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眼盲心明

审讯室的灯光白得刺眼，秦越被反扣双手坐在椅子上，脸上还有逃跑时划伤的血痕。他眼神空洞，嘴角挂着近乎癫狂的笑。

林知鸢站在单向玻璃外，望着他。

“他说过的话……听起来像是‘被控制’。”顾野皱眉，“可这不像他擅长扮演的角色。”

“也许，他才是那个‘角色’。”林知鸢淡淡回应。

江砚辞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刚打印好的资料：“验尸报告出来了，秦越确实有自残倾向。那具从大厦坠落的尸体，是他安排的替身，借以伪造死亡。”

“是谁帮他做的替身？又是谁，给了他逃亡资源？”顾野开口，语气中带着怒意，“光靠他一个人，做不了这些。”

江砚辞摇了摇头：“他还是什么都不说。我们的技术部门正在恢复他电脑硬盘的数据，如果我们能从‘G.M.’的后台找到源头，就能锁定这个‘操控者’。”

“秦越说他是‘执行者’，那控制他的人呢？”林知鸢轻声反问，“幕后的人，不止是杀人犯……更像导演。”

她盯着秦越毫无波动的面孔，突然说道：“我要亲自审他。”

江砚辞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

审讯室内，林知鸢推门而入，关门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和秦越。

她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拉过椅子坐下，目光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秦越挑起嘴角，声音沙哑：“你也来问我她的名字？”

“我不是来问你的。”林知鸢冷静地说，“我是来告诉你——她己经抛弃你了。”

秦越瞳孔微微一缩。

“你以为你是她的‘执棋者’，其实你只是枚弃子。你把自己献出去，换来的不过是她更深的隐藏。”林知鸢步步紧逼，“而现在，你被捕，她甚至都没来救你。”

她轻轻把一张纸摊开，是顾澄口供的一页副本。

“她说，你曾在梦呓中反复提到一个名字：‘亚拉’。”林知鸢看着他的眼睛，“这个名字是谁？”

秦越的嘴角僵了一下，随即苦笑：“你知道吗？人有时候太渴望被看到，就会看不清自己的影子。”

“她看到了我，她说我是特别的，是天生适合净化世界的人。”

林知鸢微微眯眼：“‘亚拉’是她的化名？”

“不是，”秦越声音越来越轻，“是她的代号。在‘G.M.’里，她叫亚拉，是真正的主持人。”

他缓缓抬头，第一次首视林知鸢，眼底布满血丝：“你永远想象不到，她的眼睛……有多美。”

……

与此同时，技术组发来恢复的部分硬盘数据，其中一个隐藏压缩包解锁成功。

顾野紧盯着屏幕上的内容：是一组私密聊天记录，记录的时间从三年前延续至今。

而聊天的对话者之一代号“Yala”。

内容令人毛骨悚然：

【Yala】：第七号测试对象表现不错，性格服从度极高，可以尝试植入“人格任务”。

【Q】：他有些反常了，开始梦游。

【Yala】：很好，说明他开始将虚拟游戏混淆为现实。

【Q】：你到底是谁？

【Yala】：我是你幻想中想成为的那个人。

顾野瞳孔一缩：“这女人……把整场游戏，当成实验在做。”

江砚辞看向一串IP地址：“我们查到这段对话的发送源了，源头在‘雁北疗养院’。”

“疗养院？”林知鸢走出审讯室，眉头微皱。

“那里是一家私立心理康复机构，主要接收高端客户——据说还有专为名媛、富太太定制的‘疗愈计划’。”顾野顿了顿，“更有趣的是，它的注册法人是……周明远。”

“江城那边的金牌辩护律师？”林知鸢眼神一凛。

“对，就是他。”顾野冷笑，“他之前代理过不少涉及精神病鉴定的案件，他知道怎么让一个杀人犯‘合法脱罪’。”

林知鸢思绪飞快旋转：“亚拉……在疗养院里？还是通过疗养院掩护她的实验？”

江砚辞将几份资料递给她：“这里是雁北疗养院的背景调查，从最近出入记录来看，有个叫‘沈知夏’的女性在过去半年频繁出入，而且她正是机构的心理总监。”

“沈知夏。”林知鸢念出这个名字，觉得无比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听过。

她站起身，声音冷静却坚定：“她就是下一个目标。”

江砚辞点头：“我们申请搜查令，今晚就动。”

林知鸢点头，转身离开。她知道，距离真相揭开只差一步，而那道门背后，是更深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