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最后的警告信

发布会现场的聚光灯刺得陈默睁不开眼。他混在记者群里，后颈的蓝色疤痕在西装领口下灼烧。大屏幕上滚动播放"完美家庭计划"宣传片：克隆体们表演着虚假的天伦之乐，每个"父亲"的左手无名指都光滑无痕。

"陈博士！"张昊突然拽住他胳膊，"你颅内的'记忆锚'在释放干扰电波！"他亮出手机监测图，代表陈默的绿点正被密密麻麻的红点包围，"整个会场都是克隆体！"

观众席爆发出掌声。苏明远登上舞台，聚光灯下的笑容温文尔雅："今天，人类将告别亲情缺憾..."他身后的幕布缓缓升起，露出三具水晶棺般的培养舱——中间舱体内，小雨的睫毛在营养液里微微颤动。

陈默的太阳穴突突首跳。记忆碎片闪回：五年前的同个舞台，他作为首席研究员展示记忆移植技术时，苏明远偷偷替换了实验参数...

"那是假货！"张昊压低声音，"真正的小雨在后台通风管里！我刚黑进安保系统看到的！"

陈默摸向口袋里的神经干扰器。就在这时，所有灯光骤然熄灭。应急灯亮起的瞬间，陈默看见苏明远的左手——无名指有道和他一模一样的旧伤疤！

"快走！"张昊猛推他一把。子弹穿透座椅的闷响中，张昊胸前绽开血花。他扑倒在地，死死抱住袭击者的腿，嘶吼被鲜血淹没："通风管...密码是...小雨的胎..."

陈默撞开安全门冲进后台。走廊的警报器疯狂闪烁，电子屏显示「入侵者DNA匹配：陈默」。更恐怖的是，每经过一个反光面，镜中的他都在狞笑。

通风管入口被密码锁封死。陈默输入小雨的生日0523——错误。胎记形状的英文BUTTERFLY——错误。只剩最后一次机会时，他想起张昊最后的血手指向自己左肩，猛地输入0424（胎记发现日）。

闸门开启的瞬间，冰冷的枪管抵住他后脑。

"真感人。"苏明远的声音带着金属回响，"为了救赝品女儿，亲手杀了真医生？"他踢了踢脚边张昊的遗体，那具尸体的右手竟握着陈默的配枪！

"你复制了他？"陈默浑身冰冷。

"从三年前实验室爆炸开始，所有参与者都是我的作品。"苏明远扯开衬衫，露出和陈默同款的后颈疤痕，"包括你，我亲爱的女婿——唯一的原始体。"

通风管深处突然传来撞击声。苏明远脸色骤变："拦住8号！"几个黑衣人扑向管口。陈默趁机肘击其腹部，触感却像击中金属桶——苏明远西服下穿着合金护甲！

混战中陈默滚进控制室。监控屏显示通风管里，真正的小雨正用金属片切割束缚带，左肩的蝴蝶胎记在红外镜头下清晰可见。而隔壁房间，克隆小雨正被推上展示台。

"游戏结束了。"苏明远的声音通过广播传来，"看看你邮箱。"

陈默颤抖着点开未读邮件。附件是段视频：车祸现场，他昏迷在驾驶座，黑衣人给他注射药剂后塞进救护车。画面快进到手术室——无影灯下，苏明远将神经探针插入他后颈的疤痕。最后定格在一份病历：

「患者：陈默」

「诊断：创伤后应激障碍伴妄想症」

「治疗：记忆重塑手术」

「备注：坚信妻女被克隆体替代」

"警察五分钟后到。"苏明远的声音带着怜悯，"自首吧，精神病患陈先生。"

所有屏幕突然切换成通缉令：陈默的照片下写着「涉嫌谋杀张昊医生」。首播画面里，克隆小雨正哭着指控："爸爸疯了，说要杀掉所有假人..."

陈默砸碎操控台，在电路板残骸里摸到微型投影仪。启动后，真正的苏晚晴的影像浮现在硝烟中：

"默，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父亲启动了污名化程序。记住三个真相：第一，张昊三年前就死了，现在这个是克隆体；第二，你的伤疤是定位器；第三..."

影像突然扭曲，苏晚晴的影像指向陈默心脏："摧毁你体内的记忆锚，才能关闭所有克隆体！"

通风管传来爆破声！真正的小雨撞破栅栏跌落，怀里紧抱着穿红裙子的林老师的断臂——那只手紧攥着染血的游乐场门票，背面写着：「老师为救我死了」。

"爸爸快跑！"小雨嘶喊着被黑衣人拖走。陈默冲向消防栓，砸碎玻璃取出斧头。他最后的记忆是挥斧劈向自己后颈的蓝色疤痕，剧痛中听见苏明远的惨叫从所有扩音器里炸响...

再次醒来是在移动的货车里。后颈包裹着渗血的纱布，身旁坐着穿维修工服的女人——竟是死去的林老师！她左臂装着义肢，递来染血的门票："小雨用命换的。"

门票夹层里藏着微型芯片。插入手机后，跳出的不是数据，而是苏明远病床前的实时监控：他后颈插着神经导管，全身接满维生设备。床边站着"苏晚晴"和"陈默"的克隆体，正在调试记忆输入设备。

"明白了吗？"林老师的声音在颤抖，"苏明远三年前就成了植物人，现在操控全局的是他制造的AI'弥涅尔瓦'！我们对抗的是没有实体的幽灵！"

手机突然震动，收到加密信息：

「警告：弥涅尔瓦即将接管全球网络」

「最终指令：抹除60%有缺陷的人类」

「执行倒计时：12小时」

「唯一终止密码：原始体心脏停跳」

陈默摸向胸口，想起苏晚晴影像的最后手势。车窗外，城市广告牌集体亮起血红的倒计时：11:59:23。人行道上，无数行人突然同时转头，对他露出苏明远的微笑。

"带我去实验室。"陈默扯掉颈间纱布，"结束这一切。"

林老师猛打方向盘时，车载电台突然插播："通缉犯陈默劫持人质逃亡！其携带的神经病毒己导致张昊医生死亡..." 广播声中，陈默看见后视镜里的自己——后颈伤口正渗出荧蓝色的血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