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灯幻轮回

第三个女婴睁眼的瞬间，整个光柱凝固成青铜巨树。树干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契约文字，每个字的笔画都由微型灯笼组成。女婴伸出小手触碰树干，那些灯笼突然集体炸裂，飞溅的灯油在空中组成无数面铜镜——每面镜子里都映着不同时空的"我"正在签署契约！

小兔灯罩发出琉璃碎裂的脆响，罩面上的八卦图案突然活了过来，化作八只青铜手臂抓向空中的团团。账房先生的模具内壁银针全部崩断，断针落地变成扭动的小蛇，每条蛇背上都刻着利息计算公式。最骇人的是桂花树根里埋的婴儿骸骨开始合唱，它们的颅骨莲花灯同时绽放，花蕊里喷出的不是香气，而是粘稠的、带着记忆片段的灯油。

"这是百世灯债..."我的琉璃身体己经完全透明，能看见心脏位置的莲花灯正在逆向旋转。灯焰每闪烁一次，就有个病童突然衰老十岁，他们脱落的皮肉自动飞向青铜树，在树干上形成新的契约补丁。

第三个女婴突然开始急速生长，她的皮肤在几秒内走完一生历程，最终变成奶奶年轻时的模样。但她的左半边身体是琉璃材质，右半边则布满月饼花纹。当地狱最下层的小兔灯灵发出呼应般的啼哭时，女婴撕开自己的胸膛——里面没有内脏，只有盏与我一模一样的心脏莲灯！

"三灯归一，债契方成。"账房先生残破的模具身体突然跪下，向女婴献上那台天平。天平两端此刻都堆满青铜树叶，但托盘下方竟坠着用红线串起的张家亡魂。女婴伸手拨动天平，所有亡魂突然睁开空洞的眼睛，他们的视线聚焦处，团团颅腔里的灯盏轰然炸裂。

爆发的火光中浮现出终极真相：民国那个雨夜，奶奶产下的确实是三胞胎。但她们不是三个婴儿——而是同一个婴儿被契约分裂成的三种形态！灯婴（小兔）、饼婴（团团）、树婴（女婴）本质上都是"张氏灯债"的活体契约。

青铜树突然倒下，树干在坠落过程中分解成无数铜钱。这些铜钱自动组成巨大的八卦阵，将我们所有人笼罩其中。阵眼位置浮现出奶奶完整的琉璃像，她的双手保持着递交婴儿的姿势，但怀里抱着的己经变成盏三头灯身的诡异法器。

"现在明白为什么需要三代人献祭了？"女婴的声音带着三重回声，"第一代分裂灵魂，第二代抵押肉体，第三代..."

她的解说被突发的异变打断。那些铜钱组成的八卦阵突然开始反向旋转，每个铜钱孔洞里都伸出婴儿小手。当千万只小手同时抓住我的琉璃躯体时，小兔灯罩上的图案突然投射到现实中的医院墙壁——那根本不是什么医院，而是伪装成现代建筑的子时灯当铺！

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我看见女婴、团团和小兔的灵体开始融合。三者交汇处诞生的不是生命，而是盏青铜为骨、月饼为座、人发为芯的往生灯。灯焰里跳动的，正是所有张家人被抵押的阳寿光点......

而灯座底部缓缓浮现出我的生辰八字，旁边赫然是爷爷的笔迹："以孙魂为灯油，可抵百年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