匙,可他们不知道,钥匙在井里,也在人心。”此刻她眼底的光,和那日看药书时一模一样,专注,带着股要把真相剖开的狠劲。“为什么?”他问,声音发哑。
“因为他们要活口。”柳青鸢从怀里摸出半块烤糊的炊饼,正是方才那个孩童攥着的。
饼屑簌簌落在焦土上,“方才老妇看我给孩子止血,手指在衣角蹭了七下,和我娘当年被药铺刁难时的动作一样。”她蹲下身,指尖点过幸存者们缩成一团的影子,“镇民怕的不是暗影,是暗影手里的‘活口’。”她抬头时,月光正落进眼尾的药渍里,“他们抓活人拷问,我去当那个活人。”
江远镖的粗布短打被夜风吹得猎猎响。
他弯腰捡起刀,刀柄在掌心转了两圈,突然重重拍在柳青鸢肩头:“老子给你备三枚响箭,第一声是遇险,第二声是得手,第三声。。。。。。”他喉结滚动两下,“第三声老子就算拆了暗影老巢,也得把你捞出来。”
石破玉的凿子终于落下。
锁孔“咔”地轻响,地窟入口裂开条缝,他却没像往常那样钻进黑暗,反而将凿子塞进柳青鸢手里:“凿子头淬了防晕药,扎虎口能撑半柱香。”青铜凿柄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柳青鸢接过去时,看见他指甲缝里全是井砖的碎末,那是方才撬砖时留下的,像道深褐色的血线。
陈铁山摸出怀里的虎符。
暗纹与井里钥匙的纹路在月光下重叠,他突然握住柳青鸢的手腕,将虎符塞进她掌心:“如果他们要验身份。。。。。。”他的拇指擦过她腕间新结的血痂,那是方才缝合少年伤口时被针戳破的,“就说你是我妹子。”
小龙突然发出低鸣。
它从陈铁山肩头跃下,龙尾卷住柳青鸢的药锄,轻轻往她手里送。
金鳞擦过木柄时,渗出几点荧光,是龙涎,陈铁山知道,这东西能掩盖活物的生气,暗影的邪术未必能察觉。
“子时三刻,镇西老槐树。”柳青鸢后退两步,身影融进黑暗。
她的声音飘过来时,带着股陈铁山从未听过的轻快,“记得给我留碗热粥,要放红枣的。”
江远镖的刀鞘撞在腰间。
他盯着柳青鸢消失的方向,突然呸了口:“老子最烦娘们儿说这种话。”可他摸出火折子的手在抖,火星溅在焦土上,亮得像颗坠落的星。
石破玉蹲回井边,凿子一下下敲着锁孔,节奏比往常快了三倍。
陈铁山知道,那是他紧张时的习惯,当年石匠铺塌了,他也是这样敲了整夜,最后徒手挖出被埋的学徒。
后半夜的风裹着露水。
陈铁山正盯着地窟里的伤员,怀里的信笺突然发烫,是萧内应的飞鸽传书。
他展开时,月光正好照亮最后一行:“西南三十里,废弃矿洞,暗影标记。”
“江叔。”他转身时,江远镖己经把刀擦得锃亮,“带两个人去矿洞探路,别打草惊蛇。”镖师点头,粗布短打在腰间系了个死结,那是他出远门时的习惯,“石大哥守地窟,我和小龙。。。。。。”
“等等。”石破玉突然举起凿子。
凿尖上粘着片碎布,青灰色,带着股熟悉的腐臭味,和黑幡的幡面材质一模一样。
他指向镇外的林子,“暗影的人,不止一拨。”
陈铁山的短刃滑出半寸。
小龙的金瞳里映出林梢晃动的黑影,比之前更密,像团化不开的墨。
他刚要招呼石破玉进地窟,怀里的信笺再次发烫,这次不是萧内应的,是枚带血的青铜铃铛,铃铛口塞着张纸条,字迹被血浸透,却还能辨认:“渊门将开,速救。”
小龙猛地振翅。
金尾扫过陈铁山手背,带出一串血珠,那是它刚才用龙爪抠他衣领时留下的,此刻却像在催促。
陈铁山捏紧铃铛,指节发白。
他听见江远镖的脚步声在身后顿住,石破玉的凿子“当”地落在砖上,地窟里伤员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
“是柳姑娘的。”他说。
声音像块碎了的铁,扎得喉咙生疼。
小龙的龙吟混着夜风卷过来,镇外的林子突然安静得可怕,连虫鸣都没了。
江远镖的刀出鞘三寸。
这次他没收回去,刀锋映着月光,亮得刺眼:“老子现在就去,”
“等等。”陈铁山按住他的手腕。
虎符的暗纹硌着掌心,那是柳青鸢临走前塞回来的,“他们要引我们去。”他低头看向铃铛,血渍里隐约有半朵梅花印,那是柳青鸢常用的止血药印,“她在告诉我,位置。”
石破玉突然站起身。
他拍掉裤脚的砖末,弯腰捡起凿子,青灰色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老长:“我去备火把。”
陈铁山摸出短刃,用缠着粗布的刀柄蹭了蹭掌心的血。
短刃的毛刺扎进粗布里,像在刻某种暗号。
小龙跃上他肩头,龙角轻轻蹭着他耳垂,传递来清晰的情绪:愤怒,还有铺天盖地的担忧,像极了去年冬天,他被铁匠铺掌柜毒打时,小龙撞碎窗户冲进来的模样。
“召集所有人。”他说。
声音比之前更沉,像块压了千年的铁,“商量对策。”
林子里的黑影动了动。
有什么东西踩着枯枝,正快速接近,带起的风卷走了地上的血铃铛,却卷不走陈铁山掌心里的温度,那是柳青鸢塞回虎符时,指尖残留的艾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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