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桑塔纳特殊学校

在桑塔纳特殊学校一层休息。

巴菲特坐在椅子上，右手搭在电话拨号盘上。

电话那头是他的朋友研一·加西亚。

听筒里一片寂静，巴菲特以为对方没有回应，正准备挂断电话。

这时，听筒中突然传来清晰的声响：“咚......咚咚咚。”

“等，等一下，研一！”

巴菲特摸索着墙面上悬挂的铅笔和空白纸簿，小心地将纸撕下，紧握铅笔，同时将电话夹在耳边，声音平静地说道：“开始吧。”

每当电话那头传来敲击声，巴菲特便在纸上做下一个小标记。

等声音结束，巴菲特严肃地说：“请稍候，我需要一些时间。”

接着，他手指抚过那张布满神秘符号的纸张，嘴角微微颤动。

没过多久，巴菲特握紧了那张纸，震惊之情溢于言表。

他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无奈：“阿加莎老师我听说她是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引发的高烧，未能得到及时救治，最终因脑死亡与世长辞......”

我听完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暴雨？

可收音机里明明说的是交通事故啊。

怎么巴菲特又说是身体原因？

暴雨、高烧、脑死亡......这些跟收音机里说的交通事故根本对不上。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

巴菲特察觉到这话题的沉重，随即打破了沉默，关切地问道：“你怎么还没有回学校？问了老师才知道你还没来，也没请假。我有些担心，所以问了老师你家的电话，想看看你在不在。”

“咚......”

巴菲特认真地记录着这些信息，随后又仔细地重新读取了一遍。

他眉头紧皱，心中的困惑愈发浓烈。

‘是巧合吗？’巴菲特心中暗自思忖。

紧接着，电话的另一端再次传来了敲击声，巴菲特继续专注地记录着。

正当他记录到关键处时，忽然感到一阵寒意侵袭，脊背不禁有些发冷。

电话中的敲击声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随后传来一阵低沉的呼喊声，那声音微弱而模糊。

巴菲特紧握着电话，试图捕捉那细微的声音，“救救我——巴菲特......”

电话那头的声音如同千里之外的一缕炊烟，时断时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绝望与无助。

巴菲特的心猛地一沉，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这是什么声音？”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个女人惊恐的尖叫声。

虽然双目失明，但巴菲特对声音异常敏感。

这突如其来的尖叫让他浑身一颤。

不过那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巴菲特心头一紧，急忙想要回拨电话，却只听到了占线的提示音。

研一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巴菲特很确信自己没有听错，电话的另一头不止研一一个人。

可那神秘莫测的声音又是从何处传来的呢？

他摸索着拿起刚才记录的那张纸条，指尖抚过上面的字迹。

纸条上写着：

【我哥不见了，昨晚我遭遇了一个长得和阿加莎老师一样的人，我很确信那就是阿加莎老师，但她似乎很不对劲。】

这怎么可能？！

巴菲特难以置信，但考虑到这是研一透露的信息，他又不得不信。

毕竟，研一的性格绝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老师去世的消息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阿加莎老师的离世己经在学校里传开，大家都为此感到悲痛。

可是研一却说昨晚见到了一个与阿加莎老师一模一样的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巴菲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他试图理清思绪，但脑海中却不断回响着那女人的尖叫声和研一敲击出的摩尔斯电码。

这一切似乎都指向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而他却无法看清全貌。

“难道……阿加莎老师的死因另有隐情？”巴菲特喃喃自语，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那张纸条。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研一现在可能正处于危险之中，而他不能坐视不管。

巴菲特的指尖微微发抖，抓起铅笔，疯狂地在那些碎片上涂抹，首到所有的符号都变成一团团模糊的黑影。

接着将纸撕成碎片，纸片像雪花一样散落在桌上。

就算有人捡到这些碎片，也绝对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巴菲特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右手摸索着旁边的助行盲拐。

金属的触感冰凉刺骨，却让他感到一丝安心，这是他唯一能抓住的东西了。

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切开了大理石地面上的阴影。

光线在巴菲特身上跳跃，却没能驱散他身上的那股孤寂。

走廊里传来远处教室的读书声，偶尔还有同学们的谈笑声，甚至能听到窗外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

我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一丝困惑，目光定格在刚刚被挂断的电话上。

算了……也不纠结这么多。

我决定先收拾一下自己，赶紧去学校确认阿加莎老师的事情。

随即立刻冲进浴室，脱掉身上还穿着的外套和衣物。

看到镜子中的自己，下意识地准备摘掉助听器，却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没有戴着助听器。

我难以置信地离开浴室到房间内，打开床头柜的抽屉，发现助听器就摆在里面。

我没戴助听器，刚才是怎么跟巴菲特交谈的？

站在房间中央，我脑子乱成一团。使劲晃了晃脑袋，我冲进浴室，打开冷水从头淋到脚，想让脑子清醒点。

走进浴室快速冲洗了一遍自己的身体，试图用冷水让自己清醒一些。

正当我站在洗漱镜前，我目光落在镜中的自己时，心中不由得一紧。

镜子里的自己苍白憔悴，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我凝视着那张面容清秀的脸庞——那是一张标准的白人青年的脸，眉眼间却透露出一种病弱的气息。

不知为何，我总感觉到自己脸上的微妙变化，似乎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在悄然滋生。

目光不由自主地聚焦在自己的瞳孔上，惊奇地发现，瞳孔中仿佛有一个倒影。

那是什么？

我好奇地凑近镜子，想看清镜中倒影的模样。

刚向前倾身，突然感到鼻尖一热，温热的鼻血便涌了出来。

我连忙抓起手边的毛巾捂住鼻子，雪白的毛巾很快被鲜血浸透。

仰着头止血时，眼眶和鼻梁传来阵阵刺痛。

我踉跄着挪到卧室，瘫倒在床上。

剧痛让我不由自主地蜷起身子，可疼痛非但没有缓解，反而越来越剧烈。

冷汗顺着发白的脸颊滑落，我虚弱地躺在床上，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脑海中不断回响着一个问题：

我是生病了吗？

我试图坐起身，却发现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动弹不得。

视线逐渐模糊，意识也开始变得恍惚。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低语，那声音轻柔地说道：“别离开...”

躺在柔软床上的我，在话语地安抚下很快便沉沉入睡。

少年呼吸逐渐平稳，金色的发丝散落在枕边，映衬着少年苍白的脸庞，显得格外脆弱。

卧室的天花板上，一个庞大的身躯正缓缓蠕动，那躯体内露出了一只眼珠，它凝视着床上沉睡的金发青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贪婪。

那肉团似的生物似乎极力遏制着内心深处激荡的饥饿感，收敛着无数蜷曲在卧室内的触手。

它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几条触手，轻柔地伸向少年沉睡的面容。

触手的动作极其缓慢，仿佛生怕惊醒了对方。

与此同时，它们的表面分泌出一种粘稠的液体，轻柔地舔舐着他的皮肤和流露的血液。

血液的气息让这些触手异常兴奋，它们在空中挥舞着.....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强烈的窒息感突然袭来。

我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额头沁出一层冷汗。

紧接着踉跄着冲到窗前，用力推开窗户。

凉风扑面而来，胸口的憋闷感这才稍稍缓解。

这时我才注意到自己只穿着一条睡裤。低头看去，胸口和手臂上赫然布满了一道道细长的红痕。

这些划痕在平常可能难以察觉，但在阳光的照耀下，这些细微的痕迹变得格外显眼。

我走进卫生间，将带有血迹的毛巾丢进脸盆，然后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清洗自己的脸庞。

细腻的水流拂过面容，带来一丝清凉，我抬起头，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

那张苍白的脸上写满了疲倦和困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镜中的容貌似乎比之前更为‘奇怪’，尤其是那挺拔的鼻梁，显得更加高挺。

尽管变化并不明显，但这种微妙的不同让我感到十分奇怪。

看着就很陌生。

我长这样吗？

我移开视线，迅速换上干净的校服。

匆忙中，我抓起前一天从学校带回来的书包，甩上肩膀，又从桌上拿起助听器，戴在右耳上。

就在少年无法察觉的地方，几条血色的触手正紧紧抓住书包，企图阻挠着对方的步伐。

书包的带子紧紧地勒着在肩膀上，但我并未放在心上。

此刻，自己全部的心思都在如何尽快回到学校。

我心里隐约觉得，阿加莎老师的突然离去可能与自己有关，所以才想回到学校，之后再回来处理哥哥的事情。

我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己经下午两点了。

我匆忙冲出家门，快步走向学校。

刚踏出大门，天色骤然转暗，浓密的乌云压得很低。

街道上几乎看不到行人。

正当我加快脚步时，耳边忽然飘来一阵模糊的低语声，隐约像是在叫我的名字。

我猛地回头，空荡荡的街道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可能是听错了吧。

我正想着，突然感觉肩上的书包变得异常沉重。

我皱着眉头把肩带往上提了提，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