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镜中之我

晨光穿透厚重的百叶窗，洒在满是文件和笔记本的桌面上。

白以宁己经连续36小时未曾合眼，她的精神却异常清醒。桌上摊开的是沈知夏失踪前最后几个月的研究笔记，这份笔记由加密邮件残片拼接而成，部分内容断裂模糊，却依旧能感受到一股近乎病态的执念。

“当梦境变得比现实真实，我们该相信哪一边？”

封铮端着咖啡走进办公室，看着她面色苍白的侧脸，眼底浮现一丝隐约不安：“你昨晚没休息？”

白以宁合上笔记本，语气淡淡：“休息不了。梦里她在对我说话。”

封铮靠近两步，略带克制地皱眉：“以宁，你知道那可能只是心理投射。”

“我知道。”她点头，声音平静，却带着某种更深的固执，“但她的研究不是梦。”

她从笔记中抽出一页残页，指尖轻点下方的一行公式图：

“人格镜像理论模型——设想一个独立的梦中个体，被反复植入另一人的记忆残片，是否会逐渐产生融合效应？”

白以宁指着公式边的手写批注，声音低了下去：“她在试图制造一个‘新我’。”

封铮沉声问：“她要复制你？”

“不。”白以宁摇头，目光如冷水：“她要让另一个人——成为我。”

封铮的眉心蓦地紧皱：“你是说，白鸦人格不是你姐姐创造的结果，而是……她试图将你替代进某个更大的计划里？”

白以宁的指尖轻敲桌面：“你还记得黎昭的梦境里，那张只有一半烧毁的照片吗？”

她从文件夹中抽出那张还原图，照片中，沈知夏站在一排实验者中央，而她左边那个模糊的女孩侧脸，看上去比白以宁小一些，却有着相似的轮廓。

“不是我。”白以宁轻声道，“但像我。”

“或许是她选中的替代者。”

封铮陷入短暂沉思，忽然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姐姐的研究目的，从来不是让人逃离梦境，而是——永远留在那里？”

办公室陷入沉寂。

白以宁缓缓握紧笔尖，低声道：“你是说……她自己，也己经在那个‘镜像梦境’中？”

封铮将咖啡搁在桌边，语气冷静：“理论上，如果能将一个人完整的意识上传并植入梦境模块，那她确实可以永远存在。”

“但那不再是活着。”

“也许她认为那就是她想要的‘生’。”白以宁喃喃，“她研究了‘人格替代’，研究了‘记忆融合’，甚至研究了如何通过催眠延续意识……也许，她根本不打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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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市郊某栋废弃医院大楼内。

监控器的红点忽明忽暗，墙上的监视图像中，显示着白以宁办公室的一角，画质模糊却依旧清晰可辨。

一个戴着银色指环的中年男人坐在暗处，他面前的资料堆叠如山，一页页翻阅着沈知夏的实验报告。

“她还没停止追索。”他低语，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的惋惜。

身旁助手道：“我们要不要让W.A-4‘醒’一下？”

男人摇头：“她还没有准备好。黎昭是失败的容器，她也很快会明白——白鸦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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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白以宁所在的局里。

封铮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他扫了一眼，是来自“深潜系统”的反馈。

——黎昭的神经检测再次出现剧烈波动，疑似人格裂变加剧。

“他撑不了太久了。”封铮将信息递给白以宁，“你要不要试试让他‘自己’说出那段记忆？”

白以宁沉默了几秒，缓缓站起身：“可以试。但我要以沈知夏的身份，进入那场梦境。”

封铮望着她：“你确定？”

“我必须知道她做了什么，也必须知道——她为什么舍得让我一个人醒来。”

她的声音轻，却坚硬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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