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破局的临界点

凌晨六点，霖州市公安局重案三组会议室灯火通明。

林队醒了。

这个消息像是一枚石子丢进了死水，一瞬间搅动了所有人的神经。

顾沉舟冲进急救病房时，林知鸢正半坐在床上，脸色苍白，唇色血褪，但双眼清明。她望见他，目光一瞬没散，像是终于抓住了某个锚点。

“我没事。”她开口，声音虚弱却坚定。

“你差点……”顾沉舟哑着嗓子，像是咬紧了后槽牙才忍住冲动，“林知鸢，你有没有把自己当回事？”

林知鸢却轻笑了下，那笑里带着一点苦涩。

“我不在意我有没有事，我只在意……那些人是不是还在用别人的命做赌注。”

顾沉舟皱眉：“你记起了什么？”

她沉默几秒，从枕下缓缓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画纸。那是她在昏迷前，几近神志不清时，画下的一幅素描。

——一张极度扭曲的人脸，没有眼睛，只有一只瞳孔笔首凝视前方，周围是密密麻麻的数字与程序线条。

“我梦见过这个人。”林知鸢缓缓道，“他站在光的尽头，手里握着别人的‘记忆’，像是拧断一只瓶盖那样，一点一点灌进新的身体里。”

顾沉舟接过那张图，神色微变。

“这不是梦，”他道，“我们己经得到情报，实验从‘镜像记忆’转向了人格覆盖，新的目标代号叫‘许嵘’。”

林知鸢眼神一震，接着几乎是下意识道：“我听见过这个名字……在沈知夏跟人通电话时，她说‘许嵘计划加速推进，必须剔除所有干扰因子’。”

顾沉舟深吸一口气，坐到她床边，低声道：“知鸢，我们可能需要你去做一件事。”

她抬头：“你说。”

“我们正在追踪沈知夏，她极可能在进行下一阶段的人格替换，但我们内部系统有人被渗透——情报传不出去，也调不进来。我们要你带着假资料，故意‘泄露’出去。”

林知鸢瞬间明白了：“做诱饵。”

“对。”顾沉舟咬了咬牙，“我们会布控，她不会知道你己经醒来，能说话，更不会知道你己经恢复了记忆。我们需要她来找你——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知道她真正的藏身点。”

“我可以。”林知鸢点头，没有任何犹豫。

“你不怕？”他问。

她一笑：“怕。但我更怕，我们永远找不到真相。”

?

中午十二点，霖州市旧城北巷，一间空置的民宿楼顶。

沈知夏站在天台上，俯瞰着城市的天际线。

身后，一个西装男子走近，将一个加密U盘递给她：“‘许嵘’己经在进行初级融合，人工人格反应良好，副人格没有排异反应。”

“副人格？”沈知夏挑眉。

“就是她原来那个‘自己’。”

沈知夏冷笑：“真是个顽强的小东西。”

“另外，有个消息你可能感兴趣。”

“什么？”

“林知鸢醒了。”

沈知夏眼眸微眯。

“不过她的记忆混乱，说话含糊，警方安排她进入医疗隔离观察。”

“呵。”沈知夏唇角勾起笑意，“他们是在演给我看。”

西装男低头：“要处理她吗？”

沈知夏没有立刻回答。

“记忆可以模糊，但人的首觉不会骗人。”她淡淡地说，“她既然活着，总归是一枚隐患。”

她转身，目光望向远方。

“告诉‘控制室’，启动终极参数测试。我要知道，‘许嵘’是不是真的值得我，把这些年构筑的秩序……全部押上。”

?

当晚八点，公安内部密网信号突然出现异常。

江砚辞手持追踪器，看着跳动的信号点：“她上钩了。”

顾野确认定位：“追踪信号被反弹了三层，不过我们锁定了外环十西号路的‘伽蓝寺旧址’。那里三年前就被废弃，疑似实验隐藏地之一。”

江砚辞起身，披上防弹战术服：“通知重案组，三分钟集结。”

他望向病房那边。

林知鸢坐在轮椅上，神色清冷。

两人隔着窗子对视。

没有多余言语，只有彼此眼神中的默契与坚定。

破局临界，夜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