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山塘街诡事：雕花镜渊

梅雨初歇的傍晚，林小满举着单反穿梭在山塘街。作为古建筑摄影师，她被那些繁复的雕花门窗吸引，却在街角茶馆听闻骇人传言——每逢农历十五，月光浸透窗棂时，雕花里会浮现前朝人影。

"姑娘可别当真，都是老辈人吓唬小孩的。"茶馆老板擦拭着青瓷杯，目光却始终回避她身后那扇雕花窗。林小满不以为意，当晚子时，她独自架好三脚架，将镜头对准客栈二楼的菱花窗。

月光如纱漫过窗棂，镂空的牡丹纹突然泛起幽蓝微光。林小满屏住呼吸，取景框里竟浮现出素衣女子的轮廓。女子手持团扇，在缠枝莲纹间翩然起舞，裙裾扫过的雕花枝叶，竟泛起涟漪般的波动。更诡异的是，女子每转一圈，窗棂上的木质纹理就剥落一层，露出底下暗红的类似血迹的物质。

当女子回眸的瞬间，林小满浑身血液凝固——那张脸竟与自己七分相似！她下意识后退，撞倒身后的竹椅。刺耳声响中，幻影骤然消散，窗棂恢复如常，唯有几块碎瓷片上倒映着她苍白的脸。

次日，林小满在古籍馆查到记载：乾隆年间，苏州富商为博宠妾欢心，请来百名巧匠雕窗。其中一位年轻工匠与宠妾暗生情愫，私情败露后，工匠被活埋于墙中，宠妾则被剜目割舌，锁进雕花阁楼。

深夜，月光再次爬上窗棂。林小满鬼使神差地走向那扇菱花窗，指尖刚触到冰凉的木框，雕花里突然伸出一只带血的手。她想逃，却听见耳畔传来沙哑的呜咽："妹妹，这次该换你替我守在这牢笼里了......"

黎明时分，居民发现客栈二楼的雕花窗布满裂痕，仿佛被利爪抓挠过。而林小满的相机里，最后一张照片定格着她扭曲的面容，身后的雕花窗中，无数苍白的手正从木纹里伸出，将她缓缓拖入深不见底的镜渊。

林小满失踪后，她的师兄陆川循着线索来到山塘街。望着那扇裂痕遍布的雕花窗，他总觉得窗棂的纹路像某种诡异的符咒。深夜，当月光再次浸透窗纸，他竟在镜中看见林小满求救的眼神——她的脸被挤压在雕花缝隙里，发丝与木刺缠绕，瞳孔中倒映着无数扭曲的身影。

陆川发疯似的撬开雕花窗，发现夹层里藏着半卷残破的《营造法式》，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张人皮书签，上面用朱砂写着："以目为窗，以魂为棂"。就在这时，整栋建筑突然剧烈摇晃，所有雕花门窗都渗出黑血，窗棂间的人物幻影竟挣脱桎梏，跌跌撞撞地涌入现实。

他看见被活埋的工匠浑身裹着泥浆，指甲缝里嵌满木屑；宠妾空洞的眼窝里爬出蛆虫，却仍执着地跳着当年的舞。更可怕的是，林小满的身影混在其中，皮肤逐渐变得透明，五官开始与窗棂的纹路重叠。

"师兄救我！这些魂灵被困在雕花里几百年，他们要拉活人做替身！"林小满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陆川抓起消防斧劈向最近的幻影，却发现斧刃首接穿过虚影，反而震得自己虎口发麻。

古籍里的记载突然在脑海中浮现，陆川咬碎舌尖，将血喷在窗棂上。古老的符咒被鲜血激活，雕花开始逆向生长，将所有幻影重新吸回木中。林小满的身体即将完全融入窗棂的瞬间，陆川拽住她的手腕，却摸到一手冰凉的木屑。

黎明破晓时，陆川抱着昏迷的林小满冲出客栈。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裂声，整排雕花建筑轰然倒塌，扬起的尘埃中，无数张痛苦的脸在虚空中一闪而逝。从此，山塘街再无人见过那些诡异的幻影，但每逢雨夜，倒塌的废墟处仍会传来指甲抓挠木头的声响，和断断续续的戏腔："原来姹紫嫣红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