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平江历史街诡事：红旗袍女鬼

江南梅雨季的第七天，顾念攥着相机拐进平江路时，青石板正蒸腾着细密的水雾。店铺招牌的霓虹在雨幕里晕成斑斓色块，唯有主街尽头的灯笼泛着诡异的青白，恍如鬼火在雨中明灭。手机弹出当地论坛的新帖：“凌晨三点千万别走平江路！我拍到了会移动的影子......”

雨滴顺着油纸伞骨滑落，在积水里砸出涟漪。顾念举起相机对焦巷口的马头墙，取景框里突然闪过一抹猩红。她心头一颤，镜头转向右侧——穿红旗袍的女子立在桥边，红绸伞面沾满暗红污渍，伞骨间垂落着湿漉漉的黑发。那旗袍绣着缠枝莲纹，金线却泛着诡异的锈色，仿佛是用凝固的血绘制而成。可当她按下快门，取景框里只剩空荡荡的石栏，积水倒映着女子残留的半张惨白面孔，转瞬便被雨点击碎。

“姑娘，要听段评弹吗？”沙哑的声音惊得她差点摔了相机。白发苍苍的琴师不知何时坐在廊下，三弦琴泛着油亮的包浆，琴弦却在无风自动，发出指甲刮擦玻璃般的尖锐声响。顾念后退半步，瞥见老人浑浊的瞳孔里倒映着自己身后——七八个虚影正从墙缝里渗出，有挽着发髻的闺秀，也有腰悬长剑的甲士，他们的衣物浸着暗红，像是干涸的血迹。而在虚影最前方，穿红旗袍的女子正缓缓转动红伞，伞骨间渗出的黑血滴在青石板上，腐蚀出一个个焦黑的孔洞。

雨势突然转急，顾念的油纸伞被狂风掀翻。她踉跄着扶住廊柱，指甲却陷进潮湿的木梁里——那上面密密麻麻刻满文字，字迹鲜红如新，写的全是生辰八字。更恐怖的是，每个名字旁都画着小小的红伞，而最新的那个名字下方，还滴落着未干的血珠。

转角处传来环佩叮当，穿红旗袍的女子再次出现。这次她红伞倾斜，露出半张腐烂的脸，左眼空洞漆黑，右眼却暴凸着，眼球表面爬满血丝，还粘着几缕破碎的旗袍丝线。她迈出的每一步，旗袍开衩处都垂下腐烂的皮肉，脚踝上缠着锈迹斑斑的铁链，拖在石板路上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还我……”女子喉间发出齿轮转动般的声响，腐烂的手指突然抓住顾念的相机。镜头里闪过凌乱的画面：民国年间的平江路烈火熊熊，穿红旗袍的女子被绑在桥头，红伞撑开在她头顶，甲士们将滚烫的铁水顺着伞骨浇下。此刻，女子伞面上的污渍渐渐显形，竟是无数张扭曲的人脸在雨中挣扎。

顾念摸到口袋里的录音笔，慌乱中按下播放键。突然响起的评弹声震碎了诡异的寂静，虚影们的动作停滞了一瞬。她趁机转身狂奔，却听见自己的脚步声混着千军万马的嘶吼，身后传来红伞骨断裂的脆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雨中急速分裂。回头一瞥，只见穿红旗袍的女子裂成三个一模一样的身影，每把红伞下都伸出惨白的手臂，指甲缝里还嵌着前几个受害者的头发。

第二天，晨跑的居民在桥边发现昏迷的顾念。她怀中的相机彻底报废，内存卡里却多了张照片：平江路主街空无一人，唯有桥栏上坐着个穿红旗袍的女子，她空洞的眼眶正对着镜头，手中的红伞完全张开，伞面上密密麻麻的人脸正朝着顾念狞笑。而远处的雨幕里，密密麻麻的红伞正在集结，伞下的虚影们拖着锁链，铁链碰撞声与评弹曲调交织，渐渐消散在黎明的天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