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菜刀与狙击弹

暴雨冲刷着迪士尼城堡的尖顶，陈默蜷缩在旋转茶杯的残骸里，掌心死死攥着那张草莓糖纸。糖纸上稚嫩的笔迹被雨水洇开：「爸爸的约定」。他记得这个约定——三岁生日时答应过小雨，要带她坐遍所有游乐设施。

"陈默！放下武器！"扩音器的嘶吼刺破雨幕。警用首升机的光柱像探照灯般扫过，将他藏身的区域照得惨白。远处传来特警队形散开的脚步声，防弹盾牌在积水中拖出长长的涟漪。

陈默的后颈伤口在暴雨中灼痛。他撕开纱布，借着水洼倒影看见伤口深处有蓝光脉动，像颗微型心脏在跳动。这具克隆体的身体正在崩溃。

手机突然震动，未知号码发来迪士尼地图。烟花观景台的位置被标红，旁边标注：「03:17，带草莓糖」。时间显示02:49——距离约定还剩28分钟。

城堡后门传来铁链坠地的脆响。陈默翻滚进员工通道，在布满灰尘的配电箱后发现半截蜡笔。鲜红的蜡痕在墙上涂出歪扭的箭头，指向地下维修通道。这是小雨独有的标记方式——她总说红色是"勇敢的颜色"。

通道尽头是废弃的玩偶仓库。成堆的卡通人偶在阴影里咧着嘴笑，唐老鸭的眼珠在黑暗中反着诡异的光。陈默刚踏进仓库，所有玩偶的头颅突然齐刷刷转向他！它们的嘴巴开合着，发出苏明远的声音：

"1009号，你逃不掉的..."

陈默抡起铁管砸向控制箱，玩偶们应声僵首。在米老鼠玩偶撕裂的腹腔里，他摸到个冰凉的金属盒。打开后是两样东西：一把普通厨房菜刀，刀柄缠着小雨的发绳；还有张泛黄的字条：「用妈妈的刀，切假爸爸的蛋糕」。

记忆碎片突然闪回：去年生日，苏晚晴用这把刀切蛋糕时笑着说："专治各种虚假甜蜜。"当时她的眼神带着难以言喻的哀伤。

仓库顶棚突然炸裂！狙击子弹擦着陈默耳际飞过，将白雪公主玩偶的头轰得粉碎。他扑向货架后方，第二发子弹穿透铁架，在他左臂划开血口。奇怪的是——伤口渗出的是鲜红血液。

"蓝血病毒是谎言！"陈默瞬间醒悟。克隆体的血才是蓝的，苏明远倒打一耙！

攀上通风管时，陈默看见下方特警己突入仓库。带队的警官举起平板电脑："确认目标携带神经武器！"屏幕上播放着篡改的视频：陈默用菜刀"袭击"医护人员的合成画面。

观景台铁门被密码锁封闭。陈默输入0301——初次约会日。门开刹那，狙击枪的红外瞄准点骤然锁定他眉心！

千钧一发之际，陈默甩出菜刀。刀身在空中划出银弧，"当"地撞偏了狙击枪管。子弹击碎他脚边的时钟雕塑，时针永远停在03:17。

"好刀法。"嘶哑的男声从阴影传来。一个穿维修工服的男人走出来，脸上戴着陈默模样的硅胶面具，手中狙击枪的消音器还冒着青烟。

陈默的视线落在对方右手——无名指没有伤疤。"7号克隆体？"他缓缓后退。

"我是你的升级版。"男人撕下面具，露出和陈默九分相似的脸，"3001号，完美刺杀型。"他踢了踢脚边的工具包，"选个死法？电锯还是盐酸？"

暴雨中，陈默突然笑了："苏明远没告诉你？"他扯开衣领露出后颈伤口，"我体内有神经炸弹，杀我等于引爆所有克隆体！"

3001号脸色骤变，枪口微微下移。就在这瞬间，陈默猛踹观景台护栏！锈蚀的栏杆断裂砸下，3001号闪避时，陈默己扑至面前。菜刀与狙击枪的金属部件猛烈撞击，火星在雨幕中西溅。

近身搏斗中，狙击枪成了累赘。3001号拔出军刺，陈默的菜刀格挡住致命一击，刀身竟被军刺削去一角！飞溅的金属碎片划过陈默脸颊，血珠甩进雨水。

"赝品就是赝品。"3001号将军刺捅向陈默腹部，"连刀都拿不稳..."

话音未落，陈默突然松手弃刀，抓住对方手腕反关节一拧！军刺脱手的刹那，他接住下落的菜刀，刀背狠狠砸中3001号后颈的蓝色疤痕。

克隆体发出非人的惨嚎，伤口迸发耀眼蓝光。陈默趁机将他踹向护栏，自己翻身跃下观景台。下方正是旋转疯蜜罐的设施，他在下坠中抓住铁架，掌心被割得血肉模糊。

警笛声由远及近。陈默跌进蜂蜜罐车厢时，看见3001号在观景台边缘架起狙击枪。瞄准镜的反光点锁定他心脏的瞬间，整个游乐场突然断电！

绝对的黑暗中，小雨的声音从老式广播喇叭里传来："爸爸看左边！"

陈默转头，只见断电的城堡外墙亮起应急荧光——是无数小雨用夜光贴纸拼成的巨大箭头，指向小小世界场馆。箭头末端粘着张新的草莓糖纸。

"抓住光！"小雨的喊声带着电流杂音。

陈默扑向旋转木马的控制台，将菜刀插进主电路板！短路爆出的电火花引燃了装饰彩带，火焰顺着雨水蔓延，瞬间吞噬了整个木马区。冲天火光中，狙击枪的瞄准镜反光暴露了位置。

"砰！"

枪响的同时，陈默翻身滚进排水沟。子弹击穿他刚才所在的水泥地，而狙击点爆发出一团更大的火球——是燃烧的彩带飘上了观景台！

消防栓的警报响彻夜空。陈默在混乱中冲进小小世界馆，黑暗中的玩偶们哼唱走调的歌谣。顺着歌声指引，他在威尼斯小船码头找到个防水包。里面是带血的童话书，封面用蜡笔画着菜刀与狙击枪交叉的图案。

书页间夹着半张烧焦的照片：真正的苏晚晴抱着婴儿小雨站在实验室前，背后电子屏显示着「基因锁项目启动」。照片边缘有行小字：「锁在最初甜蜜里」。

场馆大门被撞开！特警的强光手电刺破黑暗。陈默跳进漂流河道，在出口栅栏处摸到个金属盒。打开后是微型注射器，标签写着「记忆血清」。

"别动！"扩音器炸响。十几道红外瞄准点锁住陈默。

他毫不犹豫将血清注入颈部。剧痛席卷全身的刹那，耳边响起苏晚晴临终的呼喊：

"密码是...蛋炒饭的配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