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镜中花（4）

夜色如墨，霖州市刑侦支队灯火通明。

会议室内，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林知鸢将那封匿名邮件投影到屏幕上——

一张高清偷拍照。

照片中的她，正在西楼资料室翻阅旧案卷，神情专注，毫无察觉。

“对方不仅知道我们正在追查白婉秋案，甚至知道你在查。”江砚辞目光沉冷，语气却前所未有地稳重，“说明他就在我们附近，可能就在支队外围。”

“这是一种挑衅。”林知鸢盯着那张照片，语调低缓却冷冽，“他想让我感到害怕，失控。”

“可你不会。”江砚辞看向她，黑眸中透着某种罕见的坚定。

林知鸢轻轻点头。

“邮件来源被加密跳板伪装过，IP无法追踪。”顾野双手敲击键盘，语气里透着烦躁，“但……我在图片数据里发现一个坐标碎片，很可能是故意留的。”

“像是下一站提示？”苏晚意皱眉。

“也可能是陷阱。”江砚辞开口，“但我们必须去查。”

他们将碎片拼合，坐标指向的是——一间废弃的地下摄影棚。

据警方数据库记录，那曾是本地一家时尚媒体的旧址，五年前突然停业，如今杂草丛生，年久失修。

“我和顾野去现场探查。”江砚辞语气果断，“知鸢，你留守指挥中心，随时远程分析。”

“不。”林知鸢冷静开口，“我要去。”

顾野瞥了她一眼：“你都被点名威胁了，他可能在等你出现。”

“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该去。”她声音平稳，却不容置疑，“凶手己经将我纳入游戏规则，我必须进入他设定的剧场，才能破局。”

江砚辞沉默数秒，终究没有拒绝。

……

深夜十一点，摄影棚外风声猎猎。

林知鸢身着黑色防风夹克，长发绑起，背影孤冷。

江砚辞站在她身侧，低声道：“待会儿我在前，你跟着，别轻举妄动。”

“好。”

顾野在远处架设监控接收器，小声咕哝：“搞得像是在进鬼屋……”

他们推门而入，扑面而来的潮湿霉气几乎令人作呕。

屋内陈设混乱，但显然被人“精心布置”过。地上有花瓣痕迹，墙上挂着几面破碎的镜子，镜面用口红划出一句话：

“她们不配拥有光。”

“这就是他的‘作品现场’。”林知鸢低声道，“镜子、花瓣、彩妆、台词……他在‘编导’死亡，赋予它舞台感。”

江砚辞拿出手电筒，照向镜子背后——赫然发现一张人像照片，用细针一一钉在墙上。

照片上的人，正是第三位死者钟语溪。

顾野凑过来，喃喃道：“……这是祭坛。”

“而这里，是他的观众席。”林知鸢目光一动，指向屋角一把孤零零的旧椅子。

椅背上，刻着一个数字：

“4”。

“第西个，己经选好了。”江砚辞喃喃。

他们继续搜索，一处布帘后，忽然传来一阵细微响动。

众人顿时神经紧绷——

江砚辞一个手势，顾野抬枪冲上去，一把拉开布帘！

却只有一只正在啃食罐头的流浪猫，被灯光惊得跳起逃窜。

几人松了口气。

但就在这时，江砚辞突然按住耳麦：“队部，收到异常信号。”

监控室那边传来值班员紧急报告：“现场外围监控发现一可疑身影，己离开废墟方向，正朝北巷逃离，疑似目标人物！”

“追！”江砚辞一声令下，林知鸢反应极快，与他并肩冲出摄影棚。

他们顺着黑巷一路追踪，却在一处拐角失去了目标。

“他刻意引我们来这。”林知鸢气息微喘，神色冷静，“这里不是藏身点，是放风口。”

江砚辞眉头紧蹙：“他清楚监控死角和信号延迟……说明他熟悉我们所有技术部署。”

“甚至可能曾是内部人。”顾野在耳麦那头低声说，“或者……是我们的人。”

空气骤冷。

江砚辞眼神愈发深沉，转头看向林知鸢，缓缓问：“你怕吗？”

林知鸢望向他，眼底是一种倔强的亮光：“怕，但更想抓住他。”

他注视着她片刻，忽然低声笑了：“我也是。”

……

当夜回到警局，林知鸢打开电脑，继续研究“镜中花”案的心理画像。

她轻敲键盘，在画像下方补充新一条：

?狩猎者偏执特征显现，下一目标己锁定：林知鸢。

她仿佛能听到某个遥远而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呢喃：

“第西朵花，就快开放了。”

?

（章节结尾语）：

他不想杀人，他想“造人”。

用死亡，塑造他眼中唯一真实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