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直播主播的死亡回放

第二章：首播主播的死亡回放

手机支架的冷光打在小安脸上，她对着镜头调整领口，锁骨处的茉莉花纹身若隐若现。首播间标题写着“午夜地铁公厕探灵！解锁十年前失踪悬案”，在线人数正从五位数往六位数跳，弹幕里满是“蹲鬼”“求吓尿”的留言。

“家人们，这里就是十年前‘地铁消失情侣’的最后出现地点，”她故意压低声音，摄像机扫过“东铁站”公厕的第三间隔间，“监控显示，这对情侣走进隔间后再也没出来，而今天……”她举起手里的蝴蝶发夹，夹面上的茉莉花图案泛着幽蓝荧光，“我收到了粉丝寄来的‘现场遗物’，编号M-124。”

弹幕突然刷屏：“小心镜子！”“发夹在发光！”

感应灯“滋啦”响了两声，熄灭了。黑暗中，小安听见摄像机的麦克风里传来电流杂音，混着个熟悉的男声，那是她半年前失踪的男友阿凯，他在唱他们的定情曲《夜空中最亮的星》，却在副歌处突然转调，变成指甲刮擦玻璃的刺耳声响。

“阿凯？”她摸出手机照亮，看见镜子里映出个模糊的身影，穿着阿凯失踪那天的黑色卫衣，右手比出“三”的手势——正是第三间隔间的方向。

隔间门“吱呀”自行打开，马桶水箱上摆着个透明收纳盒，里面装着半块带血的头皮，毛囊处缠着根黑色的发丝，发丝末端系着枚蝴蝶发夹，编号“M-124”和阿凯的失踪日期“2024.12.04”完全吻合。

“这是……”小安的声音发颤，摄像机镜头剧烈抖动。

收纳盒突然弹开，头皮像活物般蠕动，爬向她的脚踝。小安尖叫着后退，后腰抵在洗手台上，镜面上不知何时蒙着层雾气，她用袖口去擦，却在玻璃上蹭到半片带编号的人皮，“M-124”的字样周围爬满了菌丝，和新闻里说的“美丝永生胶”生物特征一模一样。

首播间的弹幕突然全部变成黑色，只有一行白色大字在循环：“别看身后，他在帮你编发……”

阿凯的手从身后搭上来，小安闻到他身上的烟味混着福尔马林的刺鼻气息。他的卫衣袖口滑落，露出小臂上的茉莉花刺青，刺青周围的皮肤呈现腐烂的青紫色，那是美丝实验体的典型特征。

“宝贝，终于等到你了，”他的声音像泡发的海绵，闷得发潮，“我的头皮缺了一块，你的刚好合适……”

小安转头，看见阿凯的左半边头皮光秃秃的，露出底下缝合的黑色发丝，那些发丝正缓缓爬向她的头发。他的手里拿着把骨梳，梳齿间卡着她上个月染的粉色挑染发丝，发根处还连着带血的毛囊。

“你早就死了……”她的眼泪混着睫毛膏往下掉。

阿凯咯咯笑起来，卫衣下的身体开始崩裂，露出里面用头发缝补的肌肉组织：“美丝让我永远‘活着’，只要不断更换原料——”他指向马桶，里面的水不知何时变成了绿色的胶状液体，“看到了吗？你的头皮会漂在最上面，这样我的新头发就能吸收你的‘美丽基因’……”

摄像机突然自动变焦，镜头里映出第三间隔间的水箱内部：无数根头发从管道里伸出，每根头发末端都系着枚工牌，从“M-001”到“M-124”，而在水箱底部，沉着个铁皮盒，盒盖上刻着“美丝首播组 专用原料”。

“首播只是幌子，”阿凯的头发缠上她的脖子，发丝末端的毛囊张开，像吸血虫般咬住她的皮肤，“你们的恐惧情绪能让毛囊分泌特殊油脂，是永生发胶的最佳添加剂……”他的手指戳向她的额头，那里突然浮现出蓝色的荧光点，正是美丝用来标记“优质原料”的定位剂。

首播间的画面突然切到地下工厂，小安看见无数个和她一样的网红被固定在织发机前，她们的头发被卷入机器，织成带有首播间ID的假发，而观众刷的“火箭”“嘉年华”，其实是用她们的骨血提炼的荧光剂。

“下一个镜头，”阿凯举起染血的剪刀，“会是你头皮被剥离的特写，这段首播会成为美丝的‘原料收割教学片’……”

地铁轨道的轰鸣声突然放大，整座卫生间开始倾斜。小安在坠落前抓住摄像机，镜头里映出自己的脸，不知何时己经换上了阿凯的头皮，发丝间别着枚崭新的蝴蝶发夹，编号“M-125”在黑暗中闪烁，而首播间的标题自动改成了：“新人原料到货！点击见证永生发质诞生～”

凌晨三点，张警官在地铁站公厕的监控录像里发现了异常：小安的首播画面在进入第三间隔间后，突然变成了美丝假发的广告片，画面里的模特戴着缀满蝴蝶发夹的假发，背景音是无数个“M-125”的重叠尖叫。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技术科在小安的摄像机里发现了段隐藏视频，拍摄于十年前的失踪情侣案现场：当时的第三间隔间水箱里，摆着枚刻着“M-008”的蝴蝶发夹，而持有发夹的女人，正是张警官失踪多年的母亲。

手机震动，还是那个东南亚号码，这次发来的是张首播截图：小安的头皮被放在操作台上，旁边的铁皮盒上贴着标签“M-125，网红头皮，适合染烫”，而在她的头皮旁边，放着枚崭新的蝴蝶发夹，编号“M-126”，夹面上的茉莉花图案，正在缓缓张开成利齿的形状。

弹幕里，无数个匿名账号同时刷出同句话：“下一个主播，我们在‘中央公园站’公厕等你哦～你的编号，己经刻在第三间隔间的水箱上了～”