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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情义的试炼
彩虹的光带在山风里褪成淡白,陈铁山望着林无涯逐渐冷硬的尸体,后颈的凉意顺着脊椎往上爬。
小龙的鳞甲蹭过他手背,金芒还带着余温,却压不住他心口那团沉下去的火,方才用本命精元引动龙焰时,他分明听见小龙的龙吟里有一丝暗哑,像被抽走了半口气。
“铁山,”柳青鸢的手还按在他后背,药粉混着血渍在粗布衣裳上洇出褐花,“毒清得差不多了,但得尽快找药铺换金疮药。”她指尖微颤,陈铁山这才注意到她袖口被划开的口子,露出下面一道暗红的抓痕,“方才挡董三那把淬毒短刃时蹭的,不打紧。”
“不打紧个屁!”江远镖踹了董三一脚,刀尖挑开那厮衣襟,摸出半块带血的令牌,“暗影的黑鸦令,看来林无涯那厮没撒谎。”他捏着令牌的手青筋暴起,眼角的刀疤跟着跳,“老子走镖二十年,见着这玩意儿比见着鬼还瘆得慌。”
石破玉蹲在林无涯尸体旁,凿子尖挑起半枚蛇符,金属与玉石相击的轻响里,他喉结动了动:“这符。。。和我爹当年在古墓里拓的图纹像。”声音低得像凿石头时迸的火星,“他说那是。。。镇压龙脉的邪物。”
陈铁山的呼吸顿了顿。
三个月前在破庙捡龙蛋时,石伯临终前塞给他的半本残卷里,确实画过类似的蛇形纹路,当时他只当是古物刻痕。
此刻再看石破玉泛红的眼尾,突然想起这石匠每晚收工后总在磨那把凿子,磨得刃口能照见人影,原来他早就在找线索。
“该走了。”陈铁山弯腰捡起染血的铁锤,木柄上还沾着林无涯的黑血,“日头要落了,回营地再商量。”他转身时小龙轻嘶一声,金尾卷住他手腕,鳞片擦过新结的痂,疼得他倒抽冷气,这小祖宗,怕是在催他快些治伤。
众人刚要动身,林梢突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
陈铁山反手将小龙拢进怀里,江远镖的刀己出鞘三寸,石破玉的凿子对准声源处。
“陈兄弟,别来无恙啊。”
青衫男子从松树林里踱出,腰间玉牌在残阳下泛着幽光,正是三日前在茶棚见过的何说客。
他手里还提着个食盒,掀开时飘出当归炖鸡的香气:“在下就知道各位会往鹰嘴崖来,特意备了热食。”
江远镖的刀尖“当”地磕在青石上:“少来这套!
上回说青冥宗要收徒,转头就把我们引到暗影的埋伏圈,当老子是傻的?“
何说客却像没听见,目光越过众人落在小龙身上:“陈兄弟,令驭兽资质非凡,若肯交予青冥宗妥善保管。。。”他顿了顿,“再立个誓永不与暗影为敌,在下能保你这几位朋友,”他扫过柳青鸢的伤口,“平安活到百岁。”
陈铁山的手指攥紧了铁锤。
小龙在他怀里蜷成球,龙角轻轻顶他掌心,像在问“他说的是真的吗”。
林无涯临死前那句“暗影不会放过你们”突然在耳边炸响,柳青鸢的药囊里只剩半袋金疮药,江远镖的刀鞘裂了道缝,石破玉的凿子缺了个齿,他们跟着他从铁匠铺走到现在,没享过一天清福。
“铁山。”柳青鸢的手覆上来,掌心还带着给人扎针时的温度,“你记得半月前在破庙吗?”她望着他发怔的眼睛,“那孩子被蛇妖咬了,你说‘不能见死不救’;后来石伯快咽气,你说‘不能让他带着秘密走’。”她的拇指他掌心的茧,“现在要你说‘不能让朋友涉险’,就不是你了。”
陈铁山望着她眼尾的碎金,那是夕阳落在她发间银簪上的光。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蹲在街头给老狗治腿伤,雪落在她肩头,她说“活着的都该被救”。
此刻她指尖的温度透过粗布衣裳渗进来,像团烧不尽的火。
“何先生。”陈铁山松开攥得发疼的铁锤,声音比打铁时敲第一下还稳,“龙蛋在我这儿,就跟我这条命在这儿一样。”他弯腰抱起小龙,金芒从龙鳞间漫出来,“要拿,就踩着我的骨头拿。”
何说客的脸色变了变,青衫下摆被山风吹得翻卷。
他盯着陈铁山身后的众人,江远镖把刀插回鞘,刀尖却故意擦过何说客脚边的草;石破玉的凿子在掌心转了个圈,火星子溅在蛇符上滋滋作响;柳青鸢摸出银针别在鬓边,针尾的红绳晃得人眼热。
“好,好。”何说客倒退两步,转身时食盒掉在地上,当归汤泼了满地,“陈兄弟好情义,那便等着收,”
“滚!”江远镖的刀鞘砸过去,正砸在他后颈。
何说客踉跄着栽进松树林,枯枝断裂声渐远,只余山风卷着松涛,把他没说完的话撕成碎片。
“走。”陈铁山抹了把脸,沾了一手血和药粉。
小龙忽然振翅飞起,金芒在前方划出亮线,像盏不会灭的灯。
他望着小龙的影子,又回头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林无涯,那半枚蛇符还在石破玉手里,泛着幽蓝的光。
营地的方向飘来炊烟。
陈铁山数着众人的脚印,突然想起方才何说客说“妥善保管”时,眼底闪过的那丝贪婪,像极了林无涯吞蛇魂前的模样。
他摸了摸小龙的下巴,龙鳞在掌心里蹭出痒意,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笑了,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再深的阴谋,总砸得开。
“加快些,”他提高声音,“回营地煮碗热粥,再。。。商量商量怎么掀了暗影的老巢。”
山风卷着他的话往前跑,掠过山坳时撞碎了最后一缕夕阳。
远处的营地升起两盏灯笼,暖黄的光里,隐约能看见吕救助者的身影靠在篱笆上,正往这边张望。
陈铁山望着那点光,后颈的凉意突然散了,该来的,总会来;但该守的,他也绝不会松半分。
竹篱笆上的灯笼被夜风吹得摇晃,营地中央的篝火噼啪作响,铁锅架在火上,粥香混着药味在空气里打着旋。
陈铁山把小龙轻轻放在石桌上,龙尾还沾着林无涯的黑血,他用粗布擦了三遍,首到鳞片重新泛起金芒,这是他每次心绪翻涌时的习惯动作,像在给不安找个锚点。
“都坐近些。”他扯了扯被血浸透的衣袖,目光扫过围坐在篝火旁的西人:柳青鸢正用银针对着月光挑药囊里的碎渣,发间那根银簪闪得人眼疼;江远镖把刀横在膝头,用粗布反复擦拭刀背那道新磕的缺口,每擦一下就发出“沙沙”的响;石破玉蹲在篝火另一侧,凿子在掌心转得飞快,火星子溅进灰里,转瞬就灭了;吕救助者缩在篱笆边的木凳上,喉结动了动,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陈铁山注意到他脚边放着个布包,边角露出半截褪色的信鸽腿环。
“暗影的人不会罢休。”陈铁山摸了摸小龙的龙角,小家伙正用鼻尖拱他手腕上的结痂,“何说客临走时那眼神,跟林无涯吞蛇魂前一模一样。”他想起方才在鹰嘴崖,何说客说“等着收”时扭曲的嘴角,后槽牙咬得发酸,“得查他们的老巢,得知道蛇符、龙蛋、石伯的残卷到底有什么关联。”
“查就查!”江远镖的刀“当”地磕在石桌上,震得粥锅跳了跳,“老子走镖时遇过劫道的、黑店的、装鬼的,就没怕过抱团的鼠辈!”他扫了眼柳青鸢的伤口,声音突然低了两度,“就是。。。青鸢的伤得快好,铁山你那精元耗得狠,得补。”
柳青鸢没抬头,指尖却在药囊上顿了顿。
她从囊底摸出半块野山参,放进粥锅里时溅起几点火星:“我这伤擦了铁山的龙血,好得比兔子还快。”她抬头时眼睛亮得像篝火,“倒是石大哥的凿子,”她看向石破玉,“蛇符上的纹路,你爹的拓本里有没有解法?”
石破玉的凿子“叮”地落在地上。
他弯腰去捡,火光里能看见他后颈的汗:“有。”声音轻得像篝火里爆的柴,“我爹说。。。蛇符是锁龙链的引子,锁的是。。。是活的龙脉。”他突然攥紧凿子,指节发白,“二十年前他进古墓,见着墙上刻满这玩意儿,还有个龙形的凹痕,跟铁山怀里那蛋的形状,一模一样。”
陈铁山的手猛地收紧。
小龙被捏得轻嘶,用龙爪拍他手背。
他这才发现自己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所以暗影要龙蛋,是为了唤醒龙脉?”他想起石伯临终前塞给他的残卷,最后一页画着条盘成环的龙,龙嘴含着颗蛋,旁边写着“破锁需啼”,原来不是传说,是真相。
“不止。”吕救助者突然开口。
他站起来时布包掉在地上,信鸽扑棱着飞出来,腿上还系着半片染血的青冥宗玉牌。
他弯腰捡起玉牌,指腹蹭过断裂处的毛刺:“方才我在篱笆边,这信鸽撞进我怀里。”他把玉牌递给陈铁山,“青冥宗。。。乱了。”
篝火“轰”地蹿起老高。
陈铁山盯着玉牌上“青冥”二字,断裂处的血渍还没干透。
吕救助者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棉絮:“信里说,大长老联合外门执事,说现任宗主私藏龙脉秘典,要废了他另立新主。”他抹了把脸,“我师叔在青冥宗当杂役,这信是他冒险送的,他说。。。暗影的人,混进宗里了。”
江远镖的刀“呛”地出鞘三寸:“好个青冥宗!
上回引我们入埋伏,现在自己窝里斗,倒把暗影放进来了?“
“嘘。”柳青鸢按住他的手腕。
她的手指搭在陈铁山脉搏上,能摸到那串急促的跳动,“铁山,你在想什么?”
陈铁山望着玉牌上的血,想起何说客腰间那块泛着幽光的玉牌,原来青冥宗早不是干净的。
他摸了摸小龙的翅膀,龙鳞在掌心跳动,像在应和他的心跳:“我得去青冥宗。”他抬头时,众人的影子在篝火里晃成一片,“暗影要龙蛋,青冥宗要内斗,两边搅在一起,总得有人去看个清楚。”
“不行!”柳青鸢的银针“啪”地扎进石桌,“你精元没恢复,小龙才刚孵化,青冥宗现在是个火坑!”她的眼眶突然红了,“上回你引龙焰,小龙差点没缓过来,要是再。。。”
“我去。”江远镖把刀往腰里一插,“老子走南闯北,混进宗门比混进黑店容易。”
“我也去。”石破玉捡起凿子,在掌心转了个圈,“蛇符的事,我得弄明白。”
陈铁山按住两人的肩。
他的手掌还带着打铁时的茧,按得江远镖肩膀一沉:“青冥宗现在盯着的是我。”他看向柳青鸢,目光软得像雪落在她发间的那天,“你们留在营地,守好小龙,守好。。。守好彼此。”他从怀里摸出半块残卷,塞给石破玉,“拓本在这,你研究蛇符;青鸢熬药,把大家的伤养好了;江大哥。。。帮我盯着周围,别让暗影的人摸进来。”
江远镖张了张嘴,又闭上。
他扯下腰间的酒囊,灌了一口,酒液顺着下巴往下淌:“行,但你得说清楚,啥时候回来?”
“最多三天。”陈铁山摸了摸小龙的头,小家伙突然跳上他肩头,龙尾卷住他脖子,“小龙跟我去,它能闻出暗影的味儿。”
“铁山。”吕救助者突然拉住他的衣袖,“我。。。我跟你去。”他指了指脚边的信鸽,“我懂信鸽传讯,宗里的路我也熟。”
陈铁山看了他三秒,点头:“好。”
夜更深了。
陈铁山背着包裹站在营地门口,小龙缩在他衣领里,只露出个小脑袋。
柳青鸢塞给他一包药丸子,指尖凉得像晨露:“每两个时辰吃一颗,别硬撑。”江远镖拍了拍他后背,力道大得他踉跄:“要是宗里有埋伏,往东边林子跑,老子在那埋了三坛酒,跑不动了就喝,壮胆!”石破玉把凿子递给他,柄上缠着红绳:“拿着,见着蛇符就凿,凿穿了。。。就破了。”
陈铁山攥紧凿子,转身走进夜色。
他没回头,但能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江远镖在检查篱笆,石破玉在磨新的凿子,柳青鸢在给铁锅加柴,吕救助者的信鸽扑棱着飞上天空。
风突然停了,篝火的光忽明忽暗,照见篱笆外的草丛里有几点幽蓝的光,像极了林无涯尸体旁蛇符的颜色。
陈铁山的脚步顿了顿。
小龙在他衣领里发出低低的龙吟,龙爪抠进他衣襟。
他摸了摸腰间的凿子,红绳在指尖蹭出痒意,该来的,总会来。
但他不知道的是,此刻营地内的篝火突然炸开一串火星,照亮了柳青鸢药囊上新添的刀痕,也照亮了江远镖刀鞘里那道更深的裂缝,暗影的人,己经来了。
青冥宗的山门在晨雾里若隐若现。
陈铁山蹲在山脚下的老松树上,小龙缩成个金团子,贴在他后颈。
他望着宗内飘起的几缕黑烟,听见隐约的叫骂声,本该晨练的演武场空无一人,藏经阁的窗户碎了好几扇,连供奉历代宗主的祠堂前,都倒着两具穿青衫的尸体。
小龙突然抖了抖。
陈铁山顺着它的目光看过去,山门上的“青冥宗”牌匾歪了半寸,牌匾后面,一道黑影闪过,腰间挂着块泛着幽光的玉牌,跟何说客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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