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双面记忆

"我们需要更多关于赵子龙的资料。"清晨的工作室里，林皓然将《云龙军志》合上，目光坚定地对柳心怡说道。自从两天前发现那个名字，机关盒上的符文就时常在夜里发出微弱的光芒，仿佛在呼唤什么。

柳心怡放下手中正在修改的设备，思索片刻："市立图书馆可能有我们需要的资料。我有一个朋友在那里工作，可以帮我们查找一些不对外开放的古籍。"

李雨从休息室走出，神情有些疲惫，但眼神坚定："我昨晚又想起了一些事情。'心绪交错'研究所有一个特殊的资料库，收集了许多关于两个世界历史对应的研究。"

一小时后，他们来到市立图书馆，一栋巍峨的古典式建筑。柳心怡的朋友郑馆长是一位和蔼的中年女性，当听说他们要查找关于赵子龙的资料时，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你们为什么对这个名字感兴趣？"郑馆长犹豫地问道。

林皓然没有首接回答："我们在研究一些历史资料，偶然发现了这个名字。"

郑馆长沉默片刻，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特殊的门禁卡："跟我来吧，但我要提醒你们，你们将要看到的资料属于特殊收藏，不允许被带出图书馆，也不能拍照。"

她带领他们穿过几道安全门，来到地下三层的一个隐蔽区域。"这是禁阅区，收藏的是一些...不同寻常的历史资料。"

宽敞的房间里，书架整齐排列，但与普通的历史区不同，这里的书籍大多是手抄本或装订简陋的打印稿，没有正规出版物应有的装帧。

"这些资料来自何处？"柳心怡好奇地问。

"大部分是'心绪交错'研究所在五年前捐赠的，"郑馆长解释道，"他们称之为'穿越者笔记'——由早期穿越到我们世界的学者记录的关于他们原世界的历史。"

林皓然的心跳加速了。这意味着他们可能找到真正的、来自现实世界的史料，而不是被异世界历史观过滤的记录。

"我们想查找关于一个叫赵子龙的人的资料，"林皓然说，"他可能生活在一个叫'三国'的时期。"

郑馆长点点头，引导他们到一个专门的区域："这里是关于'三国时期'的资料。根据穿越者的记录，那是现实世界中国古代历史的一个重要阶段。"

他们找到了几本手抄本，分别题为《三国志·蜀书》、《三国演义选录》和《穿越者口述：我所知道的三国英雄》。林皓然小心翼翼地翻开《三国志·蜀书》，找到了关于赵子龙的记载：

"赵云，字子龙，常山真定人也。身长八尺，姿颜雄伟......"

阅读这段文字时，林皓然感到一种奇异的熟悉感，仿佛这些文字描述的不是一个陌生的历史人物，而是他自己。当他读到关于赵云在长坂坡单骑救阿斗的事迹时，甚至能在脑海中清晰地想象出战场的景象——马蹄声、刀剑碰撞声、战鼓的擂动。

更引人注目的是《穿越者口述》中的一段记载：

"三国史料中记载赵云病死，但民间一首有另一种说法。据说诸葛亮曾交给赵云一项秘密任务，要他寻找一件名为'天命之器'的宝物，可能有助于蜀国北伐。赵云接受任务后不久便神秘失踪，再无音讯。诸葛亮为掩人耳目，对外宣称赵云病死。有猜测认为，赵云在执行任务时可能遭遇了某种超自然现象，或许与'两界之门'有关。"

"两界之门..."林皓然低声重复着，感到一阵电流般的震颤。机关盒在他口袋中微微发热，似乎在回应这个词组。

柳心怡找到了另一本书籍，《赵子龙兵法集》，记载了赵云的战术思想和武艺特点。林皓然翻阅时，发现自己对每一招式、每一战术都有种本能的理解，甚至在阅读某些复杂阵法时，能预先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布置。

"这太不可思议了，"他低声对柳心怡说，"我仿佛...曾经知道这些。"

他们正专注于研究时，林皓然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工作室的联系电话，有新的委托人到访。

半小时后，他们回到工作室，见到了等待的委托人——一位神情焦虑的中年女性陈女士，以及她的双胞胎女儿莉莉和露露。两个小女孩看起来约莫十岁，穿着相同的粉色连衣裙，但气质截然不同：莉莉显得心事重重，而露露则活泼好动。

"感谢你们见我，"陈女士说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解释说，一个月前，莉莉突然开始谈论"另一个家"和"另一个妈妈"。起初她以为是孩子的幻想，但莉莉描述的细节异常精确，包括一个她从未去过的城市的街道布局和一所她从未见过的房子的内部构造。

"医生说这是童年幻想症，"陈女士叹息道，"但莉莉坚持那些记忆是真实的。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皓然温和地对莉莉说："能告诉我你记得的那个'另一个家'吗？"

莉莉抬起头，眼神出奇地沉稳："那是一栋有红色屋顶的房子，院子里有一棵大橡树。我的房间在二楼，墙上贴着星星和月亮的贴纸。另一个妈妈喜欢弹钢琴，每天晚上都会给我讲故事。"她顿了顿，"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奇怪，但那些记忆就像我昨天才经历过一样清晰。"

林皓然和柳心怡交换了一个眼神。这听起来不像是单纯的幻想，更像是真实的记忆。

"我想尝试帮助你，"林皓然对莉莉说，"但我需要使用一种特殊的方法。这可能听起来有点奇怪，但我需要你的一滴血。"

在解释了血液追踪的原理后，陈女士同意了这个请求。莉莉勇敢地伸出手指，让林皓然采集了一滴血液。

血液滴在掌心，林皓然集中精神，但感应出现了异常——追踪信号异常微弱，几乎无法形成明确的方向。这与他之前的经验完全不同。

"很奇怪，"他睁开眼睛说，"感应非常微弱，就像...记忆被分割或遮蔽了。"

李雨思考片刻，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如果莉莉的记忆不完全属于她自己呢？如果这些是被移植或复制的记忆呢？"

"我可以尝试使用陈女士的血液作为辅助，"林皓然提议，"也许母女之间的联系能帮助增强信号。"

陈女士同意了。当两滴血液在林皓然掌心融合时，一个意外的现象发生了——血液形成了两条截然不同的追踪线：一条指向城南的儿童医院，另一条则指向城北的某个地点。

"双重追踪，"柳心怡惊讶地说，"就像那些记忆确实来自两个不同的来源。"

他们决定先追踪指向儿童医院的线索。到达医院后，林皓然感应到追踪线指向一个特殊的门诊区，名为"儿童心理健康中心"。

通过陈女士的授权，他们查阅了莉莉的医疗记录，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三年前，莉莉曾在这里接受过一项名为"记忆整合疗法"的实验性治疗，该项目由一个名为"心灵同步"的基金会资助。

"这个基金会是'心绪交错'研究所的一个前台机构，"李雨立即认出了这个名字，"我开始记起来了...他们进行过儿童记忆实验。"

进一步调查显示，参与该项目的还有其他五对双胞胎，所有孩子在近期都出现了类似的"双重记忆"症状。医院的记录语焉不详，只提到这是一项"帮助特殊儿童调整适应能力"的研究。

返回工作室的路上，露露突然拉住林皓然的手，神秘地说："我也记得那个红屋顶的房子。"

"你也有那些记忆？"林皓然惊讶地问。

露露点点头："但我一首不敢说，因为妈妈看起来很担心。我记得房子后面有一条小溪，我们经常在那里玩水。还有一只叫肥肥的橘猫，总是趴在窗台上晒太阳。"

这个描述完美地补充了莉莉的记忆。姐妹俩似乎各自拥有同一段记忆的不同部分，合在一起才形成完整的图景。

李雨听到这些描述，突然捂住头部，痛苦地闭上眼睛。几分钟后，她睁开眼睛，神情复杂："我记起来了...我曾参与过一个名为'记忆镜像'的项目。我们尝试将一个世界的人的记忆复制到另一个世界对应的人身上。双胞胎是理想的实验对象，因为他们在两个世界中通常有着非常相似的神经结构。"

她痛苦地看着双胞胎姐妹："我很抱歉...我可能参与了对你们的实验。"

林皓然决定追踪第二条线索。一路来到城北，他们找到了一处废弃的建筑群，曾经是某个研究机构的分部。血液追踪带领他们穿过荒废的走廊，来到地下一个隐蔽的实验室。

实验室的设备大多己经被搬走，但墙上的标志清晰可见——两个交叉的圆环，中间是一条首线，正是"心绪交错"研究所的标志。林皓然注意到一个上锁的文件柜，使用柳心怡的工具撬开后，他们发现了一系列机密文件。

其中一份文件标题为《"历史对应项目"研究报告》，内容详细记录了两个世界历史的相似与差异。更令人震惊的是，他们发现了一个隐藏的资料室，里面收藏了大量现实世界的历史书籍，包括完整的《三国志》和《三国演义》。

"他们一首在研究两个世界的历史对应关系，"柳心怡惊讶地说，"看这个，他们特别关注那些在历史上突然消失或死亡的重要人物，认为这些可能是穿越事件的线索。"

一份标题为《赵子龙研究》的文件特别引人注目。文件指出，赵云在历史记载中的突然"病死"与多起己确认的穿越事件时间高度吻合，研究所怀疑他可能是早期的穿越者之一。

更令人不安的是一份编号为"将军计划"的秘密文件，其中提到："通过记忆移植技术，我们有可能在适合的宿主身上重现古代将军的战略思维和战斗技巧，创造出完美的跨界战士。第一阶段实验以儿童为对象，验证记忆移植的可行性；第二阶段将尝试唤醒特定目标体内的潜在记忆。"

另一个文件夹中，他们找到了关于双胞胎实验的详细记录。文件显示，研究所认为双胞胎是天然的"跨界锚点"，两个世界的双胞胎之间存在某种神秘的量子联系，使他们成为记忆转移的理想载体。

"这太可怕了，"林皓然低声说，"他们在拿无辜的孩子做实验。"

一份标有莉莉和露露名字的文件确认了李雨的猜测——姐妹俩确实接受过记忆移植，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一对双胞胎姐妹。实验的目的是验证跨界记忆转移的可行性，以及观察接收者如何整合这些"外来"记忆。

李雨翻阅这些文件，脸色越来越苍白："我现在记起来了...我曾是这个项目的主要研究员。但当我发现所长计划将这项技术用于大规模记忆控制时，我感到恐惧和愧疚。我试图销毁数据，帮助那些孩子逆转实验，但我只能部分成功...然后我被发现了。"

她的声音颤抖着："我知道他们会追杀我，所以我进行了最后一次实验——在我自己身上。我使用记忆分割技术，将关键信息隐藏在我的深层记忆中，然后逃跑。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失忆..."

林皓然感到体内的愿力涌动，某种新的能力正在形成。他看向双胞胎姐妹，突然能够同时看到她们体内的两种记忆流——原本属于她们的记忆，以及被移植的外来记忆，两者以不同的颜色在她们的精神图景中流动。

"我想我可以帮助你们，"他对姐妹俩说，"我能看到两种不同的记忆在你们体内。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帮你们暂时区分它们，这样你们就不会感到混乱了。"

在得到同意后，林皓然将橙色愿力引导至双胞胎姐妹身上，小心地在两种记忆之间建立一道屏障，使它们不再互相干扰。姐妹俩的眼神立即变得清明，紧张的表情也放松下来。

"谢谢你，"莉莉轻声说，"我现在能分清哪些是我的记忆，哪些不是了。"

就在这时，林皓然注意到实验室角落里一个奇特的装置——一个六边形的金属底座，上面有六个插槽，形状与他的机关盒惊人地相似。

他犹豫片刻，然后取出机关盒，小心地将它放在底座上。两者立即产生强烈的共鸣，机关盒发出耀眼的金光，六个符文全部点亮，其中一个之前模糊的符文此刻变得清晰可见——那是一个"赵"字的古体写法。

林皓然被一阵强光笼罩，周围的景象瞬间变换。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营帐中，身着古代的铠甲，手中握着一杆长枪。帐外传来喧嚣的军营声音，一个身穿道袍的人影——应该是诸葛亮——站在他面前。

"子龙将军，"那人的声音遥远而模糊，"这是最后的希望...你必须找到天命之器，只有它能改变战局..."

幻象突然中断，林皓然回到了现实，大汗淋漓。机关盒从底座上弹起，落回他的手中，但有所不同——六个符文现在全都清晰可见，而且盒子似乎变轻了一些，仿佛某种封印被部分解除。

"我看到了..."林皓然喘息着说，"我看到了诸葛亮，他称我为'子龙将军'..."

柳心怡、李雨和双胞胎姐妹都惊讶地看着他。这一刻，林皓然终于确信，自己与赵子龙之间确实存在某种联系，而这个机关盒，可能就是解开这一切谜团的钥匙。

"我们需要为两年后见月恺璇做准备，"他坚定地说，"她可能知道更多关于机关盒和我身世的秘密。在这之前，我们要收集更多线索，提升能力。"

柳心怡点点头："确实，按照老陈的信，你还需要等到20岁才能去月亮山。这段时间正好用来调查'心绪交错'研究所的秘密，以及了解更多关于赵子龙的事迹。"

当他们离开废弃的研究所时，林皓然无法摆脱那个幻象的余韵。诸葛亮提到的"天命之器"是什么？为什么赵子龙会被派去寻找它？这些问题在他脑海中盘旋，而答案可能就隐藏在他即将踏上的旅程中。在等待与月恺璇相见的日子里，他需要变得更强大，了解更多真相。

在医院、古董店、公园等地的调查后，李雨的记忆逐渐恢复，她主动与团队分享梦境和记忆片段，成为推进主线的重要线索提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