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深渊的低语与诱惑

那苍老而沙哑的低语，如同投入林凡心湖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每一个音节，明明陌生，却又诡异地让他理解了其中的含义。“虚空之匙…终于…苏醒…” 这句话像一道魔咒，在他脑海中盘旋不散。

紧接着，那股阴冷而强大的能量波动，如同无形的巨浪，从诊所的更深处席卷而来。林凡的心脏猛地一缩。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股能量中蕴含的暴戾与不祥，仿佛一头被囚禁了无数岁月的凶兽，在此刻缓缓睁开了猩红的眼眸，审视着这个刚刚闯入它感知范围的“新来者”。

林凡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他的身体因为刚才的“实验”还带着一丝虚弱，但精神却异常的清明。那种超越五感的知觉，让他对周围环境的感知变得无比敏锐。他甚至能“看”到空气中那些微弱的能量粒子，它们因为那股深处传来的能量波动而变得躁动不安。

李医生和那几名研究员，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这股能量的异动，或者说，他们感知不到。他们依旧在低声讨论着刚才记录下的数据，脸上带着兴奋与困惑交织的复杂神情。

“把他带回病房，严加看管。二十西小时监控他的生理数据。”李医生推了推眼镜，对身边的护工下达了指令。他的目光再次投向林凡，那眼神深邃，仿佛要将林凡彻底看透。

林凡没有反抗。他知道，此刻任何异样的举动都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被护工搀扶着，离开了那间充满冰冷仪器的检查室。

回到熟悉的病房，关上门，林凡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走到窗边，浓雾依旧笼罩着窗外的一切。但此刻，他眼中的世界，己经和之前截然不同。

那股来自诊所深处的能量波动，如同灯塔一般，在他的感知中清晰可见。它充满了诱惑，又充满了极致的危险。林凡明白，那低语声，那能量波动，都与他刚刚觉醒的某种“能力”有关。

“虚空之匙……”他低声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这指的是他自己吗？还是指他身体里某种潜藏的东西？

他将手伸进口袋，摸到了那枚冰凉的黑色晶石。此刻，晶石的表面似乎比平时更加温润了一些，隐隐约约间，他感觉到晶石内部似乎有一丝微弱的能量在与他体内的某种东西呼应。这块晶石，绝对不简单。

夜色渐深。诊所内一片寂静，只有巡夜护士偶尔走过时发出的轻微脚步声。

林凡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但他的意识却异常活跃。他尝试着将自己的感知，向那股能量波动的源头延伸。

这是一个大胆的尝试。他不知道这样做会带来什么后果。但他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答案，就在那里。

他的“视野”穿透了墙壁，穿透了楼层。他“看”到了一条通往地下的幽深走廊。走廊两侧，是一扇扇紧闭的金属大门。每一扇大门上，都铭刻着一些他看不懂的复杂符文，那些符文散发着淡淡的微光，似乎在压制着门后的某些东西。

这些，就是他之前在检查室“看”到的那些囚禁着“神明残魂”的房间！

他的感知，沿着走廊一路向下。越往下，那股阴冷暴戾的能量就越是强烈。终于，他“看”到了走廊的尽头。那里，是一扇与其他房门截然不同的巨大石门。石门上没有任何符文，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连接着某个未知的深渊。

那股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正是从这扇石门之后传来的。

“就是这里……”林凡的心神高度集中。

他尝试着将自己的意识，穿透那扇石门。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触碰到石门的刹那，一股强大的精神冲击，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意识之上！

“噗！”林凡猛地睁开眼睛，一口鲜血不受控制地喷了出来，染红了雪白的床单。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大脑如同被撕裂一般剧痛无比。

“好强……”他心有余悸。仅仅是石门散发出的精神威压，就差点让他的意识崩溃。门后的存在，其实力简首难以想象。

他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中却没有丝毫退缩，反而闪烁着一丝兴奋的光芒。这种挑战未知的感觉，让他体内的血液都开始沸腾。

他隐隐感觉到，自己的这种“意识深潜”能力，似乎与这些被囚禁的“神明残魂”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或许，他能够通过“诊疗”它们，来获取力量，甚至解开自己身上的谜团。

就在这时，他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

林凡心中一凛，立刻收敛了所有外放的感知，装作虚弱地躺在床上。

一个纤瘦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是下午在检查室角落里，那个神情复杂的年轻护工。

护工走到林凡的床边，月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他的脸上，照亮了他那双明亮却又带着一丝忧郁的眼睛。

“你……还好吗？”护工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察的颤抖。

林凡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能感觉到，这个护工身上，并没有恶意。

“你看到了什么？”护工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问道。他的声音压得更低，仿佛怕被什么人听到。

林凡心中一动。这个护工，似乎知道些什么。

“你指的是什么？”林凡故作不解地反问。

护工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犹豫了片刻，从怀中取出一件东西，小心翼翼地递到林凡面前。

那是一枚造型古朴的金属徽章，大约有硬币大小，徽章的正面雕刻着一只睁开的眼睛，眼睛的瞳孔是一颗燃烧的星辰。徽章的边缘，有一些磨损的痕迹，显然己经有些年头了。

“这个，你认识吗？”护工的声音带着一丝期待。

林凡接过徽章，入手冰凉。他仔细端详着徽章上的图案，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那只眼睛，那颗燃烧的星辰……似乎在哪里见过。

对了！他第一次看到月球上的星骸之神时，那神明的额头上，就有一个类似的印记！只是更加巨大，更加威严。

“这是……”林凡的心跳开始加速。

“看来，你真的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护工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他收回徽章，轻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知道了，未必是好事。”

说完，他不再言语，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林凡叫住了他，“你到底是谁？你知道些什么？”

护工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护工。有些秘密，还是不知道的好。你只需要记住，混沌诊所，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和危险。”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病房里回荡，带着一丝告诫的意味。

话音落下，护工的身影己经消失在门外。

林凡看着紧闭的房门，陷入了沉思。这个护工的出现，让他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混沌诊所，绝对隐藏着惊天的秘密。而他，似乎因为意外觉醒的能力，己经踏入了某个漩涡的中心。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床头柜上的黑色晶石。此刻，晶石的温度似乎比之前又升高了一些，表面那些细密的纹路，在月光的映照下，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微微蠕动着。

“嗡……”

一声微不可察的轻鸣，从晶石内部传来。

林凡拿起晶石，仔细观察。他发现，晶石的某一面上，竟然多出了一道极其细微的裂痕。裂痕很小，如果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

这晶石，到底是什么来历？它与自己觉醒的能力，又有什么关系？

就在林凡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脑海中那股若有若无的低语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再是模糊的词汇，而是一段断断续续的指引。

“……风暴……之眼……需要……净化……”

“风暴之眼？”林凡皱起了眉头。这个名字，他从未听说过。

但紧接着，他“看”到的一幕，让他瞬间明白了。

在他的感知中，位于诊所二楼的一间普通病房，此刻正散发着一股狂躁不安的能量波动。那股能量，如同失控的飓风，充满了毁灭的气息。而在这股能量的中心，他“看”到了一个蜷缩在病床上的身影。

那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即使在睡梦中，他的眉头也紧紧皱着，脸上布满了痛苦的表情。他的身上，缠绕着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黑色风刃，那些风刃不断切割着他的皮肤，留下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原来如此……这也是一位被‘污染’的神明残魂吗？”林凡心中了然。

那低语声，似乎在引导他，去“诊疗”这位“风暴之眼”。

林凡犹豫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应对如此狂暴的力量。但内心深处的好奇与渴望，却又在不断地驱使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他要去看一看。

他悄悄地打开房门，探出头左右观察了一下。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惨白的灯光照亮着冰冷的地板。

他蹑手蹑脚地走出病房，凭借着感知中的指引，向着二楼摸去。

诊所的夜晚，安静得有些诡异。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消毒水气味，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林凡皱了皱眉，这种气味让他感到有些不安。

很快，他来到了那间散发着狂暴能量的病房门口。房门紧闭着，门牌上写着一个陌生的名字。

林凡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倾听。里面传出沉重的呼吸声，以及……风刃切割空气时发出的细微嘶鸣。

他能感觉到，门后的“风暴之眼”，情况似乎越来越糟糕。如果不及时处理，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林凡咬了咬牙，伸出手，轻轻握住了门把手。

门把手冰冷刺骨，一股狂暴的能量顺着他的手臂涌了上来，试图侵入他的身体。

林凡闷哼一声，急忙调动起自己刚刚觉醒的那股精神力量进行抵抗。两股能量在他的手臂中激烈碰撞，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响。

片刻之后，那股狂暴的能量似乎察觉到林凡并非敌人，渐渐平息了下去。

林凡松了一口气，推开了房门。

病房内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房间中央的病床上，那个魁梧的男人浑身浴血，无数道细密的黑色风刃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缠绕在他的身上，疯狂地切割着他的血肉。他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

更让林凡感到心惊的是，他能清晰地“看”到，在男人心脏的位置，有一团不断旋转的黑色旋涡。那旋涡，正是所有黑色风刃的源头，也是“风暴之眼”被污染的核心。

“必须……阻止它……”林凡知道，如果任由那黑色旋涡继续扩散，这个男人必死无疑。

他缓缓走向病床，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病床上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林凡的靠近，猛地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布满了血丝，充满了疯狂与痛苦的眼睛。

“吼——！”

男人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身上缠绕的黑色风刃瞬间暴涨，如同狂风骤雨般向着林凡席卷而来！

林凡瞳孔一缩，下意识地想要躲避，但己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口袋里的那枚黑色晶石，再次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