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黎里古镇诡事：月魄桥惊悸

暮色像融化的墨汁浸透黎里古镇时，青石板路上蒸腾起细密的水雾。林小满攥着丈夫陈默的手腕，指节泛白："要不...我们回去吧？"她的目光掠过河道上那座斑驳的月魄桥，桥身爬满青苔，桥栏上雕刻的莲花纹早己模糊，在晦暗中像张扭曲的鬼脸。

"怕什么？"陈默晃了晃手中的摄像机，镜头红灯在暮色里明明灭灭，"正好给咱们的旅行vlog添点刺激素材。"他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话，却掩饰不住喉间的紧绷——毕竟三天前在客栈听老板娘讲述那则传说时，他分明看见对方擦拭茶杯的手在发抖。

七十年前的暴雨夜，怀有身孕的绣娘阿绣在归家途中经过月魄桥。突然一阵怪风卷走她手中的油纸伞，她追着伞跑到桥中央，脚下踩到青苔滑倒，顺着湿滑的石阶坠入湍急的河水中。人们在下游找到她时，她怀中还死死抱着浸透血水的襁褓。从那以后，每到阴雨天，桥上就会传来婴儿的啼哭，有时还夹杂着女人绝望的啜泣。

陈默牵着林小满踏上桥，腐朽的木板在脚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林小满突然停住，指着桥边石缝："默，你看！"枯黄的杂草中，几支白烛东倒西歪地插在泥里，蜡泪凝结成诡异的形状，像是无数只向上抓挠的小手。

"肯定是当地人祭拜用的。"陈默强作镇定地举起摄像机，镜头扫过石缝时突然剧烈晃动。他以为是自己手滑，正要调整，却听见林小满倒抽冷气的声音。屏幕里，烛火无风自动，明明灭灭间，隐约浮现出半张青灰色的女人面孔。

"快走！"陈默拉着妻子转身，却发现来时的路被浓雾吞没。西周的景物变得扭曲模糊，河道里的水泛着不正常的墨色，倒映出密密麻麻的苍白人影。婴儿的啼哭从西面八方涌来，撕心裂肺的声音像无数根钢针首刺耳膜。

林小满突然捂住肚子，脸色惨白如纸："我...我肚子疼！"她弯下腰剧烈干呕，指缝间渗出几缕乌黑的液体。陈默慌了神，正要扶她坐下，肩头突然传来冰凉的触感。他僵硬地转头，正对上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那是个浑身水渍的小女孩，齐刘海下露出青紫的额头，嘴角却挂着天真的笑容。

"叔叔，你看见我妈妈了吗？"小女孩的声音像是从水底传来，每说一个字，嘴里就涌出黑色的河水。陈默感觉后背沁出冷汗，这分明是客栈老板娘描述的，阿绣失踪女儿的模样！当年人们只找到阿绣的尸体，她五岁的女儿却下落不明。

林小满突然发出尖叫，陈默转头看见她的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隆起，衣服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小女孩咯咯笑着扑向林小满，透明的小手按在她高高鼓起的腹部："小弟弟，快出来陪我玩呀！"林小满的肚子突然炸开，无数黑色的小鱼顺着衣襟涌出，在石板上扭动着消失不见。

陈默感觉自己快要窒息，抓起摄像机疯狂拍摄。镜头里，月魄桥的轮廓渐渐扭曲成巨大的摇篮，桥栏上的莲花纹化作张张婴儿的脸，此起彼伏地啼哭着。他突然想起白天在镇口杂货铺看到的旧报纸——上个月，同样有对年轻情侣在月魄桥失踪，警方只找到两台摔坏的摄像机，里面录满刺耳的哭声。

"默...救我..."林小满的声音变得飘忽不定，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发丝在空气中飘散。陈默想要抓住她，却只攥到一缕冰冷的雾气。小女孩的笑声愈发尖锐，整个世界开始天旋地转。

不知过了多久，陈默在客栈的床上惊醒。林小满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头，镜中却映不出她的身影。"你终于醒了。"她转头微笑，脖颈处有圈深紫色的勒痕，"月魄桥的孩子们需要新玩伴，我们要留下来陪他们..."

窗外传来婴儿的啼哭，陈默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指正在变得透明。月魄桥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桥栏上多了两具苍白的身影，正随着摇篮般晃动的桥身轻轻摇晃。而他手中的摄像机，还在循环播放着最后一段画面：无数婴儿的脸从水中浮起，齐声喊着"妈妈"，背景里，阿绣的身影抱着襁褓，站在桥中央露出满足的微笑。

第二天，黎里古镇的居民在月魄桥发现两台摔坏的摄像机。摄像机里的画面模糊不清，只能听见刺耳的哭声，夹杂着女人温柔的哼唱："睡吧睡吧，我的宝贝..."而桥边的石缝里，又多了两支崭新的白烛，蜡泪正缓缓凝结成婴儿小手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