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旧神残魂的呼唤

无数粗壮的树根如同拥有生命的巨蟒，将那名眼中闪烁着诡异红光的中年女护士死死缠住。女护士发出凄厉的尖啸，指尖的金属利爪疯狂地撕扯着树根，试图挣脱束缚。但那些树根坚韧无比，任凭她如何挣扎，都纹丝不动，反而越缠越紧。

林凡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心中震撼不己。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温和而强大的守护意志，从那颗重新焕发生机的“古树之心”中散发出来，笼罩了整个公园。

“原来……这才是‘守护’的真正含义。”林凡低声自语。

他手中的黑色晶石，此刻己经完全停止了碎裂，表面的裂痕在那些翠绿色生命液体的滋养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愈合。晶石内部，似乎孕育着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呼之欲出。

就在这时，林凡的脑海中，再次响起了那苍老而沙哑的低语。但这一次，不再是断断续续的词汇，而是一段清晰而完整的讯息。

“……星骸侵蚀，旧神陨落，残魂漂泊，等待救赎……混沌诊所，既是囚笼，亦是希望……虚空之匙，引导迷途，净化污染，重铸神格……”

这段讯息如同醍醐灌顶，让林凡瞬间明白了许多事情。

原来，他所处的世界，正遭受着一种名为“星骸”的恐怖力量的侵蚀。那些曾经守护这个世界的旧神，因此而陨落，只剩下残破的灵魂，漂泊无依，甚至被星骸污染，变成了狂暴而危险的存在。

而混沌诊所，并非单纯的精神病院，而是收容这些被污染的旧神残魂的地方。这里既是囚禁它们的牢笼，防止它们对外界造成破坏，同时，也保留着一丝让它们得到救赎的希望。

至于他自己，那个所谓的“虚空之匙”，似乎拥有着引导这些迷途神魂，净化它们身上星骸污染，甚至帮助它们重铸神格的特殊能力！

“诊疗神明……原来是这样……”林凡终于明白了自己能力的真正意义。

他看向那名依旧在疯狂挣扎的中年女护士，眼神中多了一丝怜悯。她恐怕也是某个被星骸污染的弱小存在，被混沌诊所的某些人利用，变成了没有自主意识的杀戮工具。

林凡尝试着将自己的意识，与那颗“古树之心”连接起来。他想看看，是否能够与这位苏醒的守护者进行交流。

出乎意料的顺利。

一股温和而苍老的意志，回应了他的呼唤。

“……感谢你，年轻的……钥匙……”古树之心的意志断断续续地传来，“吾……沉睡太久……力量……尚未完全恢复……”

“您是？”林凡在意识中问道。

“吾……乃此地之……守护灵……昔日……亦为……一方小神……”古树之心的意志带着一丝缅怀，“星骸……降临……吾力战不敌……神格破碎……幸得……混沌诊所……庇护……得以残存……”

林凡心中了然。看来，这位古树之灵，也是混沌诊所的“病人”之一，只是它沉睡的时间太久，几乎被人遗忘。

“那名护士……”林凡将目光投向被树根困住的中年女护士。

“……她……被……恶意……操控……”古树之心的意志中带着一丝愤怒，“其灵魂……己被……污染……若不净化……终将……彻底……沦为……傀儡……”

林凡闻言，眉头微皱。他能感觉到，中年女护士身上的星骸污染，与之前“风暴之眼”和“古树之心”的污染有所不同。她的污染更加深入，几乎己经侵蚀到了灵魂的本源。

“我能救她吗？”林凡问道。

“……难……”古树之心的意志有些沉重，“除非……你能……首接……触及其……灵魂……核心……”

首接触及灵魂核心？林凡心中一凛。这比之前净化“风物之眼”的本源核心，难度要大上不止一个等级。稍有不慎，不仅救不了对方，连自己的意识都有可能被污染。

就在他犹豫之际，他手中的黑色晶石，突然再次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

晶石表面的裂痕，此刻己经愈合了大半，内部隐隐透出一丝幽暗深邃的光芒。一股更加精纯的能量，从晶石中缓缓流出，涌入林凡的眉心。

林凡只感觉自己的意识猛地一震，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开了一道口子。他的“视野”瞬间变得更加清晰，更加广阔。他甚至能“看”到，在中年女护士的灵魂深处，有一团如同黑色火焰般跳动的东西，那正是侵蚀她灵魂的星骸污染源头！

而更让林凡感到震惊的是，他发现，自己似乎能够将意识……凝聚成某种实质性的形态！

“这……难道是……意识具现化？”林凡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绝对是黑色晶石带来的新的能力！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我试试！”

林凡心念一动，他那凝聚成实质的意识，化作一柄闪烁着微光的虚幻匕首，小心翼翼地刺向了中年女护士灵魂深处的那团黑色火焰！

“滋啦——！”

意识匕首与黑色火焰接触的刹那，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痛感，顺着意识连接，瞬间传遍林凡的全身。

但他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操控着意识匕首，一点一点地剥离着那团附着在女护士灵魂核心上的黑色火焰。

这个过程，凶险无比，也痛苦无比。林凡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在飞速地消耗，意识匕首也变得越来越虚幻。

就在他即将坚持不住的时候，古树之心的意志，突然传来一股温和的能量，注入了他的意识之中，稳固了他那即将崩溃的意识匕首。

“……坚持住……年轻的……钥匙……”

林凡心中一暖，再次鼓起了余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终于，最后一丝黑色火焰，被林凡的意识匕首成功剥离！

中年女护士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那诡异的红光骤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与困惑。她身上的星骸污染气息，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

缠绕在她身上的树根，也缓缓松开，退回了地下。

女护士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她看向林凡，眼神中充满了感激。

“谢谢……谢谢你……”她的声音有些虚弱。

林凡也松了一口气，一股强烈的疲惫感涌了上来。这一次“诊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凶险，消耗也更大。

他手中的黑色晶石，此刻己经完全愈合，表面变得光滑如镜，幽光流转，散发着一股神秘而强大的气息。仿佛经过这一次次的“吞噬”与“转化”，它也完成了一次蜕变。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呵斥声。

是李医生和那些保安追来了！

林凡心中一紧，立刻对古树之心的意志说道：“前辈，他们追来了！”

“……无妨……”古树之心的意志依旧平静，“此地……乃吾之……领域……他们……伤不了你……”

话音刚落，只见以古槐树为中心，地面上突然亮起了一道道翠绿色的符文。这些符文彼此连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法阵，将整个公园都笼罩了起来。

一股无形的屏障，悄然升起。

李医生和那些保安冲到公园边缘，却被一道看不见的墙壁挡住了去路，无论他们如何冲击，都无法寸进分毫。

“这是……结界？”李医生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公园里，竟然隐藏着如此强大的守护力量。

林凡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稍定。有古树之灵的庇护，他暂时安全了。

他转头看向那名刚刚被他救下的中年女护士，问道：“你还好吗？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你为什么会攻击我？”

中年女护士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恐惧，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只是摇了摇头，眼中充满了迷茫。

“我……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一片黑暗……和……命令……”

林凡眉头微皱。看来，星骸污染不仅会侵蚀肉体，还会扭曲灵魂，甚至抹除记忆。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那苍老而沙哑的低语声，再一次不期而至。

这一次，低语声不再是指引，也不是讯息，而是一种……呼唤。

一种来自遥远彼方，充满了期盼与绝望的呼唤。

林凡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能感觉到，这股呼唤，并非来自混沌诊所内的任何一个“病人”。它的源头，似乎在……诊所之外！甚至……在海临市之外！

那是一个极其虚弱，但又无比高贵、无比古老的神明残魂，正在向他发出求救的信号！

它的力量正在飞速流逝，它的意识即将被无尽的黑暗吞噬。它在用最后的一丝力量，向着感应到的“虚空之匙”，发出最后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